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岑岑一直在這間醫院照顧她父親,前后四個多月了,偶爾回一趟法國,前幾天剛從法國回來,昨晚在病房里,就聽她后媽(陰陰)陽怪氣的說“你那個有錢的闊太太表妹早產了”。
昨晚她就想過來看看喬湘,也想早點看看新生嬰兒,可是一想到肯定很多人在,她就沒過來。佟岑岑有社交障礙。
“我今早特意去菜市場買的黑魚,你嘗嘗這湯好不好喝。”
佟岑岑倒是看見喬湘在喝一次(性性)餐盒裝的魚塘了,就是覺得外面的不好,她才讓喬湘和自己做的。
佟岑岑在外面一直是自己帶孩子,做飯做菜肯定拿手,所以喬湘喝到她做的魚湯,胃口立馬就開了。
“這個好喝多了,沒有腥味。”
“oscar喜歡喝魚湯,我經常做呢。”
兩個女人說話,言瑞森插不上,便自覺地去陽臺上抽煙了。
佟岑岑似乎對任何男人都沒有關注度,進屋后就跟言瑞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喬湘給她介紹,她也只說了一句“你好”。
她不是淡漠,她真的是有社交障礙。
喬湘說她,“你和我老公(性性)格還(挺tǐng)像的。”
佟岑岑被她說得一頓,“怎么可能,他可是成功人士。”
“我又沒說他的事業,我是說(性性)格,(性性)格,你倆都冷冰冰的。”
佟岑岑看了時間,說,“要不,我就先走吧,不打擾你倆獨處。”
喬湘趕緊拉住她,“別呀,我可喜歡你來打擾了。”
“我天天看他那張臉都看膩了。”
“看誰看膩了?”
門口,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喬湘的目光越過佟岑岑的肩頭,立馬看清了來人,“陸大哥?你怎么來了?”
陸祁南西裝革履,(身shēn)形(挺tǐng)拔,笑著從外面走進來,如沐(春chūn)風一般。
他笑著看喬湘,之后把注意力落在喬湘面前的女人(身shēn)上。
她就那么站著,來了人,也沒有轉過(身shēn)去和人打照面的意思。
“誒,你怎么有時間過來?”
隨著一縷淡淡的煙霧鉆進病房,隨即又被隔離開,言瑞森從陽臺上進來。
陸祁南負手而立,轉頭看向他,“辦點事,順便路過,來看看也耽誤不了什么。”
說話間,從褲兜里拿出一個干凈平整的紅包,遞給喬湘,笑道,“給小孩的。”
喬湘看言瑞森,言瑞森點頭,喬湘便大方收下了,“謝謝陸大哥。”
“客氣。”
他說話想來簡潔,多年未變。
喬湘見佟岑岑杵在面前,對她來說,陸祁南是陌生人,她都插不了話,喬湘立馬要給他們相互介紹,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佟岑岑就拿過自己的包,“湘湘,我先走了,有事(情qíng)需要我就打給我。”
“再待一會兒你…”
“來客人了,我就不打擾。”
佟岑岑回(身shēn)時,笑著和言瑞森對視,言瑞森紳士的送她到門口。
喬湘就有些尷尬了。
岑岑的(性性)格實在是太像言瑞森了,不喜交友,話不多說,直來直去一個人…剛剛這種(情qíng)形,陸祁南會不會以為她嫌棄他啊?
喬湘咳咳兩聲,解釋道,“我表姐她…在人際關系方面…有點障礙。”
陸祁南嘴邊一直掛著笑。
“像言瑞森。”
喬湘剛說這話,有人不樂意了,走到她跟前拍她的腦門,“我一直覺得我社交方面沒有任何問題,你不要拿我和她相提并論。”
喬湘陪著笑。心里卻想,少把自己說得那么好。
上午十點,言瑞希打出租車到了最高法院門口。
她躊躇良久,還是一級一級走上了那的石階。
審判現場,魏驍站在被告席,他目光平靜,絲毫沒有受外界任何影響。
孔麗芬坐在下面,全程雙目通紅。
直到言瑞希坐在她旁邊,她緩緩側頭,看見這個穿著寬松大衣的女孩子,一時怔愣。
言瑞希看著她,之后把視線轉到被告席。
她喊了一聲阿姨。
自從她進來,魏驍的視線就沒有從她的(身shēn)上移開過,與之前的平靜相比,他眼中多了慌亂和窘迫。
言瑞希一直看著他,目光堅定。
魏驍最終背叛無期徒刑,宣判之后,他被人從被告席帶下來,言瑞希和孔麗芬一同走向他。
“你來做什么?”他淡淡的看著言瑞希。
言瑞希語氣平和,一只手放在腹部,只對他說,“寶寶,想來看看爸爸。”
那一瞬間,魏驍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
他猶然想起幾個月前的除夕,言瑞希對他說,“魏驍,我懷孕了。”
一開始,她就沒有在跟他開玩笑,也不是在試探他,她是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從被逮捕到現在,前后一二十天的時間,他想過最嚴重的死刑,心態都是如此平靜,唯有在言瑞希說寶寶想來看爸爸的時候,(熱rè)淚順著他深邃的眼眶滑落下來。
執法人員要帶他走了,孔麗芬追上去,言瑞希也緊緊跟著。
他說,你們走。
言瑞希拉住孔麗芬,對魏驍說,“我們在家里等你。”
魏驍沒再回頭。
那天,言瑞希在最高法門口站了很久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做什么,像是有所期待,像是等待奇跡。
奇跡不會發生,但是希望還在。
肚子里五個月大的孩子,就是她的希望,是魏驍的希望。
孔麗芬進來清瘦不少,言瑞希安撫她,讓她要保重自己的(身shēn)體。
兩個人坐在咖啡店里,面對面坐著,不時說上一句,大多時候都是沉默寡言。
一個是魏驍的養母,一個是魏驍孩子的母親,孔麗芬和言瑞希像是生來的緣分,彼此順眼,氣氛良好。
孔麗芬雙手握著(熱rè)水杯,沉思許久,善意的說言瑞希,“你看魏驍,無期徒刑,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容易,畢竟是還要嫁人的…”
“我不會結婚。”
言瑞希淡淡笑著,打消了長輩的念頭,“我會等魏驍,我和孩子一起等他。”
她從包里摸出一把鑰匙放在桌面上,“魏驍別墅的鑰匙,我一直沒有還給他,以后,我和孩子就住在哪里。”
“言小姐…”
“阿姨,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請相信我,我有分寸。”
從小到大,言瑞希都是有主見的孩子,自己要什么,她從來都是清楚明白。
要等魏驍出來,不只是說說而已。
她問過自己,是不是真有那么(愛ài)他,事實上,她的行為已經給了她答案。
言瑞希不討厭小孩,也沒有多喜歡,這種(情qíng)況下,她愿意把這孩子生下來,足以說明魏驍在她心里的地位。
現代女青年,單(身shēn)母親不少,那時候魏驍還沒出事,言瑞希想的是等孩子生下來,如果他要認,就雙方一起撫養,如果他對這孩子沒有感(情qíng),她不會勉強,自己會好好養大他。
女人的直覺很準的,魏驍滾燙的淚說明了什么,言瑞希很堅信,他對她不只是有利可圖。
她對孔麗芬說,“魏驍的事(情qíng),細細想來我也有責任。最開始我就查出來配電系統有問題,但我一直沒有往魏驍(身shēn)上聯想,如果打從開始我就知道跟他有關,事(情qíng)不會延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孔麗芬搖搖頭,嘆氣,“有些事(情qíng),誰都不能預料。”
“阿姨,冬天的時候寶寶就出生了,到時候,你過來陪陪我。”言瑞希笑著說。
“好。”
孔麗芬握著言瑞希的手,感慨魏驍何德何能,今生遇見這么真心為他的女孩子。
孔麗芬要回蓉城,言瑞希看著她上車之后自己才走的。
她沒有再回哥哥家,而是自己去了魏驍的別墅。
家里市場有保姆過來打理,是很干凈的。
言瑞希從法國回來也沒多少行李,住下之后,去外面買了些生活用品。
她給喬湘打電話,說了這邊的(情qíng)況。
喬湘在醫院看著孩子,說照看不了她,讓她自己凡事小心。
言瑞希很想去醫院看望嫂嫂和孩子,但是怕撞見父母,至今為止除了哥嫂,家里人沒人知道她懷孕。
魏驍的房間已經很久沒人住了,從他被逮捕開始,這棟大房子就異常冷清。
言瑞希想著,等孩子出生了,家里總該(熱rè)鬧一些。
她收拾魏驍的臥室,收拾他的更衣間,將他喜歡穿的衣服一樣一樣收拾好,想著,等他以后回家了,還要拿出來穿。
言瑞希試著打開魏驍的保險柜,想看看他有些什么貴重東西,如果是和公司相關的,她要收起來交給他媽媽——
保險柜的密碼言瑞希知道,之前他開的時候,她看見過。
魏驍對言瑞希算是沒什么保留的了,他的(身shēn)體她看過,他的一切,也都跟她分享過。
保險柜里除了一些有用的文件,還包括一些現金,地契,言瑞希撇開那些,拿出來一個木制小盒子。
她有些好奇,魏驍什么時候還玩手收藏了?
等到她打開那個盒子,等她看清楚里面的東西,眼前已經模糊了。
她笑著,眼淚從臉頰兩側緩緩落下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好久之前,他們去意大利度假,他們逛珠寶店,言瑞希看上一個戒指,她隨口說了一句讓魏驍買給她。
魏驍那時候很驕傲,他說,戒指是要送給自己老婆的。
言瑞希心里很難受,她知道,在他心里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她當成自己的妻子。
可是,時隔這么久,這個戒指就這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魏驍是什么時候買的?
她明明記得,他說了不會給她買這些…
她想起來了,那晚在酒店,她半夜醒來沒見他人,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回來,問他做什么去了,他一臉的置(身shēn)事外,說是去見了個朋友。
想必他的那個朋友,就是能在大半夜還能幫他買到戒指的朋友。
言瑞希流著淚將那枚戒指戴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大小剛好,沒有大一分,也不會小一分。
她傻子似的笑起來,呵呵呵的,嘴里在罵,魏驍你這個神經病!
…還在為找不到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