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進山。
這次找了一個新的宿營地,其實就算找之前的也很困難,一個又一個的山頭山坡,一片又一片密不見天的叢林,在這樣的環境中是很難分辨方向以及定位距離的。
桃花源記里說漁人發現了桃花源,隨時標記,然后再尋不見,那多多少少有點夸張或奇怪,但實際上也是有可能的。
哪怕那漁人不是路癡,有時,同一個環境中,轉個方向,景象便截然不同。
那還只是應該沒多少岔口的河流。
像東山這樣的環境,如果有超距對講機或者手機,但沒法GPS定位的話,兩個同處東山的人想走到一起:
“你在哪里?”
“我在一個很高的山頭上。你呢?”
“我也在一個很高的山頭上。我身邊有很多樹,你呢?”
“我身邊也有很多樹,還有一條山溪,and誘?”
“bingo!我這里也有一條山溪!”
然后對話了五百年,尋找了五百年,兩人也沒能成功對接。
第一次生,第二次熟。
不論是許同輝,還是田浩,在這一次進山都表現出了良好的熟練度。
尋找適宜的地方,清理干凈地面,然后扎營,許同輝和田浩兩人配合,速度極快,比第一次扎營速度最少快了一半,但這一晚他們也只是吃點干糧就休息了。
曾經路上備的干糧沒有吃完,以許同輝許管家這段時間心疼銀子的程度,自然不可能把這些干糧扔了,田浩同樣也不可能舍得。
所以這時就派上了用場。
在資源極豐富的叢林中吃干糧,也算有創意。
用完飯,許廣陵讓許同輝就在營地邊上砍伐了一些藤條回來,還有溪邊一些類似于蘆葦的東西,然后他就坐在那里,三擺弄兩擺弄,沒一會兒,就弄了個背筐出來。
就是那首歌里唱的,小背簍。
許同輝和田浩兩人看得目瞪口呆。
按說吧,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技能,如果是專門制作這些東西賣的人家,家里的孩子估計三四歲就會編了,但話是這么說,奈何許同輝和田浩兩人沒有見識過啊。
特別是,剛才編制得那么快。
而現在,這個編制好的背筐又是那么好看,而且一看就很結實牢固,真是又好看又耐用!
兩人不由自主地目光交錯,主要是田浩看向許同輝。
“少爺還有這本事!”田浩用目光無聲地對許同輝說道。
“你才知道?”許同輝同樣無聲地回應,然后給了田浩一個高傲的眼神。
其實吧,許同輝自個也是一臉懵逼。
甚至,眼下這一幕給他帶來的沖擊,一點都不比之前的畫和故事帶給他的沖擊小,主要原因就是眼下的這個太“違和”,完全出乎意想。
也沒聽說過少爺在家族里有過這種表現啊?
如果有,早就傳得紛紛揚揚了。
但想到這里,許同輝又忽地一愣,然后徹底平靜了下來。
編完自己的這個,許廣陵順手又給田浩也編了一個,大的。
許同輝就用不著了,他是獵人,不是背筐人。
看材料還剩了不少,許廣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給三人各編了一個枕頭,話說之前都是拿東西隨便墊著的。
經過一晚的休息以及“叢林適應”,第二天,打獵開始。
依然是三人一起出動,不可能說留一個人看守營地什么的,那是笑話。
前一次,許廣陵只是像個木頭人又或機器人一樣跟在兩人身后,而這次,三不五時地,他就會停下來,然后把一些小草又或者枝條之類的扯下來,放進背后的背筐里。
路過一棵大樹,隨便一看就知道最少是幾百年的那種,樹的底部已經完全枯空了,本應是樹干的地方不止可以走人,連跑馬都行。
許廣陵就站在這個“空曠”的樹干里,指揮著許同輝從上方用砍刀砍下了一些灰灰的像是樹皮一樣的東西。
“少爺,這也是藥材?”砍完,許同輝好奇地問道。
他早就想問了!
之前一路上,許廣陵不時地采摘東西,而他則很奇怪地發現,少爺所采摘的東西里,好像沒有一種是前天在郡守府那里看到的。
別說那七種需要賣給藥師會的藥草了,就連剩下的那十八種藥草,也一樣沒見著。
在許廣陵點頭回應這確實是藥材之后,許同輝感嘆般道:“少爺,要是我們能采到那個通脈草就好了,一棵一百兩銀子啊!”
一百兩!
天可憐見,田浩之前在攤口討生活,累得要死要活一個月最多也才三五兩,那還是行情好的時候。
行情不好,二兩都未必能賺到!
但受到這個一百兩沖擊的同時,他也被“通脈草”這幾個字吸引,忍不住開口問道:“少爺,許大人,通脈草…就是吃了能達到通脈境?”
不能吧?
許同輝也不知道通脈草的究竟,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絕不可能吃了這個草就通脈!
如果這樣的話,莊家上上下下,包括他在內,早就是通脈了!
“應該就是對通脈境的修士有點補益的草,少爺?”許同輝說著。
“差不多吧,沒多大用處。”許廣陵道,“要是通脈散還差不多,用一些藥草煉制出來一種藥,讓人吃了直接沖到通脈,這倒是有可能的。”
“有這種藥?”許同輝簡直驚呼。
田浩就不是驚呼了,而是心臟跳得眼前一片發黑。——有這種東西?!
不可能!
怎么可能有這種東西!!!
然后兩人齊齊盯住了許廣陵。
“誰知道呢?”許廣陵卻是完全不負責任地搖頭輕笑,“天下之大,何奇不有?誰知道到底有沒有這種東西,或許真有也說不定。”
許同輝和田浩兩人都有點禁受不住。
如同失重。
別說田浩了,就連許同輝都感覺頭有點暈,腳有點浮。
這真是,真是…讓人淡定不能啊!
繼續前行,許同輝終是漸漸平定了心神,特別是在他一箭射出,穩穩當當地把一只多腳長蟲釘在樹上之后,“少爺,我看你采的都是其它的藥草,那二十五種,我們這一路上一種都沒有嗎?”
“我們離山口這么近,如果有,早就被那些采藥人采光了。”
“采光?不可能嗎?”田浩說著,然后轉身四望。
在他的概念中,叢林的大小是“無邊無際”的,這么大的范圍,藥草怎么可能被采光。
許同輝的概念其實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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