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華山打造的兵刃人仙之兵還是地仙之器?”
李辟塵抬了抬眼簾:“千鍛?無垢?斬金?截玉?”
“斬金六等地仙重寶。”
柳龍瑤言語:“乾坤尺乃龍宮重寶,是用來降服定海珠以及鎮殺孽龍的兵器,為我龍宮龍王執掌”
李辟塵:“既是龍王執掌,為何會落入龍女手中,難道是殿下胞妹太過得到寵愛,故此才從龍王手中取到的嗎?”
“荒謬,既知是重寶,為何還能被龍女取走!”
李辟塵的話語落下,柳龍瑤沉默難言,好半響才喃喃道:“被掉包了”
“嗯?”
李辟塵發出詢問的意思,柳龍瑤開口:“被掉包了你說的不錯,我五妹確實是深受父王寵愛,但乾坤尺何等重要之物,自然不可能被她拿走,只是五妹想要看一看那兵器,于是便在父王面前查看,也不曾觸碰,但”
這話落下,李辟塵瞳中有光微閃:“你是說,僅僅是見過一面,乾坤尺就被掉包了?”
沉默良久,柳龍瑤才緩緩點頭。
“不可思議,難以置信是七日之后父王動用乾坤尺時,才發現的異常,那就是一柄百折境的人仙至寶雛形,但,那上面有地仙之血,又有龍氣縈繞,不動用,根本看不出來。”
“明明是不同的氣息,但組合起來,卻真如乾坤尺本來氣息,若不是五妹悔恨,后來哭泣言出緣由,那也無人知曉此事”
她恨恨的抓了一團云氣:“若是臨近九霄銀河開啟,那才發現乾坤尺丟失,屆時我蒼巖龍族臉面當是在無垠禁地當中丟盡,哪里還配稱呼為王!”
“幸而,此事還能補救,這事情只有蒼巖、春華、紫宸,也就是三圣王族上層才知曉,這乾坤尺雖丟,但我龍宮還有材料,可請請太華山重打一柄!”
她這么說著,那目光抬起,看向李辟塵。
她記得,眼前這個自稱李辟塵的道人,就是自言來自太華山。
李辟塵聽得柳龍瑤言完,點點頭:“明白了,地仙之兵雖丟,但仍可重造,可這當中,真正丟掉的,是蒼巖龍族的臉面所以你們才要抓捕李長生。”
話語這么說著,而李辟塵又不由得心中慨嘆,不愧是龍族,家大業大,占據整片無垠大海,地仙之兵丟了,大不了再打造一柄,只是割了點肉而已,但真正丟失的是臉面,這才是重要的。
但若說請太華山打,那必然有寶物作為報酬,這么想來,太華山上只有五件地仙重寶,是否有些寒酸?
那五件應當不是真正露面的所有寶物,只是常駐而已 李辟塵若有所思,之前一直不關心這些事情,但現在一想,看來自家宗門當中,還有不少藏起來的地仙兵器。
打鐵的自家不藏點神兵利器,那還算什么打鐵的?
李辟塵沉默半響,那大袖突然一甩,只是剎那,那乾坤乍亂,柳龍瑤只覺得眼前一片混沌遮天,那大霧再起,等她眼中重見光明時,已經回到了龍月丘上。
潑墨山河仍舊如畫,那三株白桿的古陽木下,李辟塵盤坐于此,半點也沒有動過。
柳龍瑤眨了眨眼,再看自家,身上衣衫仍舊被水淋濕,心念一動,發覺能施法力,于是運轉陰陽水火,那剎那身上冒起白煙,把衣物之中的水分盡數蒸得干凈。
她面色警惕,倒也沒有再度出手,是知道自家遠非眼前道人之敵,而李辟塵睜著眼睛,對柳龍瑤開口:“殿下,多有得罪了,貧道再與殿下陪個不是。”
“關于愚弟李長生之事,既乾坤尺與太華山有關,李長生與貧道有關,那貧道不能坐視不管,待此間事了,貧道在那春華公主大婚之前,必尋到我那愚弟,問清緣由,還蒼巖龍族一個答案。”
李辟塵如此說了,柳龍瑤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辟塵,哼了一聲:“你與他名為兄弟,但實際上卻并不是一母同出,他既然已取肉身,成就神圣,哪里還會認你。”
聽得龍女如此言,李辟塵搖搖頭去:“因果糾纏,緣法不斷,他為我身,但非是我,我取他法,但非是他。”
“兄弟之言,就是緣法之事,斬不斷,理不清,哪又有什么道理呢?”
李辟塵如此言,那手掌攤開,對龍女言道:“李長生之秉性,我知道一二,他身為金丹,哪里又有什么情感可說,七情于他不過外相罷了,此事我恐有人栽贓嫁禍,既然蒼巖龍族認定愚弟盜兵,那也只好找點證據,來洗脫罪名。”
“只是現在不曉得他在何處,也不知入沒入這潑墨山河但如果來了,銀河一躍,他必然不得缺席。”
“貧道欲在此靜修,便不再與殿下多言如此,謝過了。”
李辟塵話語說完,那目光之中若有所思,輕閃光芒,而后便閉上雙目,陷在入定之中。
只是人入定,心中卻在思量。
此事頗有些禍水東引的意味,那是要對付李長生,亦或是借助李長生拿到兵器,還是說 根本是有人要對付自己,但卻沒想到,認錯了人呢?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并且,概率還不小,李長生和自己長得極為相似,若不聽名字,還真的有可能認錯再說那兵器之事,只是能看一眼便取走真正兵器,可以辦到這種事情的,若說妙法,也有可能,若是袖中藏有先天根本源氣至寶,也是可能 柳龍瑤沉吟不語,只待李辟塵入定之后,又繞著他走了兩圈,仔細觀察,這才發現,李辟塵的面容,和李長生,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但仙家所看,并不是面目而是自身的道與法,那是氣息,柳龍瑤再一次確認,李辟塵的氣息與李長生不同,雖大有相似之處,但細細一查,仍舊有部分相悖。
柳龍瑤的面目幾乎貼在李辟塵面前,那秋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認真的盯著看。
如果真的要改頭換面,那就不該只留下這一點點相悖之處,這無論是誰,不細細查看,也感覺不出來,既要改換身份,何必多此一舉?
柳龍瑤心中計較,如果對方真的把這一步都算上,整出一門賊喊捉賊的大戲,那也只能說是自己有眼無珠。
“現在不想那么多了姑且相信一回吧”
柳龍瑤如此念叨,那雙眸子從李辟塵的面頰上離開,這便去另外一方,在三株古陽木其中一株前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