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唐婉瑩。.org”
醫生診室的門開了,出來一個大肚子女人,唐婉瑩從椅子上起來,看都沒有看一眼言瑞揚,拿著掛號單轉(身shēn)進去。
言瑞揚也就站在那里,不理不問。
幾分鐘后,唐婉瑩拿著一張單子出來,去驗血。
言瑞揚站著無聊,便跟在她(身shēn)后。
進電梯,人多,唐婉瑩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言瑞揚冷眼看著,吝嗇伸手去扶她。
唐婉瑩也不需要他扶。他的任何一次觸碰,她都是厭惡的。
驗血要下午才能拿結果,抽完血之后,二人驅車回大院。
一路上,遇到的紅綠燈比哪次都多。
言瑞揚絲毫沒有過問她一個孕婦應該注意些什么,開了車窗,毫不顧忌的抽煙。
哪怕她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他也沒有丁點的快意,那種即將為人父的喜悅,永不會從他臉上看到。
唐婉瑩坐在副駕,在車子開出去的瞬間,突然開口問他,“你恨言瑞森嗎?”
言瑞揚很詫異,很快的掃了她一眼,沒作答。
“你不恨他。”
她長長呼了口氣,幫他回答。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唐婉瑩望著車窗外淡淡的笑,“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那樣對我,你既不(愛ài)我,又不恨他,那為什么要對我做那種事!”
“想知道?”
言瑞揚緩緩吐著白煙,眼神無波目視前方。
唐婉瑩扭頭,死死盯著他,卻見他唇角一勾,漫不經心的道,“我只有看見你生不如死,才會覺得有快感。”
唐婉瑩不是不震驚。
但是這么些年,言瑞揚對她的一言一行充分說明了他今天這句話,雖然她至今不明白為什么他就是這么變態的喜歡反復折磨她,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大概是永遠不會放過她。
“找個時間,把孩子打掉。”
言瑞揚抽著煙,說這話的時候顯得那么冷靜理智,絲毫沒有猶豫。
唐婉瑩側頭看她,冷冷一笑,“如果我不呢?”
“隨你,反正生下來也和你一樣((賤jiàn)jiàn),不要指望我會承擔父親的責任。”
“言瑞揚,他是你的孩子!”
唐婉瑩再是對這個男人沒有感(情qíng),也無法忍受他絕(情qíng)到這種程度,雙手攥拳,近乎崩潰的朝他吼。
男人也只是低低一笑,不無諷刺的道,“我們什么時候變成一對可以生兒育女的夫妻了?唐婉瑩我不妨告訴你,我娶你,無非就是為了報復。.org”
唐婉瑩整個人徹底呆住。
他報復什么?
早些年,她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傷害他的事(情qíng),甚至是毫無交集,因為喜歡言瑞森,跟(身shēn)邊的男人都保持著很遠的距離。
就在她陷入沉思和恐懼時,言瑞揚冷漠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盛一希要是還在,言家哪兒來你的位置?”
哐當一聲,唐婉瑩聽到心里頭有什么東西爆裂開來。
恐懼越發朝四肢百骸蔓延,她坐在副駕位上,不由得開始瑟瑟發抖。(身shēn)旁開車的男人,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淡定,“你欠她的,我會幫她要回來,一點一滴,都會問你要。”
“言瑞揚你停車!”
唐婉瑩整張臉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變得蒼白,她抖著唇瘋了一般的嘶喊,男人置之不理,腳下車速更快了。
當年的事,她以為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會知道。
盛一希消失了這么多年,圈子里在無人提起,過了這么多年,在她都快把那些事(情qíng)忘記了的時候,言瑞揚給了她當頭一棒——當(日rì)在言家宅子里,言瑞揚畜生一般對她施暴,如今,已經有了解釋。
她是怎么對盛一希的,他說,他一點一滴都會討回來。
在昨晚,唐婉瑩怕喬湘,當下,她真怕言瑞揚猛踩油門跟她同歸于盡。
那時候,她又怎么會不知道言瑞揚心心念念惦記盛一希呢。
可盛一希該死,她死皮賴臉貼著言瑞森,言瑞森和她走那么近,和她那么好,哪里還會去注意到(身shēn)后還有一個紅了眼生了嫉妒的唐婉瑩!
其實她也沒有真的要害死盛一希,她只是覺得,是不是盛一希臟了,不再清純干凈,言瑞森就看不上她了…
人是她找的,她只不過找了一個小混混,給了錢,讓他玷污盛一希,她也沒想到那小混混拿了錢之后竟然叫了好幾個人一起。
盛一希被輪了,在一個破舊的倉庫,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她四肢大張,全(身shēn)是血相當駭人。
那些混混沒有被抓到,唐婉瑩自然也相安無事。
后來警察在護城河撈到的女尸,從衣著打扮,鑒定那是盛一希…
好多年過去了,當年茶余飯后的談資,如今早已沒有人提起,唐婉瑩以為過去的就過去了,就連她自己都要忘記還有這種事(情qíng)發生過,可偏偏,言瑞揚在旁提醒了她。
車子停在軍區大院門口,上了鎖,唐婉瑩也下不去。
言瑞揚笑著,露出森白的牙齒,他雙手擱在方向盤上,目光溫和柔軟,叫人產生幻覺。
他一字一句,說得輕描淡寫,“其實我也該找一大堆男人把你往死里弄,但我沒有,為什么你知道嗎?因為給了你一時痛快我不會滿足,我要每一天都看見你痛苦,不由自己,但又逃離不開——折磨你這么多年我竟一點不覺得累,也不會無聊。”
他伸手掐住唐婉瑩的脖子,唐婉瑩因害怕,(胸胸)口上下起伏,大喘氣,言瑞揚的語氣還是那么不冷不(熱rè),“該死的那個人是你,你卻好好的活著,你覺得這公平嗎?”
唐婉瑩怕慘了,一眨眼淚就落下來,“你到底要怎么樣…她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
“你不要在我面前爭辯,一點用都沒有,我是什么樣的人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要不是確定一件事,我會去做嗎?”
言瑞揚收了手。
雖然他時常碰唐婉瑩,但在他心里他是惡心這個女人的,看她的目光,永遠充滿蔑視。
車子開進大院。
唐婉瑩一下車就往院子里跑,她還是極其聰明的,她知道搬救兵。
如今這孩子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他沒有了。
已經接近午餐時間,楊阿姨備好飯菜要去叫大家吃飯了,剛從廚房出來,就看唐婉瑩急匆匆從外面跑進來,徑直往樓上跑,動靜有點大,嚇了她一跳。
言嘉楠和喬湘在樓下客廳看動畫片,喬湘坐著,言嘉楠站在沙發上,站在喬湘的(身shēn)后,兩只小手放在喬湘的肩頭,一大一小親昵得很。
一大一小兩對眼睛,很愕然的盯著往樓上跑的拿到背影,然后默契的相互對視。
言嘉楠問,“大伯母怎么啦?”
喬湘不是很感興趣,把視線轉回到電視屏幕上,“我也不清楚誒。”
小家伙癟癟嘴,不管自己的事,也不再多過問。
門外,停好車的言瑞揚若無其事的進來,看見站在沙發上的言嘉楠,笑著吹了下口哨,言嘉楠一下就扭過頭來,高興地直喊,“大伯父!”
言嘉楠從沙發上跳下來,直接沖到言瑞揚面前,男人(身shēn)高腿長,一下就把他舉起來了,言嘉楠咯咯直笑。
喬湘不好意思一直坐著,也起(身shēn)走過來,喊了大哥。
言瑞揚沖她點了下頭,也算是招呼過了。
“大伯父,我早上聽(奶奶)(奶奶)說,大伯母懷了寶寶,是不是呀?”小家伙雙手揪著他大伯父的耳朵直問。
言瑞揚嗯了一聲,沒有在這個事(情qíng)上多做停頓,問他,“你爸爸呢?”
“一大早就被爺爺叫到書房了,不知道說什么呢,都一個多小時了。”
言嘉楠在花園里玩的時候,言瑞森就被言司令叫過去了,到現在都沒下樓了。
言瑞揚笑了下,將孩子放下,跟喬湘說了幾句,也上了樓去。
這個時候,唐婉瑩哭著跑到董韻文的房間,聲淚俱下的訴說言瑞揚不要這個孩子,要她把孩子打掉。
董韻文猶如當頭一棒,很是不理解,“瑞揚干什么啊,好不容易有孩子了,為什么不要?”
唐婉瑩搖頭,楚楚可憐狀,“我也不知道,在醫院驗完血出來,他就這樣說。他在外面有很多紅顏知己,誰知道是不是已經給他生了兒子了…”
“瞎說什么!”
董韻文是見不得言瑞揚在外面跟那些女人拈花惹草,唐婉瑩已經嫁進言家,那就是言家的媳婦兒,言家只認她,不管他在外面跟多少女人有關系,言家都不承認的。
從小到大,家里的孩子,言司令都是拿行軍那一(套tào)來管教的,言行舉止方面很重視,就算言瑞揚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shēn)在外面找了女人,言司令管不了他,但動真格的他還是不敢把女人帶回家。
“外面那些鶯鶯燕燕,我和你爸都不會認的,你肚子里是我們言家的種,必須好好給我養著!”
“可是…”
“沒有可是!”
董韻文氣得有點頭疼,昨天是喬湘,今天有事言瑞揚兩口子,這會兒血糖偏低差點暈倒,趕緊坐在了沙發上,伸手拿了一顆糖塞進嘴里。
有人敲門,董韻文喊進來。
言瑞揚笑嘻嘻的推門而入,叫阿姨。
唐婉瑩哭得梨花帶雨,站在董韻文面前,瞅著來人,來人也沒理會她,直接走到董韻文跟前坐下,拉起她的手,又喊了一聲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