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從我這里帶我我的女兒,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
“我把湘湘交給你,你得給我呵護好了。”
喬應承把女兒拉過來,把她推到言瑞森跟前,“一定一定,照顧好了。”
眼睛已經紅了。
五十幾歲的年紀,嫁個女兒萬般不舍,他也不怕人看了笑話。佟淑儀在一旁沒吱聲,同樣也是眼眶發(熱rè)。
喬湘鼻子一酸,哽咽著,“爸爸…”
言瑞森攬住喬湘的肩膀,親密的姿態已經是一對夫妻,他對喬應承說道,“好聽的話我沒有,也不會講,但是喬湘跟著我,絕不會受半點委屈。如果我食言,若是負了她,必定不得好死。”
“好,好。”
喬應承連連點頭,抬手重重拍在他肩上,“記住你的話,年輕人事業做得好,家務事也要處理得好才是,從今往后,湘湘就是你的妻子,冠之你姓了。”
“湘湘。”喬應承叫女兒。
“爸爸。”
“不要回來了,以后你的家,是他。”
喬應承說完,轉(身shēn)攬著妻子就往大門里走。
喬湘站在原地,看著父母的背影,心里淌著陣陣暖意。
爸爸哪里是真的不要她回來,他只是在告訴她,嫁了這個人,以后不管是貧窮疾苦,還是困難重重,都只能認定他,選擇了,就不要后湖。
安靜的房間里,夫妻二人都有些落寞。
女兒到了二十五歲,就這么給人帶走了,失落,不舍,不甘心。
喬應承坐在沙發上,佟淑儀坐在(床床)邊,一個看著外面,一個看著地板,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湘湘真的要嫁人了,湘湘以后就是人家的老婆了,可回過頭往前看去,還是湘湘蹣跚學步的樣子。
小姑娘第一次翻(身shēn),第一次坐,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爸爸媽媽…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一眨眼,姑娘大了,要被別的男人領走了。
屋里酒氣熏天,喬應承滿(身shēn)酒味很熏人,佟淑儀坐不住了,起來催他去洗澡。
他一把拉住佟淑儀,像是蓄謀已久的,“出門之前我說了,有件事好久沒做了。
什么跟什么,思維跳躍這么快,剛剛不還在為女兒出嫁而惆悵嗎。
“你快去洗澡,你不洗我洗了。”
“不洗了。”
男人不容商量的抱住她,力道之大,嚇她一跳。
“快點。”喬應承催促,酒后似乎格外需要。
“我不行。”
佟淑儀人到中年,沒有年輕時的激(情qíng),丈夫的這種需求讓她覺得好尷尬。
“怎么又不行了?家里不是買了東西嗎?”
“上次你用完了。”
沒有潤滑的,她就是不行,喬應承額頭抵著她,眼對眼,頗為無奈,聲聲叫著老婆,“要不我出去買?”
“這都幾點了?”
“那要不湊合一下?”
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連哄帶騙的哄到了(床床)上去。
佟淑儀想起年輕時候很多事。
家教嚴格,在外和男生交往,超過時間沒到家,會被嚴厲懲罰。十六七歲開始和郭仁凱約會,那時候的人要單純得多,不像現在的小孩子,不是倒是世道變了還是人開放了,初中生都會談戀(愛ài),會發生關系。佟淑儀和郭仁凱那個年代,上高中了,拉拉手都扭扭捏捏,很是羞怯。
上了大學,在莫斯科,已經到了懂得男女之事的年紀,郭仁凱總想哄著她把關系落實到實處,喜歡她,想要擁有她。
第一次沒有經驗,草草結束,不無遺憾,毛頭小子抱著她,腦袋抵著她的(胸胸)口,是那樣真誠的許她未來。
后來因為家庭原因,彼此漸行漸遠,佟淑儀選擇了喬應承,開始了另一段感(情qíng)。最初她還會偶爾想起郭仁凱,那個年紀的感(情qíng)最單純,最純粹,不摻雜一絲雜質。
但她(愛ài)上自己的丈夫,很(愛ài)很(愛ài),跟了他,也就打算一生一世。
郭仁凱是在她結婚后很久才遇到的杜心柔,女方對他一見鐘(情qíng),但他無心戀(愛ài),杜心柔為他做了許多事,他終究還是被感動。
佟淑儀一輩子經歷過的兩個男人,哪一個不是往死里(愛ài)她,她是受寵的女人,是人人羨慕的女人。有時候,看著丈夫眼里的關懷,看著丈夫眼里如同年輕小伙子對戀人一般的(愛ài)慕,她自己都會羨慕自己。
眼下,佟淑儀拿手摟著熟睡的丈夫,一偏頭就能看見他的睡顏。
怎么就這么老了呢,二十幾年前,他可是英俊無比魅力非凡的年輕小伙子,多少女孩喜歡著他呢。
佟淑儀起(身shēn),在丈夫臉上落下一吻,去浴室清洗自己。
已經四十七歲了,滿足他一次,像要奪去半條命。
佟淑儀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些。
穿上睡衣去了三樓喬湘房間,翻看喬湘小時候的照片。
她的湘湘,從小就乖巧,人見人(愛ài)的小姑娘。
很多時候佟淑儀都有擔憂,怕總有一天會有人來找喬湘,說那是她的女兒。
佟淑儀有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是她的命,但如果喬湘的父母來認她,她是沒有資格阻止喬湘與父母相認。
合上相冊時,已經是凌晨了,佟淑儀就這么在喬湘臥室坐了幾個鐘頭。
在紐約待了半天就回來了,至今沒有打聽到那孩子的下落,佟淑儀總惦記著,她想,等過陣子還要再去一趟,無論如何,不管孩子生死,總也要知道他在哪里才好。
喬湘和言瑞森回到晉云路別墅,言瑞森有公事要處理,到家后徑直去了書房,喬湘則去洗澡休息。
言瑞森忙到半夜才回房,喬湘已經睡了多時。
洗漱完了自她(身shēn)側躺下,剛關了燈,就被一雙柔軟手臂抱住。
言瑞森笑著拍她的手背,“沒睡著?”
“睡著了,你洗澡的時候把我吵醒了。”喬湘打著哈欠。
吻上她的額頭,語氣溫柔到不行。
喬湘尋到他淺薄的散發著薄荷味的唇,認認真真的親了一遍,又把他抱緊。
“今天晚上吃飯怎么沒有看見你大哥大嫂?”
突然想起這個,喬湘就問了。
“我大哥這段時間不在國內,婉瑩也陪她朋友去歐洲定制婚紗了。”
說起婚紗,言瑞森想到他們也快要舉行婚禮,“湘湘,有沒有喜歡的設計師?我找人聯系一下。”
喬湘笑,撈起他的手臂輕輕啃了一口,“嘉楠說他要把他銀行卡里存的私房錢拿出來給我買婚紗呢。”
男人聞言冷嗤一聲,“他能有幾個錢。”
“嘉楠一番心意,我很感動。”
“我媽花了上億把你娶進言家你不是更感動?”
“這哪有可比(性性)。”
喬湘沒了睡意,索(性性)爬起來把(床床)頭燈開了,又湊過去摟著言瑞森,“明天去我們家,你姑姑也會跟著一起去嗎?”
吃飯的時候說了這個事(情qíng),明天要去喬家下聘,到時候言瑞森的姑姑言月如也會一同前去。是言瑞森的姑姑,有這個權利優先一步瞧瞧言瑞森的未來媳婦兒。
“會害羞?”言瑞森笑她。
喬湘搖頭,“不害羞。”
“我姑姑人很好的,你有什么都可以和他說。”
言瑞森撥開喬湘額前的頭發。剛染了顏色,有一股淡淡的藥水味,刺鼻。言瑞森覺得以后喬湘還是少去做頭發比較好,化學類物品始終對(身shēn)體有傷害,尤其他們還要孩子。
第二天一早,言瑞森就提前把喬湘送到了喬家,之后又把車開回軍區大院,接父母和孩子。
車后備箱里全是董韻文提前準備的價值不菲的物品,董韻文包里還有一張沉甸甸的支票,也是很有誠意了。
之前言瑞揚和唐婉瑩結婚沒有這些過程,主要唐婉瑩父母早就過世,并且言瑞揚是言煜昆和前妻生的孩子,跟董家沒有半點關系,于(情qíng)于理,董韻文也不可能像對待喬湘這樣對待唐婉瑩。
是不是親生,說到底還是有區別。當然,平(日rì)的相處中,董韻文也照顧言瑞揚夫妻的(情qíng)緒,盡量跟他們親近一些。
去宗元華府的路上,言月如拉著言嘉楠問這問那,小家伙耐心回答,從他爸爸怎么認識湘湘,到怎么追的湘湘,然后自己又怎樣神助攻,知無不言。
言瑞森在后視鏡里鄙視的看了那家伙一眼,心頭冷笑:跟你有半分錢關系?
這個時候,喬家那邊也是(熱rè)鬧得很。
言司令夫婦第一次來喬湘娘家,佟淑儀可不想給女兒丟臉,特意去星級酒店請的大廚過來做菜,面面俱到,無可挑剔,也算是給女兒爭口氣。
喬悅周末學校沒事本就會回來,今天家里又有這么重要的事,她大清早就從學校趕回來了。
特意穿了媽媽給她買的很貴的衣服,化了妝,言行舉止不像平時那般大大咧咧,主要就是想讓言家的人知道,他們喬家是很有禮數,他們家的孩子素質都是很好的。
喬湘倒是沒有這么刻意,白色t恤搭配牛仔褲,扎了個清新的馬尾,膚白貌美,怎么都好看。
言家一家很快到了。
門鈴聲響起,喬悅激動得邊跑邊說,“我去開我去開。”
喬悅開了門,笑瞇瞇的迎接言瑞森一家,“歡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