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好像告訴過你答案。”
似是懲罰般宮無悅咬著她的耳垂,直到冷若呼痛,他才緩緩放開:“這次忘了便算了,下次可要記牢點,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
冷若眸中是一閃而過的殺意,袖下的手越攥越緊,指甲掐進肉內也不覺得痛。
宮無悅嘴角含著溫笑,多了幾分柔情,少了幾分妖媚。舀了一勺雞湯湊到冷若的嘴邊:“小貓兒,乖,來喝點!”
“宮無悅…”冷若抓住他拿著勺子的手,阻止他進一步的動作。
宮無悅仿若未聽到一般,勺子又往她的嘴邊送了送,他眸中溫柔,嘴邊笑容不減絲毫,看起來很是溫潤,說不出的如沐春風:“乖,快嘗嘗,這是我今早親自為你熬的,嘗嘗味道,合不合你胃口”
冷若眸中泛起絲絲動容,但心底有個聲音卻不斷的告誡自己,這只是惡魔的溫柔,千萬不能受騙。
斂盡面上的表情,冷若看了他一眼,淡聲道:“我沒缺手斷腳,自己能吃!”
“我只是想這樣寵著你而已,就像一個丈夫對妻子那般!”宮無悅平靜的說著,語氣里滿是期待已久的憧憬。
他不知道別的夫妻是怎樣相處的!但是在他的心底,對待妻子,一定像是對待自己最珍貴,最在乎的珍寶一樣,容不得她受一點丁兒的委屈,愿意替她做任何的事情。
男子那張傾城妖嬈的臉上泛著溫柔的笑意,而此時坐在自己腿上的女子正漫不經心的吃著飯菜,腦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卻是連個眼皮子都吝嗇給身后的人!
他心中郁結,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微微垂下頭,深深嗅了嗅她身上近在咫尺的藥香味。
他想:只要她還在他的身邊,即便她是金剛鉆,他也會傾盡自己畢生的溫柔,讓她變成他的繞指柔。
冷若確實是餓了,平時孕吐吃的本就少之又少,結果被人弄到了這么一個地方,一連二頓未進水米,這肚子早就餓得不知道饑的滋味了!
她吃得很多,縱然聞著腥味兒便忍不住想吐,但因這雞湯熬得著實的好,火候夠足,雞湯美味。
微微垂下眸,看向自己的小腹,即便是為了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她也必須要吃飽,養好身體,然后想辦法離開這里。
將桌上一大盅的雞湯全部喝完,又吃掉了兩個人的飯菜!
宮無悅呆呆的看著她,嘴角抽搐了下,一雙妖媚的眸子在她身上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光看著女子柔和的側顏和桌子上的殘羹剩飯,忽的,他嘴角露出一抹很滿足的笑!
哪怕她此時已經吃掉了屬于他的那一份飯菜!
冷若將最后一口飯菜吃掉,扔了碗筷,摸了摸肚子,懶懶的靠在了宮無悅的身上,完全將身后的男人當做人型靠椅,神色悠然自得,說不出的愜意。
身后的男人愣了愣,面上猶如雷劈的樣子。
小貓兒,這樣…莫不是…莫不是徹底放下所有的防備接納自己了 一抹喜色爬上眉梢,宮無悅嘴角怎么忍也忍不住開始上揚…
便見,吃飽喝足的冷若,一把抓起宮無悅的廣袖擦了擦嘴!
宮無悅看得眼皮子跳了跳,一張臉變了又變,尤其是看到衣袖上特別顯眼的深色油痕,頓時覺得全身上下有什么蟲子慢慢在爬,很不舒服。
他有潔癖,不習慣任何人接近他,可是冷若對他而言是個特例,他喜歡她。
喜歡她的靠近,喜歡她的氣息,喜歡她的全部,就如第一次在南色館,他第一次見到她,便傾心她,選擇讓她給他綰發。
所以…他可以縱容她的一切,只要她留在他的身邊就好…
哪怕在她的身邊,自己永遠卑微到像在乞討,甚至無所不用其極…
只要她還在,還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就已經很好…
想到此處宮無悅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笑人長,落人后,如今也是應了這句話。
那日還嘲笑著容清不擇手段,今時今日便輪到了自己…呵…
看著眼前一臉幸災樂禍望著自己的人兒,宮無悅面上緩緩綻放了一抹傾世的笑顏。
她就像是為他量身制作的毒藥,明知無藥可解,卻欲罷不能…
看著他淡紫色衣袖上特別明顯的油漬,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解恨的笑意。
宮無悅輕嘆了一聲,無奈的卷了卷衣袖,眼不見,心不煩,湊到她耳邊柔聲道:“你喜歡就好!”
原本想見宮無悅吃癟的樣子,卻不想…
冷若的越攥越緊,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無從發泄。
宮無悅似是察覺到了冷若身上驟變的氣息,一只雙月白如暖玉的手捧住女子的臉,與自己對視,他定定看著她凝脂般的面容,似是在尋找著什么:“常聽老一輩的人說起,女子生氣最易長皺紋,我見你眼角似是冒出了幾條皺紋,莫不是生氣的后遺癥。”
冷若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著,用一種很可怕的眼神看著宮無悅。
這貨講冷笑話的本事,真的是沒誰了。
沙沙沙…的嘈雜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
宮無悅微微瞇起了一雙危險的妖媚眼眸:“冥嵐,外面這般嘈雜是怎么回事?”
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不知從何處飄了出來。“回主子,是…”冥嵐說道此處看了眼宮無悅懷中的冷若。
“無礙,小貓兒不是旁人,可以說。”他的聲音溫柔如水,緩緩而道。
冥嵐恭敬的說道:“大公子來了。”
宮無悅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修長的指節繞著冷若的青絲.溫熱的呼吸在她耳畔,像一痕綿長而余溫。
冷若背靠著宮無悅而坐,卻未看到身后宮無悅原本妖媚的眸子中此時已是幽寒一片,冰冷的說不出的攝人,慢吞吞的說道:“準備得怎么樣了?”
冥嵐:“已經全部準備妥當!”
宮無悅淡淡的點了點頭,垂眸望向懷中的冷若:“小貓兒,吃飽了,我帶你去看好玩、刺激的好不好?”
冷若秀遠山眉微微一擰,并未回應身后的宮無悅,眼睛輕輕的瞟了一眼冥嵐。
冥嵐雖一直低著頭,但此時周身的氣息,卻在宮無悅的話落后變得蕭殺一片。
冷若微微側眸看向身后的人:“刺激?殺人嗎?”
宮無悅低低一笑,如罌粟般妖治而危險,但是顯然心情似乎十分的好,“果然,這個世上只有我的小貓兒最了解我!”
“我不是你的!”冷若直視著他的雙眸,宣告著自己的自主權。
“說你是,你便是。”清淡無波的口氣,帶著無限的占有。
對上那雙含著微微怒火的眸子,冷若絲毫不避讓:“說不是,便不是!”
“你…是成心要惹我惱火?”
“哐當”一聲清脆,玉器落地的聲音。
冷若看著地上碎的四分五裂的白玉簪,心猛的一沉。
“你很擔心他?”環住她腰身的手,越收越緊,直將懷中的人勒痛,宮無悅才緩緩松手。
“這話,我只說一次,在我的面前,你的眼里,心里就只能有我一人!”
“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而已…”
宮無悅一把抱起冷若:“討厭也沒關系…”
至少你…還在…這樣便好。
“咯吱”一聲,門緩緩打開,便見外面兩班人馬對持著。
一群身穿紅衣盔甲士兵,一群身穿與冥嵐一樣的黑衣人。
“七弟許久未見。”
一道聲音插入,便見一群身穿紅衣盔甲的士兵身后,緩緩走出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群英姿。黑亮垂直的墨發隨風飛揚,劍眉星目,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清孤傲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此人便是臨月國的太子——宮無痕。
宮無痕看這個宮無悅懷中的冷若,片刻間,已將她打量清楚,不難在眸底看到一絲驚艷閃過,調笑道:“為兄不知的是,七弟你何時改了這斷袖的毛病,身邊竟也有位美人陪伴。就是這姿色不怎么樣,嘖嘖嘖,長得可真丑!”
聞言,宮無悅一張臉頓時黑沉了下來,薄唇輕啟,剛要開口回擊。
便聽懷中的女子手攥的咯咯作響。
丑丑丑…這句話仿若魔咒一般在冷若耳邊縈繞。
就算自己不是什么傾城、絕世的美人,但是距離丑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吧。
女人一生之中最大的逆鱗被觸碰。
冷若嗤笑一聲道:“大叔,你自我感覺是不是太良好了。你以為你長得那個死人樣是有多好看?綠豆眼,蒜頭鼻,香腸嘴,一雙蛤蟆眼,你這副鬼樣,貼在門上辟邪,掛在床頭,剛吃飽的飯菜看著你都忍不住想吐。”
“噗噗噗…”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聲在院內散開。
宮無痕的臉頓時氣得黑的發紫,紫的發青,青的發白,像極了一副調色盤:“你…賤人。”
“賤人罵誰?”
“賤人罵你。”
“哦,原來有賤人罵我啊!”冷若裝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低聲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場的反應過來的人笑得左右搖擺,好不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