分贓,不,宣布蛋糕歸屬的時候到了,陳明翔聽著李仕群宣讀任命名單,感覺很無聊,基本上是照搬警政部的那套花樣。
調查統計部分為四個廳,第一廳也就是總務廳,由特工總部的總務處長葉邀先擔任廳長,主要負責向財政部領薪水申請費用。
第二廳由叛逃的唐勝明為廳長,而副廳長則是“叛變”的原中統滬市情報站的站長,現任蘇省保安團長的陳栤。
第三廳負責行動,由萬利浪擔任廳長,算是給了軍統叛徒一點面子,第四廳是組織訓練,由胡俊賀擔任廳長。
還有一個政治警察總署,由馬曉天擔任署長,主要是防諜反諜和內部保衛,理論上權力非常大。
陳明翔擔任了調查統計部的督察專員,分管著督查室和政治警察總署,說起職能來,整個調查統計部都在他的監管督導范圍內,但也沒必要太認真。
“明翔老弟,將軍閣下已經話了,你作為清鄉委員會物資封鎖管理處的處長,也要履行自己的職責,以后每個月抽幾天時間,到蘇洲辦事處坐坐,處理一下公務。”
“聽說你在蘇洲還收購了一家絲織廠和一家繅絲廠,當老板的,總得操心自己的買賣吧?況且蘇杭那是魚米之鄉物產豐富,當地的大米、棉花、茶葉等物資,現在滬市的需求量非常大,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你放心,有我在蘇洲坐鎮,盡管放開手腳,沒人敢找你的麻煩,我不會讓自家弟兄吃虧的。”李仕群笑著說道。
要說調查統計部的位置是個虛職,領一份看不上眼的薪水,那物資封鎖管理處的權力,就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了。
這個清鄉委員會的下屬機構,等于是小規模的物資統制委員會,管著清鄉區域所有的物資進出,有扣押、罰沒等處理權,可謂是油水豐厚。
大頭肯定屬于梅機關和李仕群的公司,但給他的份額,一個月賺個十幾萬不成問題,這還是第一期的范圍太小,等到二期和三期的時候,估計一個月能賺十幾萬美元。
“部長既然對得起弟兄,我也不能讓您吃虧,這樣吧,我的買賣給您兩成,給晴氣中佐兩成,不能讓兩位白操這份心。”陳明翔說道。
“好說好說,等你到了蘇洲,咱們坐在一起詳談,我們三家的買賣不能相互沖突。”李仕群說道。
陳明翔就是上道,聞弦歌而知雅意,不用點就知道怎么做,華通貿易公司的渠道太強硬,走貨的能力比東南貿易公司和嶺南公司加起來還要厲害,這兩成分紅也得不少錢。
話說到這里,這塊蛋糕也就分完了,陳明翔的收獲是相當豐厚的,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切入到梅機關的勢力范圍內。
“一場鬧劇算是落下帷幕了,李仕群繼續做了他的部長,周坲海看似輸了一場,但也取消了警政部,輸得不難看。”
“我從警政部督查室主任,升為調查統計部的督察專員,所謂的高層斗爭,簡直不可思議!”陳明翔回到住處說道。
酒宴這樣的場合,吃不飽是必然的,心細的王真為他熬了一鍋小米湯,這還是延州產的小米,另外還有饅頭和兩個小菜。
“戴老板又電文了,既然美國政府對日本實施石油禁運,那日本政府必然會有反應,要求你利用在軍方的關系網,搜集這方面的情報,滬一區的事情暫時可以擱置。”王真拿過一張電文說道。
處理電文的方式,通常是閱后即焚,陳明翔拿過來仔細看了一遍,點了點頭,王真就用火柴把電文稿紙給銷毀了,這是軍統局嚴格的紀律。
“戴老板有點浮躁了,這種涉及到國家之間開戰的軍事情報,等級太高保密程度太高,我掌握的渠道雖然多,可是滬市日軍情報機構的等級偏低,急是急不來的。”
“你先不要管戴老板的電文,萬利浪手里掌握了一個軍統叛徒,具體是誰我不太清楚,有可能是上次出賣劉元申的周希垣,而且這家伙必然見過滬一區的重要人物。”
“告訴展森,要他和行動一科給我死死盯著萬利浪,特別是大隊部,如果現周希垣出來活動,時機允許的話立刻實施制裁。”
“為了防止萬一,你把戴星秉將軍提供的滬一區資料整理出來,盡快制定出一份緊急疏散和營救計劃,敵人一旦動,我們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陳明翔說道。
事態展到現在,他基本掌握了蘇成德和萬利浪的套路,可是,他對此無能為力,滬一區已經成了一個危險的雷區,一腳踩進去,不但連累自己的潛伏任務,或許還要把直屬站搭進去。
好在之前戴老板也對陳恭樹不放心,搞了一個備用方案,利用戴星秉視察滬一區的機會,把各個情報組和行動大隊的情況大致梳理了出來。
租界的環境日益惡化,已經不適合搞大范圍潛伏了,或者這個形容不太準確,應該說滬市未來的環境,不適合滬一區這種大范圍的潛伏組織。
日美開戰之后,英美租界肯定不復存在,法租界因為德國方面的原因,可能不會被占領,可租界行政當局自身難保,成了沒有任何權力的擺設,抗日組織將會直接面對日偽特務的瘋狂搜捕,特工數量越多越壞事。
“戴老板這封電文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不看好我們滬一區堅持在滬市作戰的想法,日本情報機構和特工總部,在租界工部局警務處的幫助下,到處搜索我們的痕跡,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問題的。”齊慶斌皺著眉頭說道。
戴老板的命令是,陳恭樹和滬一區必須要在八月中旬,做好各情報組和各行動大隊的分批轉移準備,這說的已經夠明白了。
“我也沒有想到,第四情報組的組長盛志成和第五行動大隊長的大隊長汪福淺,會被蘇成德利用叛徒突然抓捕,還好,幸虧局本部的直屬機構現的早,把他們救了出來。”
“這或許是戴老板不放心我們滬一區的重要原因,租界的范圍并不大,一下子成為日本情報機構和特工總部的焦點,說實話,我現在也有點擔心了!”陳恭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