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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熊貓書庫    紙短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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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說著,就隨手將那張計劃表格放到一旁,似乎關心并不大的樣子。

  越澤雙手撐著辦公桌面,皺眉看著她,“這可是你的理療計劃,你對這個都不關心?態度端正一點啊你。那你想找我談什么呢?”

  林溪眉頭一擰,表情也認真了起來,定定看著越澤的眼睛,近乎是一字一句地問道,“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有個師兄還是師姐還是什么的…在做獄醫?”

  越澤愣了一下,無奈道,“你什么記性?既不是師兄也不是師姐,和我算是同一屆的,他鉆的其他方向,大二的時候上解剖課忽然上出靈感來了,覺得和死人打交道比較有意思,現在做的司法鑒定方面。”

  林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越澤問,“怎么?你有這方面需…”他話還沒說完,皺了眉,“等等,你剛說什么獄醫?是你爸…”

  林溪非常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就是想知道,服刑的犯人,得病到什么程度才能夠上保外就醫的標準。”

  越澤抿著唇,指尖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打著,瞧起來似乎有些煩躁的樣子,他確認般地問了句,“你是想把你爸弄出來還是怎么的?”

  “怎么可能!”林溪睜大了眼睛,“他已經出來了!我看到他了!他現在人就在順江!我就想知道究竟得是什么病才能夠上標準。”

  越澤當然也沒個答案,只覺得怎么也得是非常嚴重的病吧。他馬上就打電話問了一下自己那個同學。

  電話結束后,越澤就對上了林溪的眼睛。

  “所以…”林溪先前也多少聽到了越澤講電話,此刻有些口干舌燥的,她干巴巴地問了一句,“應該是…真的很嚴重了吧。”

  越澤說,“也說不定。說是以里面條件無法控制和好好治療的病癥就能出來治療,也不一定就非得是多重的重病才夠得上標準。不過既然你都說你看到他臉黃成那樣了,那種程度的黃,估計輕不了。”

  他越說眉頭皺得越緊,抬手懊惱地抓了抓頭發,他們這行就是這點麻煩,碰到這種事情,真是想往好了去想,想給個樂觀點的答案都給不了。

  林溪唇角掛起個沒什么真情實感的弧度,以至于看上去這笑容干巴巴的浮于表面,不像是在笑,卻顯得有些可笑。

  越澤伸手輕輕按著她的肩膀,“小林子。”

  “嗯?”林溪鼻子里輕輕嗯了一聲,垂著的眼簾輕輕抬起來,看著越澤。

  很久沒聽過越澤叫她小林子了。

  好友之間總有獨特的叫法,來表示一些情緒,比如關切比如勸慰比如心疼。

  這樣的時候,姚嘉云多半是聲音軟軟的叫她‘溪啊…’,而越澤則是會叫她小林子。

  還記得第一次被越澤叫做小林子的時候,還是林溪和他熟一些了之后,說話就沒那么拘謹,一次聊天的時候,無意中帶出了些許自己那支離破碎的原生家庭的小小細節。

  那時候兩人在聊的分明不是什么特別沉重的話題,所以是可以輕易揭過的,但越澤聽出了她話里那帶出來的一點點悲情。終究是沒揭過去。

  愣了一下之后就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發就第一次叫她小林子,對她說,小林子,看不出來你也挺不容易的啊。

  從那之后,林溪偶爾就會和他傾訴幾句,關于自己那支離破碎的原生家庭,關于自己悲慘的童年少年。

  那時候在異國他鄉,原本就堅強的人,在那樣的環境下自然更堅強,卻也并不是不需要傾訴的。

  所以慢慢的,越澤倒是對她的這些事情有所了解了。也是因為知道這些,在她回國之后,他就特別幫她,就連工作都是越澤給介紹的。

  越澤落在她肩上的手明明沒有用太大的力,卻有著堅定的力量似的。

  林溪嘴角那干巴巴的弧度漸漸有了真意,抬手輕輕拍了拍越澤搭在她肩頭的手,“行了,你就別擔心了。”

  “我不擔心。反正有人能管你的。”越澤輕輕笑著說了句,“要說以前,我覺得你這么倔的人,估計有點麻煩,現在么…”

  現在么…

  簡直就是個渣渣。在薄揚面前,她就是個沒脾氣的,不僅沒脾氣,所有能夠死犟到底的原則底線仿佛也可以打個粉碎。

  不過說是這么說,越澤想了想,還是提了一句,“總之你一定不能犯傻。”

  “不會的。”林溪低低說了句。

  “行了,那不說這個了,走吧,理療去。”越澤說。

  林溪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薄揚正在和陳思佳通話,握著工作用的手機放在耳邊,面目凝重地聽著那頭的說話。

  另一手就拿起了忽然開始震動的私人手機,看到上頭是林溪的號碼,薄揚凝重的面目漸漸有了幾分柔和的線條。

  再聽著和陳思佳的通話就多少有些不耐煩了。

  “所以等活檢結果出來才能完全確認,但就醫生的經驗看來,基本是能夠判斷了…”薄揚聲音低沉地說著,薄唇輕輕翕合,繼續說道,“是肝癌。”

  “應該是,醫生這邊還建議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陳思佳說著冷冷笑了一聲,“心理準備?我差點沒當場笑出來。”

  薄揚眸子冷凝,抿唇片刻說道,“所以他是真的需要移植的。是吧。”

  “應該是。不過這不關你們的事情了。”陳思佳知道薄揚擔心的是什么。

  薄揚冷笑了一聲,“本來就不關我們的事情,讓他從別處想辦法去,是了,那個林強,不是他親弟弟么?還有林強那個女兒,叫什么來著?林薇是吧?反正最近也深受丑聞困苦,不如讓她來捐。”

  薄揚哼的冷笑了一聲,聲音里透著森然的寒涼,“我正好可以讓人用這當成新聞給她炒一炒,侄女重情重義,割肝救伯父…多么感人啊?”

  其實薄揚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非常非常冷,聽起來像是連人性都沒有似的漠然,但卻是對林溪最大的溫柔。

  直白簡單又濃烈,別人的心肝脾肺腎是好的是爛的都沒關系,別人的心肝脾肺腎掏給誰他都不在意。只要和林溪沒關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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