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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移舟泊煙渚

熊貓書庫    全知全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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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氣流動產生的時候,同在東山山脈,更應該說,同在幾百里的小圈子里,朝山宗、移山宗、藥師堂、紫華閣等等宗門的人,全都向瀾水宗的方向凝望著。

  而當隨著時間過去,這靈氣的流動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的時候,很多人的心里都開始驚疑不定起來。

  終于,有人奔著瀾水宗的山門而去。

  這多半是那些宗門的一些宗主、副宗主之類,或者其他那些地階的老家伙。

  反正,地階以上才有資格“打醬油”,這也算是某種不成文的認定吧。

  其他人,則俱都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家宗門內,盡管,一個個地都是猜測不斷、議論不斷。

  而那些打醬油去的老家伙則都是心里有數,這事,八成和瀾水宗宗主,嗯,已經是前宗主了,脫不了關系。

  想起當日在聚星樓,發生在南屏秀身上的事情,難道,那日還不是完結,還有后續不成?

  這半月來,幾大宗門間為了那十個孩子的事,開始頻繁走動。

  盡管其實也不是很頻繁,但和之前那種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的情況比起來,已經簡直是開天辟地般的改變了。

  幾乎所有宗門高層都意識到,各家之間的關系,可能要步入一個新階段了。

  但暫時來說,目前,更多地還是且行且望之中。

  不過,代表瀾水宗出面的,始終都是新任宗主石芍,這些日子里,所有人,都沒見著南屏秀的面。

  只說是潛修。

  眾人也很理解。

  那種事如果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肯定也會是同樣做法。

  啥都不管,靜心潛修。

  作為修者,天大地大,修行最大。

  可惜啊,那事到底不是發生在他們身上。

  除了羨慕,除了嫉妒,除了暗揣揣地猜測南屏秀和徐亦山是不是有一腿之外,還能干啥呢?

  另外,必須要隆重一提的是徐亦山。

  而且再怎么隆重都不為過。

  以前,徐亦山對于他們來說就是高不可攀,而自此之后,已經化身為“徐天君”的徐亦山,對于他們來說,就更是云天中人了。

  有人已經猜測,徐亦山會在什么時候離開安南了。

  一代天君,怎么可能一直窩在他們這種小地方?

  而當徐亦山離開之后,不管新任郡守是誰,瀾水宗的南屏秀,估計都是新的“王”。

  畢竟,不是每個郡守都是徐亦山,不是每個郡守都是天階子弟。

  相鄰好幾個郡的郡守,都是地階引氣境,連煉形境都很罕見,而他們安南郡,前任郡守其實也是引氣境。

  眾人差不多都忘了這事了!

  大家只是知道,這百多年來,徐亦山就如一座極其巍峨的大山一般,盤亙在他們心上。

  想及這座大山終于要離開,眾人茫然之余,又覺得都是輕松。

  也不是說徐亦山離開后他們就要做什么不法非法,而是這么一座大山壓在這里,首先在心理上,就有點透不過氣來。

  帶著許多亂糟糟的心緒,一眾宗主副宗主及老牌地階向著瀾水宗的宗門聚集。

  都是這些時日的老面孔了。

  眾人也無寒暄,他們也不是為了寒暄來的,不管來得早的,還是來得晚的,幾乎全都問著石芍一樣的話:“石宗主,可是南屏宗主…”

  石芍在山門口迎客,也是拒客。

  正門只她一個地階,在場的一眾手下里甚至連一個開竅境的都沒有。

  因為來此的都是善客。

  而瀾水宗其他地階,以及幾乎所有高手,俱都在東西南北四個方位,遠遠地圍住了那個小院。

  不沖破他們的封鎖,真的是一只蠅蟲,都難以飛進。

  而真若有誰在這個時候不循山門而入,那雙方朝面也必無一句話好說,直接開打,不是決勝負,而是決生死,然后才能罷休。

  “芍姐,可是南屏宗主修行有突破?”唯一不是地階的宗主,紫華閣的葉南平,如此這般地問道。

  其實,上頭已經傳來消息,徐亦山最少三五載,最多一二十載,便將離任。

  而徐亦山離任之后,會由他來接任郡守。

  換句話說,安南郡,繼“最強郡守”之后,即將迎來一任“最弱郡守”。

  身為將來的“最弱郡守”,葉南平自個兒心里有數,他的行事作風肯定是不能學徐亦山的了,也根本沒資格學啊!

  徐亦山冷著臉誰都不理,人家有那資格,一句話不說也是整個安南的中心。

  他若冷著臉,那不出一年半載,就涼了。

  不要說整個安南的中心了,把安南從頭找到尾,都找不到他的影子。——被人家踩在腳底板兒呢。

  所以這時,事實上他已經開始展開“笑臉外交”了。

  對著一眾來客,石芍的笑意稍微有點僵。

  她難道能道出實情?

  她難道能說這事其實和南屏秀沒什么關系,是她們家的一個小孩兒搞出來的?

  她難道能說許同輝過來一趟,送了一粒“凝氣散”過來,然后事情就這個樣子了?

  不能說。

  當然不能這么說。

  所以對于眾人的問詢,她只是微微地頷首著,然后道:“感謝諸位關心,暫時只能慢待了,稍后,我瀾水宗會舉行慶典,招待各位。”

  “哎,石宗主這說得什么話,我們大家之間實如一家,難道這薄酒就不是酒了?哪來的慢待之說!”四海門門主古懷民端著手中的水酒,朗聲笑說道,“倒是我等,來得隨意了!”

  眾人都是鄙夷。

  這廝,想入贅瀾水宗想瘋了吧,誰跟你的大家都是一家!

  不過眾人卻也都笑著,端起手中的水酒,相互示意,然后道:“干!”

  主尊客敬,場面上,一時間和樂融融。

  若讓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他們正在進行“曲水流觴”呢。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

  別說,還真挺符合的。

  確實是崇山峻嶺,群賢畢至。

  只是沒有“少長咸集”,在座的,都是“長”,沒有“少”。

  哪怕最“少”的葉南平,都是身為一閣之主,完全不能以“少”來對待。

  石芍看了一圈,沒有看到許同輝的身影,同樣也沒有看到徐亦山。若加上他們兩人,幾乎就是那日聚星樓的人再聚首了。

  不得不說,四海門那一日舉辦的聚星樓集會,確實是開啟了幾大宗門之間的新篇章。

  暫時,肯定是談不上“大家實如一家”的,但彼此之間,確實是臉熟了不少。就在場的這些人,以前不少人相互之間彼此都知道,卻幾乎從來都沒有見過面呢。

  瀾水宗,山門內,涼亭中,那大大的亭子,暫時就成了一個隨意的宴席之所。

  不過眾人的心思,自然不是放在這宴席上。

  別說一眾來客了,就是身為主人的石芍自己,也是一樣啊。

  酒過一巡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下來,所有的目光也都投向了瀾水宗后頭的方向,也是所有人都化身為了石雕,靜靜地等待著。

  然而,他們隨后等來的,不是結束,而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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