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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乾坤容我

熊貓書庫    全知全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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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毛筆,否則許廣陵這時一定會練會兒字。

  但其實筆記本打字也是一樣的,效果雖然肯定要弱不少,但也不會毫無用處。許廣陵回到書桌前,在屏幕上又建了個記事本,然后把老子的道德經從頭到尾給默打了一遍。

  這次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如果說現在的正常速度是一分鐘三百字,而這時打著,卻是一分鐘三…三個字。

  待八十一章的道德經打完,許廣陵心頭的躁動終于完全地、徹底地消去,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從身到心,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仿佛有千斤萬斤重擔,從身上卸下。

  也確實是這樣的。

  夢,又或者說那晚的際遇,給許廣陵帶來的是什么呢?

  有沒有什么不測的后果且不說,就以眼下所表現出的東西來看,是把許廣陵從原先的,人生只有有限幾條路的選擇,變成現在上下左右,幾乎是立體的全方位的三百六十度的處處是路,而且其中的任意一條,似乎都是通向無限的燦爛輝煌。

  好不好?

  但是太好了!

  然而前幾年的讀書,許廣陵雖然只是出于逃避下的選擇,但那些書終究不是讀假的,而結果就是一點點地深受熏陶,對這個“太”字有一種本能的敏感和警惕。也因此,現在,當發現身邊前后左右似乎有無限的道路在展開時,許廣陵只想到了一句話,“我想靜靜。”

  好也罷,壞也罷,怎么都好,但請先容我靜一下。

  乾坤容我靜,名利任人忙。以前在一個寺院的廊柱上,許廣陵看到了這樣的一副對聯。

  作為一個世俗中人,這個對聯的后半句也就是“名利任人忙”許廣陵其實并不是很欣賞,盡管他那時還是一種心喪若死的態度,并且對整個人生也是持極度的空虛和悲觀,但這個句子仍然讓他覺得與本心不洽。

  而這時,他卻極想把“乾坤容我靜”寫下來,寫成條幅,最好寫四幅,掛在房間中,前后左右都掛一幅,以至于讓他時時刻刻都能看到。——然后提醒自己,靜一下。

  不管你做什么,想做什么,都先靜一下再說。

  如果一下不夠,就兩下,如果一天不夠,就兩天,如果用“天”靜還不夠,那就用月,用年!甚至,直接去寺院或者道觀中,在那里義工一段時間,接受一下出世的熏染。

  不然,啟動之后,許廣陵很擔心他會停不下來,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最終完全脫離他的掌控。而若真的到了那個地步,結果也許不是他想看到的。

  僅以目前來說,名,許廣陵并不在乎,利,許廣陵也并沒有多少的追逐之心,權、勢什么的,同樣如此。但許廣陵還是有追逐的東西的,比如說,以“夢”為帆。

  以夢中的經歷為資本。

  看看最終他能夠成為一種什么樣的存在。

  許廣陵已經感受到了這樣的一個誘惑,就像大灰狼看到了小紅帽,小紅帽看到了胡蘿卜。而正因為誘惑太大,選擇也太多,所以許廣陵在此時本能地選擇剎車。

  他要停下來,看一看,想一想,然后再說。

  說是膽小也罷,說是怯懦也好,許廣陵只是不想失去自我。盡管,如果“夢”還是如之前一般,一個又一個地卷席過來,許廣陵很懷疑,他的“自我”,究竟會不會受到影響,又或者說,能真正地自我多久。

  他想去山野中,沐雨沐風,做一個采蘑菇的小伙計,這是自我嗎?

  他想去弄點泥料來,燒燒瓷,這是自我嗎?

  他昨天和今天在棋盤上縱橫捭闔,并且都有打算下個月還要把評測繼續下去,這是自我嗎?

  他想做操作系統,他想做硬件,他甚至還想做點軟件出來,這是自我嗎?

  這些…

  都是他想做的。

  卻都是來源于夢。如果沒有那幾個夢,這些東西,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會去碰,不會想到去碰,也沒有那個本事去碰。——而事實上問題也正在這里。

  夢,是僅僅只滋長了他的能力,然后這些能力,自然地引發出他的興趣,還是…

  還是什么,那就有點細思極恐了。

  但許廣陵神經其實還是頗粗大的,對那天晚上的遭遇,他已經越來越淡然起來,真正地已經在心里“禍福由之”了,根本就不會去作無謂的擔心,他現在惟一的擔心,也就是擔心自己如一只老鼠掉進米缸里,然后吃得撐死而已。

  其它的么,呵,風來隨風,云來隨云。

  一篇道德經打完,許廣陵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

  正好!

  事實上這有點早,但并沒有早太多,于是許廣陵關了筆記本,大約十來分鐘后,第一次不是以慢跑而是以緩緩散步的形式,向著公園走去,來到公園外邊的時候,也正是晨曦漸明時候。

  不知道陳老先生今天還過不過來,但章老應該還沒到吧?

  來到熟悉的地方,許廣陵一看,果然!

  于是他也沒有先打拳,而是直接在邊上找了塊大石頭,搞壓腿呢。但其實許廣陵沒有壓過腿,也并不知道其中的訣竅,這時純粹地只是本能性地瞎搞。

  話說當兩位老先生來到這里,然后看到許廣陵早到的時候,兩人老人家對視了一眼,章老臉上就掛上了一抹“你看!”的得意微笑。

  然后陳老頭就吆喝了一聲:“嘿,小許!”

  許廣陵是背對兩位老人家的,他可沒有傳說中的武林高手那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功夫,而且就算有,多半也不會施展出來。——這是晨練來的,還是搞監察來的啊?

  這時,聽到招呼,他就轉身,小跑著迎上去,其實就是來到小道上,那個旁觀的老地方,然后待兩老走近時,才笑著招呼道:“章老,陳老!”

  “拙言,今天來得很早?”章老問道。

  “剛剛到,也就十來分鐘,今天醒得早了點。”許廣陵“如實”道,然后他突然想起個問題,是前幾天想問但是后來又忘了沒問的,“對了,章老,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早上幾點起床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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