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佳麗穿梭在街道上,享受著周圍人的問好。
這里的人似乎都能說上兩句中文,不過也僅限于兩句了。
“你好,呂佳麗。”
“吃了沒,肚子餓不餓。”
來來去去就這兩句話循環播放,伴隨著此起彼伏的話腔,讓人百聽不厭。
遇到熟面孔,呂佳麗會停下腳步用土語寒暄,陳博就跟在后面自顧自地搗鼓新手機的用法,仿佛是個局外人。
這尺寸比先前的大上一圈,原本適應地手感握著有些滑手,陳博調試了幾次位置,終于把手機放在完美正中的掌心處。
物美價廉?下這樣的判斷現在還為時過早,陳博體驗了一把,新手機不會出現卡頓的情況,設備參數沒有騙人,都是據實顯示的,總的來說還不錯。
抬起頭的功夫,呂佳麗已經走出半條街遠了,陳博急急忙跑步跟上,見不少人簇擁在她身邊,也不好搭話,只好望起兩邊的風景。
小阿布賈的電子城宛如非洲華強北,這里有著形形色色的人,擱在淵魚會被人為小老板,路過不少店家有人熱心腸推銷東西,可惜語言不通,不然陳博還真想獨自到處瞅瞅。
“嘿,介意幫我拎一下東西么?”
呂佳麗的喊聲叫住了陳博,他盯著對方不知從哪里變出來的購物袋,思索了幾秒,微微點頭道:“可以的,沒問題。”
“我就知道帶你出來沒錯,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在我們那一般不那么用。”陳博聽這話感覺怪怪的,接過手的購物袋輕飄飄,上下掂了掂,只有稀疏的摩擦聲,大概是衣物一類。
沒走幾步路,陳博的目光又被十字路口的廣告牌吸引走了,那是個懸浮在半空的熱氣球,氣球下綁著的橫幅字樣會根據高度的變化而變化。
大概是受了光線的影響,陳博是這么想的,眼下一時半會兒驗證不了。
“嘿嘿,能不能再幫我拎兩個?”呂佳麗笑盈盈地看著陳博,似乎是斷定對方不會拒絕。
“你是什么時候去購物的?”陳博的余光也就只有幾秒的間隙沒停留在呂佳麗身上,每次一喊就多了點東西,喊多了遲早有陰影。
“人家送上門的,我不好意思拒絕,打折促銷,便宜得很。”呂佳麗指了指圍上來的兩個小姑娘,難怪那么多人愿意跟著走,這移動ATM,說上幾句話就有生意做,誰見了不喜歡。
后接的購物袋被掛在左手邊,這次沉甸甸的,晃悠晃悠能聽見金屬的撞擊聲,見兩邊一高一低,陳博把左右各對調一個,重量剛好端平了。
“喂....”
陳博打斷道:“等下,還要拎什么,還有多少要拎,我得有個心理準備。”
“哈哈,瞧把你嚇的,沒了,兜里的錢花完了。”
“那就好,很好。”陳博松了口氣。
“陪我去附近的銀行網點取一點來。”
“不是吧,適度消費。”
“沒事的,我有分寸。”呂佳麗領著人到了路口的網點,門口有不少排隊等待辦理業務的居民,呂佳麗跳腳招了招手,把大堂經理喊了出來。
“我進去辦業務,10分鐘,你在門口等我。”
“不急,慢慢來。”
下半場的購物體驗依舊血腥,陳博宛如個衣帽架,但凡伸直個胳膊,直接被見縫插針套上個購物袋,連脖子也不能幸免。
“可以了可以了。”
“不可以也要可以了,已經掛不下了。”陳博舉高手放在腦后,身上零零散散掛了有接近20個購物袋,大的小的,輕的重的,最要命的是有個不知名的當地土特產,嘔臭嘔臭的,說不上的惡心感。
“要不我幫你提點吧。”
“別別別,我好不容易才把全身的重量平衡好,你動作一大我擔心扭到脖子,回家要緊。”陳博連連推辭。
“行吧,希望我哥見了不要說我。”呂佳麗快步帶著陳博回家,每跑幾步就扭回頭,生怕人沒跟上。
剛到門口,呂佳麗便招呼仆人上來搭把手,陳博總算如釋重負,身子體驗了把五馬分尸的游離感,連走平路都踏不準臺階。
于得水剛好在院子里除草,見到陳博,忙不迭扔下工具,一瘸一拐地朝兩人走來。
“你的狀態不是很好,怎么不多休息會兒。”陳博見對方嘴唇沒有血色,站直個身子都費勁,好生關心。
“這點小問題,臥床久了抵抗力反而容易下降,就該多出來曬曬太陽殺毒。”于得水輕輕拍了拍胸脯,想證明自己沒事。
呂佳麗好言相勸:“別逞強了,睡個覺比什么都強,一兩天的事,就你這個折騰勁,壽星公都被你折騰到沒幾年壽命的。”
“難怪你哥不想你跟著,換做是我也被氣死。”陳博幽幽道。
于得水提道:“之前灑在路面的血清,在我的腳板上沒弄干凈,剛好洗澡的時候刮傷后腳跟,我懷疑是血清的緣故。”
“傷口感染么?那你得打一針破傷風才行,這事可大可小,我覺得保險起見為好。”
“沒事,我家有,早上已經打過了。”
陳博擔憂道:“會不會過期了,去醫院補一針吧,阿布賈的條件比家里條件好的多,觀察幾天沒大礙再出院也行啊,反正你沒事做。”
“我也是這么想的。”呂佳麗低聲附和,嘲諷人是真,關心人也是真。
“看看明天是什么狀態,不行的話再去醫院吧。”于得水自認狀態沒問題,他緩緩踏上臺階,扶著墻進到屋子里。
“我把血清樣本取了一點放在實驗室那,你如果懂行可以用顯微鏡研究下。”于得水咳嗽了幾聲,吐氣愈發渾濁。
“你太看得起我了。”陳博聳了聳肩,關鍵時候自己派不上用場。
“可惜我也不懂這些。”呂佳麗噘著嘴。
“沒事,過兩天等我病好了,慢慢研究這玩意。”
“少說這種話,我看這血清只是單純被污染了,這柏油路面那么多雜質,當時氣溫又那么高,血清肯定全壞了。”
“直覺告訴我不是,有種冥冥之中天注定的感覺在指引我,我的第六感從小就很準。”于得水開始玄學起來,陳博只覺得這廝是病糊涂了,在那胡言亂語。
呂佳麗揭疤道:“就是沒預中過超星系大獎,我記得小時候半學期的零花錢被你忽悠去買,最后換了一車黑麥面包。”
“換算成物價也只是打8折,沒虧多少。”
“呵,那面包最后全被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