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嘉楠要被氣死了。
煙花都沒心(情qíng)放了,直接跑回房間去跟謝苗苗視頻。
正當他和謝苗苗聊到他老爸有多變態的時候,有人敲房間門,言嘉楠一回頭,看見臉色紅潤的喬湘,她打著哈欠問言嘉楠,“不下樓放煙花嗎?”
言嘉楠沒好氣的,“不放啦。”
一猜就知道是他爸爸惹怒了他,喬湘走過去,在視頻里和苗苗打了個招呼,然后對言嘉楠說,“走吧,我們去放煙花。”
在喬湘連拉帶拽之下,言嘉楠“不(情qíng)不愿”的下樓了。
言瑞森買的煙花確實有點多,放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放完,喬湘后來又困了,人沒力氣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倒是言嘉楠,沒看見他有一點困意,越來越興奮…
農場里有一個長椅,喬湘累了,就過去坐下。
不遠處丈夫和兒子興致正高,她懶懶的看著,心下溫暖。
這座農場是前幾年言瑞森買下來的,農夫種了許多橙子樹,這個季節過來,喬湘正好能吃上新鮮的橙子。
昨天下午喬湘和那父子二人去果林里摘了不少橙子,回來之后給言嘉楠榨汁,也做了一些果醬放在冰箱里,早上可以抹在吐司上吃。
言瑞揚不止一次打電話過來,委婉的要求二人回家去,這大過年的就這么把家人晾在一邊也不是什么好事,再說了,言嘉楠這一輩的就他一個孩子,家里長輩過年期間見不著,自然有意見。
但言瑞森這個人從來不去理會那些人的(情qíng)緒,他做什么事都是看心(情qíng),在人(情qíng)世故這方面做得比較糟糕。
喬湘也知道,他做人是有些自我,但他們剛做夫妻不久,她也不知道怎么跟他溝通這些問題,言瑞森好像對親戚之間的感(情qíng)很淡泊,但是對她就特別得好,這人完全就是雙重標準。
等到孩子玩累了,煙花也差不多放完了,喬湘起(身shēn),叫他們回樓上睡覺。
言嘉楠硬撐著把所有煙花放完了才去睡的。
回到樓上臥室,言瑞森照顧著喬湘去(床床)上。
喬湘之前睡過了,這會兒沒什么困意,就躺著發呆。
男人知道她沒睡,自然也不會先睡,將她拉過去摟在懷里,問她在想什么。
喬湘說,“我們過年這樣跑出來,爸媽不高興是肯定的,你是不是…”
“都什么年代了,還時時刻刻跟沒斷(奶奶)似的守在父母(身shēn)邊做什么?有功夫搞這些虛的,倒不如平時對他們好一點。”
喬湘以為他在說她,然后就聽他強調,“我只是打個比方。”
喬湘松了口氣。
“都結婚了,有自己家庭了,平時我很忙,沒時間陪你度假,趁著現在有空,就想和你獨處多一些。”
“嗯。”
喬湘往他懷里擠了擠,他低頭親她的額頭,“老年人想說什么,讓他們說好了,反正又沒住在一起。”
喬湘嗯了一聲。
末了,男人笑著說,“你不也想跟我單獨待在一塊兒?”
喬湘狠狠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心想這個臭流氓一天到晚就知道戲弄她。
暮色降臨,郊外隨處可聽煙花爆竹聲。
魏驍才搬到這幢別墅不久,平時清靜,到了除夕這天,他被外面的喧鬧吵得很是煩躁。
言瑞希在家里吃過了大飯就過來陪他,原本以為他會回蓉城去看看自己的養父養母,可他到底還是沒去。
言瑞希不能理解魏驍對魏廣志夫婦到底是一種怎么樣的感(情qíng),恨嗎?他們畢竟給了他今天的一切。
可是言瑞希每次提及他的養父母,他的眼中有的分明就只有不屑和嘲諷。
電視里播著(春chūn)晚,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視線盯著屏幕,卻不知道究竟誰看進去了。
魏驍今天(情qíng)緒不是很好,言瑞希九點鐘過來到現在一個小時了,他手里一直握著那瓶紅酒,喝倒是沒喝多少,但借酒澆愁卻是那么明顯。
之前有好一陣,魏驍和余素顏的緋聞傳得如火如荼,八卦記者時常跟蹤這兩個人,拍到的照片倒是不少。這里頭有巧合,也有炒作,但言瑞希不知道魏驍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們都在一起快一年了,他就沒想過要把他們的關系公開嗎?
她從沒過問過魏驍和外面那些傳緋聞的女明星,他入股了言瑞森的影視公司,也算是半個娛樂圈的人,那個圈子水那么深,真真假假,什么能信,什么不能信,言瑞希根本拎不清。
但是,就在前幾天,余素顏在電視劇盛典的頒獎典禮上,記者問她和魏總的關系時,她笑得很是甜蜜,賣關子說了句“秘密”。
而這么多天了,魏驍面對記者的追問,也沒有否認或是澄清。
言瑞希心里沒底,她不是不自信,追她的人那么多,她從來都是受歡迎的女孩,可是每次面對魏驍的時候,她就沒有底氣了。
“我媽說,既然我們倆在一起了,她也該抽時間去蓉城探望一下你的父親。”
言瑞希說話很委婉,但眼下之意明顯,就是雙方家長要見面了。
考慮到魏廣志一直在醫院療養,也不方便一起做下來吃個飯什么的,董韻文和言司令也都是很好說話的人,就打算抽時間去見一下魏驍的媽媽,順便探望他父親。
言瑞希說了這話之后,魏驍置若罔聞的喝了口酒,在言瑞希注視了他很久之后才說,“想嫁給我了?”
他語氣很輕挑,完全不像那些相(愛ài)的戀人那樣,他開口說這句話,一點都不會讓言瑞希覺得甜蜜。
言瑞希看著他,十指交握在一起,問得很是小心,“你有沒有打算,要娶我?”
他又喝了口酒,笑呵呵的,“娶,當然娶。”
“那你告訴我,余素顏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都知道嗎,就是劇組炒作。”
“那你為什么不澄清,你大可以告訴那些記者,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可不是她!”
“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特別令人反感!”
魏驍重重的將手里的瓶子扣在茶幾上,末了,起(身shēn)走到言瑞希跟前,站了一陣,緩緩蹲下。
他雙手搭在言瑞希的膝蓋上,抬頭和她對視,笑著說,“這么著急想要公布我們的關系?等不及了?”
一種屈辱感油然而生,言瑞希扭開了臉,“不是那樣的!”
“好好好,你想結婚,我們結婚就是了。”
他點點頭,將她的雙手握在掌心里,放在唇邊淺淺的吻著,“要什么樣的戒指,哪個設計師的婚紗,你說,我給。”
“魏驍…”
“堂堂言家千金,誰不想要!”
他呵呵的笑起來,有些微醺,一雙漂亮的眸子里滿是星辰。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張臉,看在言瑞希眼中,卻讓她如此心酸。
她從他的手中緩緩抽出自己的手,梗著嗓子問他,“如果我不是言煜坤和董韻文的女兒,對你來說,是不是就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埋著頭,默不作聲。
一滴淚落在他的手背上,從滾燙,變得冰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平靜的嗓音落入他的耳朵里,她說,“魏驍,我懷孕了。”
從他抬頭的那一刻,言瑞希看見他變換的眼神。
該怎么說呢,驚訝,惶恐,慌張,到后來的冷靜,漠然…他緩緩站起來,雙手插在褲兜里,語氣如他本人一樣淡定,“是嗎?”
言瑞希也站起來。
兩個人(身shēn)高差距,她的仰著頭才能和他對視。
她笑了一下,“如果我真的懷孕,你會怎么樣?”
魏驍的思維有停頓一下,末了,他拉起她的手,“別開玩笑。”
“我就問你,如果哪一天,我們真的有了孩子,你會決心娶我嗎?無關我的家庭,我的父母,還有我哥哥。”
言瑞希表(情qíng)很認真。
第一次見她是在英國,那個時候他們相互無感,他并沒有過多在她(身shēn)上落下注意力,后來再次相遇,他一點一點意識到,這個女孩子(身shēn)上有一股狠勁兒,那仿佛是一種無堅不摧的倔強。
有如此刻,問不到答案,她不會罷休。
魏驍,不想再騙她。
“瑞希。”他叫她。
第一次這么正式的叫她,之前會叫寶貝,會叫更多親昵的稱呼,但大多時候,都是在(床床)上。
他這樣叫她,言瑞希的心臟似是驟然停止,她看著他,視線堅定。
外面突然就下起了雨,從沙沙的小雨,漸漸大了,淅淅瀝瀝落在屋頂。
魏驍對她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包含了所有,包含了他未說出口的所有。
他不(愛ài)她,一開始就不(愛ài)。
喬湘和言瑞森結婚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報復什么,所以選擇了言瑞希。
他貪戀她(身shēn)體的溫暖,貪圖夜里有人睡在(身shēn)旁的慰藉,可到頭來,他從未想要給她任何承諾。
言瑞希沒有哭,她知道自己在流淚,但她堅強的沒有發出哭聲。
她甚至艱難的扯出一抹笑來,她對他說,“不用對不起啊,是我一廂(情qíng)愿,一直都是。明天就是新年了,我們好聚好散,明天開始,我們各走各的。”
她拿了自己的包,轉(身shēn)要離開。
魏驍拉住她的手腕子,她沒回頭,“魏驍別這樣,別再給我任何借口留在你這里,求你。”
“外面下雨了,我送你。”
他的聲音還是那般淡然,言瑞希猛地收回自己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魏驍站在客廳中央,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最后麻木的坐在沙發上。
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體溫,他失神的伸手去尋找她做過的位置,可哪里還有溫度,就仿佛她從來沒有來過。
…還在為找不到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