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麗芬看喬湘臉色很差,只當是自己兒子占了人家便宜弄得人家很不高興,立馬從包里拿出一大疊港幣擺在客廳的茶幾上,對喬湘說,“喬小姐,這段時間魏驍麻煩你照顧,吃的用的,算我們魏家,并且(日rì)后必有重謝。.org”
喬湘無言以對。
這一家人怎么這樣,這算是把這人全托給她了嗎?
喬湘(欲yù)開口,孔麗芬大手一揮,叫來外面的老崔,“我回去之后,老崔就留在香港,負責喬小姐和魏驍的(日rì)常起居。”
老崔點頭稱是,喬湘瞠目結舌,魏驍(奸jiān)計得逞。
當晚孔麗芬就離開了香港,老崔自己找了地方住,留在香港聽后魏驍差遣。
其實魏驍在外面浪慣了,壓根就不需要老崔,只不過他目前已經不敢再忤逆孔麗芬的意思了。
喬湘忍無可忍了,氣得肩膀都在發抖,“你到底懂不懂,你現在是徹底打擾到我的生活了。”
魏驍抱肘,斜眼道,“我媽沒來之前我們好好的,你沒說我打擾你,這他媽的我媽一來你就像攆我走,嫌棄我!”
喬湘點頭,如實回答,“我是想攆你走,是嫌你礙眼,又如何?”
“我不走。”他語氣堅決。
“你還真賴上了?”
“湘湘…”
“魏驍你給我滾!”
喬湘氣得沒轍了,隨手拿起(身shēn)邊的東西往他(身shēn)上砸,砸完之后嘭的關上房門,不再理會。
魏驍靠在喬湘的臥室門口,連聲嘆氣。
是想跟她親近一點的,是想問她好一點的,怎么老惹她生氣。
魏驍眼睛轉了幾下,最后目光停在茶幾上。
剛剛孔麗芬留下的錢還在那里,拿起來瞅了瞅,少說也有四五萬,魏驍想了一下,打算明天一早去給喬湘買點好東西。
討女孩子歡心,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給她買禮物。
次(日rì)上午十點,立信投資高層會議室。
會議如火如荼進行中,坐在會議桌最中間那位,卻因一通電話走了神。
以往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會打擾到言瑞森開會,小譚也是第一次看老板在會議期間心不在焉。
不僅小譚看見了,在座各位高管都看見了。
言瑞森面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什么,剛剛明明有人在會議中給了不合理建議,也不知道他是真沒聽見,還是聽見了而沒心思罵人,從接了那通電話到現在,他已經坐在那里半個小時紋絲不動了。.org雅文吧 電話是香港那邊打來的,一開始手機在小譚那里,言瑞森交代過小譚,只要是香港老桂打來的,不論什么場合,都要把手機給他。
老桂在電話里告訴言瑞森,已經差人找到太太的行蹤,太太在尖沙咀附近一個小區租了房子,并且跟她同住的,還有一個年輕男人。
言瑞森開會走神,就是因為這個年輕男人。
老桂也是聽辦事的人形容的,說那年輕男人長得很英俊,年紀和太太一般大小,晚上會去天橋唱歌以此作為收入,跟太太關系十分密切。
所以說喬湘現在口味變了,喜歡搞藝術的男人?
言瑞森不驕不躁,他就是好奇,到底是喬湘的男人緣太好,還是說她(身shēn)邊真有那么多備胎,良莠不齊,什么口味的都有?
臨近十一點,言瑞森吩咐散會。
小譚幾步跟在他(身shēn)后,他長腿邁得急,走得特別快,小譚踩著高跟鞋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定香港的機票,最快的航班。”
“是,老板。”
小譚跟在辦公室門口,直到門關上她才長長的吁了口氣。
這下她終于相信,老板到底還是放不下喬小姐的。
之前聽邢輝說,老板把人家喬小姐一個人扔在紐約自己就走了,小譚私底下抱怨,說老板不近人(情qíng),邢輝卻說她,“你懂什么呀,老板這是太過重(情qíng)義,忍受不了別人背叛他。”
“喬小姐背叛他什么啦?”
“倒也不是真背叛,就是當年她懷了孩子,一聲不吭去打掉了,這讓森哥很寒心。”
小譚恍然大悟。
生活中小譚就知道,老板他是不善表達,實際上他真的很喜歡小孩。
言嘉楠馬上六歲了,父子二人相依為命到現在,感(情qíng)那么好,看得出言嘉楠很(愛ài)他,很依賴他,若不是他在孩子(身shēn)上下了心血和精力,孩子能這么(愛ài)他嗎。
小譚問邢輝,“那婚都結不成了,老板是不是就徹底和喬小姐掰了?以后都老死不相往來了?”
邢輝卻呵呵的笑,搖頭,“這可不一定,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氣歸氣,心里,還是惦記著喬湘的。”
所以才會在香港的家里安排了管家,所以才會把那個家打理得整整潔潔,說到底,還不是想著有一天她會回去。
小譚意識到,老板其實是個很容易心軟的男人。
長那么帥,又有錢,對女人還那么死心塌地,這種男人真是世間少有。
言瑞森是坐當天下午的航班飛香港的,他是真想去看看,別人口中喬湘(身shēn)邊那個年輕男子到底長什么樣。
之前在醫院見過的那個四十出頭的男人,是六年前在喬湘家門口見到過的,他抱著喬湘,姿勢寵溺,讓言瑞森記到現在。
再加上孫思勉,以及那個相親的男人,言瑞森知道的也都有四個了,不由得在心里冷笑,喬湘別的本事沒有,勾搭男人倒是在行。
晚上七點,夜幕漸漸降臨。
魏驍提喬湘擺好畫板,并在旁邊掛了個廣告:人物肖像,
架不住他的死纏爛打,喬湘終于答應和他一起賺錢,一個唱歌,一個畫畫。
給人畫像哪有唱歌容易,畫得又慢,客人又少,喬湘覺得一個晚上能有三四個顧客就不錯了。
不知道是不是魏驍長得帥的原因,每天晚上都有很多小女生來聽他唱歌,但他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要拍照。
既不想當網紅,又不想當明星,要是被人傳到網上那才是麻煩。
不過那些聽眾倒也尊重歌者,魏驍不愿意被拍,他們也就都收起了手機。
言瑞森雙手插兜一步步走上天橋,還在階梯上就已經聽到那邊歌聲,以及人群中的歡呼聲。
不得不說,歌是唱得真好。
看見喬湘的時候,她正在給一個小姑娘畫像,言瑞森隔得遠遠地看她,一時停下了腳步。
喬湘(身shēn)著廉價的吊帶衫,下邊搭配的牛仔短褲和帆布鞋,全(身shēn)上下加起來估計就一二百塊,和西裝革履的言瑞森形成天壤之別。
不過喬湘還是喬湘,哪怕如今她(身shēn)上罩著麻布袋,也還是那個恬靜漂亮的姑娘。
她不施脂粉的白皙臉蛋,在夜色下,安靜恬淡,我見猶憐,言瑞森視線中的她,怎么都不能和那個殘忍的打掉孩子的女人聯系到一起。
喬湘是在抬頭想讓坐在對面的姑娘抬一抬頭的時候發現言瑞森的。
當時,晚風掠過,吹亂了她的額發,碎碎的發絲幾乎擋住她的視線。
她以為自己看花眼,瞇起眸子好半晌沒有眨一下眼睛。
但她能清晰地告訴自己,那就是他,是那個被她辜負的男人,是那個對她死心又絕望的男人。
這一刻喬湘看見言瑞森,內心是平靜的,沒有一絲的漣漪,流淌在心間的,也不過是陣陣暖流。
只是她不知道,在這樣的地方遇到了,她應該裝路人視而不見,還是站起(身shēn),笑著跟他打個招呼,說一聲好久不見。
等著她畫肖像的姑娘見她半天沒有動筆,開始催她,喬湘只得收回目光,認真作畫。
言瑞森在這個時間站在天橋下聽著魏驍唱歌,默默的給自己點了幾根煙。
偶爾也會轉過(身shēn)去看一眼喬湘,喬湘的注意力不在他(身shēn)上,在認真給人畫畫。
她是有多缺錢,才會在晚上出來擺攤?
再去看旁邊賣唱的年輕男子,言瑞森那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一下就發作了,(禁jìn)不住在心里冷笑——如果換了別人在這唱歌,他不會看不起,但魏驍跟喬湘在一起,是喬湘(身shēn)邊的男人,關鍵他還跟喬湘如此親(熱rè),喬湘畫畫到中途,他唱完一首歌在喝水,見喬湘忙著,幫忙擰開一瓶水遞給喬湘喝。言瑞森看見他親手喂喬湘喝水的那一瞬間,滿眼諷刺,心想喬湘是這么的饑不擇食,就喜歡這種油頭粉面的小白臉嗎?
事實上喬湘也不想魏驍為她喝水的,但她知道魏驍好心,是看她雙手騰不出來才會想幫她。除此之外,(日rì)常生活中魏驍都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一男一女住在一起不方便,喬湘關著門的時候他都不會去敲門。他已經是很規矩的人了。
很快喬湘畫完一幅畫,收了那女孩子80塊錢。
她在收下紙幣的同時,抬頭看向距離她不算太遠的言瑞森。
男人不聲不響在那里已經站了很久,喬湘其實應該能猜到,他是知道她在這里,所以才會過來,不然,他出行都有車子接送,又怎么可能來到這種地方。
喬湘把錢撞在畫板下方的盒子里,站起(身shēn)來,打算跟言瑞森打聲招呼,可是在她剛站起來的時候,言瑞森就已經徑直走了過來。
在喬湘愕然的目光中,言瑞森在魏驍的面前蹲下,然后,喬湘看著他指尖夾了一張千元港幣,他語氣淡淡開了口,喬湘卻知道,那話語里滿含諷刺,“唱得(挺tǐng)好,再來一首。”
他是真的把魏驍當成了賣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