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后,喬湘回到仁和小區。
在樓下的時候,她看見佟淑儀常開的那輛寶馬車,知道她來了,加快腳步上了樓去。
佟淑儀來找喬湘,還是因為擔心她。
這陣子喬湘都在父母面前說了言家要提親的這件事,可是言瑞森那頭立馬又有了桃色新聞。
報道出來的事(情qíng)真真假假,佟淑儀見是見得多了,但男人要不是在外面不自重,又怎么可能給記者拍到那些所謂的證據。
佟淑儀就怕言瑞森當著喬湘是一(套tào),背著又是另一(套tào)。不得不說喬應承眼睛還是準的,畢竟在生意場上走了那么多年,沒點眼神怎么行——喬應承就是不同意喬湘嫁給這么一個外表極好,(身shēn)世極好的男人,生得好看的花大多有毒。
佟淑儀沒告訴喬湘她要過來,就怕喬湘嫌棄她啰嗦,躲著她,所以就這么來了,默默的在門口等了有半個小時。
喬湘從電梯出來的時候,佟淑儀拎著包在門外站著,打量著這幢老式樓房,覺得太舊了,樓道衛生太差了,她的女兒應該住好一點的地方。
“媽。”
喬湘叫了她一聲,邊拿鑰匙便走過來。
第一百零四章 佟淑儀抬頭看向女兒,望著她微微笑了笑。
喬湘也跟著笑,母女二人一如既往的默契。
進屋后,喬湘給佟淑儀拿了雙拖鞋。
佟淑儀腳上穿著昂貴的羊皮底jimmychoo,喬湘蹲在地上等她換鞋的時候,盯著她白皙漂亮的小腳,一時愣了愣神。
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可能沒有佟淑儀這么美,這么高貴,這么優雅,但她是喬湘的親生媽媽,就算這輩子都沒機會叫她一聲,但喬湘還是想知道,她長什么樣,她說話的聲音是怎樣。
“家里有菜嗎,媽給你做飯吧。”
佟淑儀把包把放在客廳的沙發上,這就要進廚房,喬湘不想她忙碌,上去拉住她的手,“媽,您坐著,我來做飯。”
佟淑儀看著喬湘,眼底都是慈(愛ài)和疼惜,她摸摸喬湘的腦袋,“那媽給你打下手總是可以的吧。”
喬湘也不好再推辭,只得點頭。
母女二人花了不到一小時,做了一餐可口的飯菜,三菜一湯,兩葷兩素。
說是佟淑儀打下手,其實炒菜的人是她。
喬湘拿了筷子和碗到外面餐桌,招呼佟淑儀吃飯。
喬湘給佟淑儀盛了小半碗飯。
佟淑儀快要五十歲了,(身shēn)材保養得很好,眼瞧著就像是三十來歲的女人,這跟她好好經營自己有很大關系,一個女人,學識,見識和美貌都有了,又怎么沒有男人(愛ài)。
佟淑儀年輕的時候從來不缺追求者,喬湘甚至還知道,有一位叔叔,因為一直(愛ài)著佟淑儀,至今未娶。
“來嘗嘗媽做的牛柳(肉肉),看看媽廚藝退步了沒有。”
佟淑儀給喬湘夾菜,面帶溫和,一邊瞧著女兒,一邊和她說話,“你妹妹最近在學校交了一個男朋友,我托人打聽,是法律系的才子。”
喬湘吃著菜,點點頭,“悅悅眼光不會錯的。”
“你自己呢?”
佟淑儀淡淡開口,不急不撓的問她。
喬湘抬起頭,撞進母親深邃目光,“媽,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于是佟淑儀放下了筷子。
“湘湘,言瑞森到底是哪里吸引著你,讓你就這么心甘(情qíng)愿的,不管外界怎么傳他的那些破事兒,你都能淡然處之?”
難得佟淑儀今天說這些事(情qíng)的時候態度平靜,換做以往,她不可能這么心平氣和跟喬湘討論。
喬湘手里拿著筷子,停了停,然后對佟淑儀說道,“喜歡一個人,從來就不需要理由。媽,那時候爸爸不如郭仁凱,你不也選擇了他么?”
“這不一樣。”
佟淑儀嘆氣,語重心長對女兒說,“你爸對我好是真好,哪怕他一無所有,我選擇跟他,也能一輩子不后悔。但是言瑞森,你敢保證他能對你好?你一不貪圖他的外表,二不稀罕他的錢,他成天在外面跟女人糾纏不清,媽真覺得,你們不合適。”
喬湘沒吭聲。
只是可口的飯菜,也都變得食不知味。
佟淑儀又零零散散跟喬湘說了一些利弊,她這個年紀看待事(情qíng)總要通透許多,喬湘不可反駁,也就不應聲就對了。
飯后喬湘洗碗,佟淑儀拿干凈毛巾一個一個擦干凈碗,然后放進柜子。
喬湘去洗澡,佟淑儀便給她收拾房間。
整理衣柜的時候,佟淑儀發現之前買給喬湘那件紅色的華倫天奴裙子,腰部那里撕裂了,開了線。
佟淑儀不由得一驚。
以喬湘的(身shēn)材,當時買的時候,穿這個碼子都還有些寬松,而且最近喬湘也沒有長胖,更不可能撐破了這裙子。
佟淑儀腦子里聯想了許多事(情qíng),默不作聲將裙子折疊好,放進了自己的包,打算拿回去給女兒修補一下。
至此,言瑞森在佟淑儀眼中,也算得上是放浪形骸的登徒浪子了。
喬湘洗完澡出來,濕噠噠的頭發,佟淑儀把她拉過去,讓她坐著,給她吹干頭發。
喬湘從小到大都享受慣了佟淑儀的母(愛ài),此番舉動于她,再正常不過了。
“湘湘,我們就聽你爸的,和言瑞森算了,好嗎?”
佟淑儀手里握著喬湘半干的頭發,冷不丁又開口說著這個事(情qíng)。
喬湘手里拿著一本書,盤腿坐在(床床)邊,“不好。
佟淑儀眉頭皺得很深。
喬湘默了半晌,仰頭看著母親,“媽,不能算了,我對他的感(情qíng)是真的,我不能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輸掉自己。”
“可你能保證他沒有背叛你?”
“我對他,保留了一半的信任。”
“湘湘啊…”
喬湘握住母親的手,(身shēn)體小小,語氣卻堅韌,“媽,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還是輸,我聽您和爸的。”
話已至此,佟淑儀明白,無論如何都是制止不了喬湘的了。
佟淑儀收起吹風機,打算放好,然后離開。
就在下一秒,她聽喬湘哽咽的聲音在說,“瑞森他,是孩子的爸爸。”
佟淑儀失魂落魄的開車回家,路上心不在焉,連闖了幾個紅燈。
到家之后就坐在(床床)頭發呆,喬應承洗了澡擦著頭發過來跟她搭話,她沒聽見。
此時此刻,佟淑儀焦頭爛額。
如果言瑞森就是湘湘孩子的父親,那、那她怎么惹得起言姓一家人?
她心里發慌,背脊發涼,抬手扶著額頭,頭疼難耐。
喬應承見她一張臉蒼白,覺得不對勁,皺著眉拍了兩下她的肩膀——佟淑儀嗖的一下轉過頭,吼道,“你打我干什么!”
吼完就去洗漱了。
佟淑儀一整晚失眠,弄得喬應承晚上也沒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佟淑儀起來之后好好思考了一番,去找看報紙的喬應承,“老喬,要不你就同意湘湘嫁給言瑞森得了。”
喬應承頭也不抬,“門都沒有!”
“是你自己說的,女兒大了,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你怎么說得好聽,真有了事(情qíng)就成了老古董!”
“你一大早跟我吵什么,言瑞森是能托付終(身shēn)的男人嗎?佟淑儀你年紀大了糊涂了,凈跟著喬湘胡鬧!”
夫妻二人吵了一架,不歡而散。喬應承態度強硬,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湘湘嫁給化名在外的男人。
喬應承隨后去了公司,佟淑儀在家里坐不住,有朋友找她逛街,她也沒有心(情qíng)。
坐立難安之后,鬼使神差把車開到了立信投資樓下,遙遙看著大廈入口處。
佟淑儀的車在立信對面停了幾個鐘頭,臨近中午,終于看見了和一群西裝革履精英打扮的男人一起出來的言瑞森。
他(身shēn)著深色西裝,走在和他個子差不多高的男人當中,依舊顯眼,成熟英俊,氣質不凡,以及與生俱來的男(性性)魅力,已經是他個人代名詞。
在佟淑儀的眼中,這樣外表的男子,配她的湘湘是足夠了。
湘湘那條裙子裂了縫,毫無疑問是出自他手。他和湘湘那般的親密關系,湘湘執意要嫁他,可想而知對他(情qíng)陷多深。
并且言瑞森這樣的男人,他對女人而言有著太多的(誘yòu)惑,佟淑儀捫心自問,再年輕個十幾二十歲,同樣也會對這魅力十足的男人產生好感。
但他對湘湘不好。
六年前,如果不是他有了別人,湘湘又怎么可能自己一人(挺tǐng)著肚子離開?佟淑儀到現在也沒有后悔不讓她的湘湘要那個孩子。
言瑞森,配不上湘湘給他生孩子。
在遠處瞧著立信投資一群高管驅車離開,佟淑儀也沒有久留,將車子開走。
佟淑儀覺得喬應承罵她罵對了,她就是老糊涂了才會勸他答應湘湘和言瑞森的婚事。
就是這幾天,喬應承在和她商量,高律師的父母又跟他提了湘湘和高俊賢處對象的事(情qíng),之前兩個年輕人有見過一次,后來就沒了聯系,當時喬應承和佟淑儀也沒有((逼逼)逼)女兒嫁給他們看得上的女婿,可是如今,喬應承覺得不((逼逼)逼)不行。
湘湘怎么能夠嫁給一個三心兩意的男人,那言瑞森家世再好又如何,不管他是富甲一方還是能呼風喚雨,他們喬家從來沒有讓女兒在物質上有所缺乏,所以喬湘要嫁的人,根本不需要從那些方面去考慮。
從立信投資離開,佟淑儀開車去喬氏地產,她得去找丈夫,她得和丈夫商量,還是想辦法讓想想和高律師走在一起吧。
下午三點,邢輝將一份手寫的辭職信放在言瑞森的桌子上。
此時言瑞森挽著袖子側(身shēn)坐于桌前,手執香煙,正在看一份文件。
邢輝放在他面前的東西,他就淡淡地睨了一眼,然后不動聲色問一旁站著的人,“嫌薪水少?”
“不少了。”
邢輝站得筆直,雙手背在(身shēn)后,端端正正就跟罰站似的。
言瑞森皺眉抽了口煙,把視線轉到他臉上,“嫌工作時間不定時?”
“不是。”
“不喜歡這工作?”
“更不是。”
邢輝抹了把臉,把話說開了,“男人對待女人的態度,基本上就等同于他為人處世的態度,您和以前不一樣了言總…”
“哪兒那么多感慨!”
言瑞森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不耐煩的瞪他,“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睡了她?”
邢輝:“…”
“明天去上海出差,小譚跟我去。”
“…嗯。”
“沒事就跟林嬸去接送言嘉楠。”
邢輝默默的伸手把辭職信拿在手里,言瑞森望著他這舉動,淡然的眨了下眼睛,審視良久,對他說,“她說了什么,給我一字不差的記下來。”
言瑞森第二天一早去的上海,叫了公司別的司機送他,邢輝開車和林嬸一起送言嘉楠去學校。
言嘉楠現在知道他爸爸的緋聞了,小孩子偶爾也會看見八卦雜志,當言瑞森深夜和女主播回家的新聞擺在他面前,他一雙眼睛睜得老圓,完全不敢相信這種事(情qíng)。
那女主播主持的節目言嘉楠也有看過,他覺得余素顏這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他爸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但是某人的車開到她住的地方這件事是真的。
坐在車上,言嘉楠考慮再三才問的邢輝:“邢輝叔叔,我爸爸有沒有做對不起湘湘的事?”
邢輝笑,“什么叫做對不起湘湘的事?”
“嗯…比如背著湘湘,跟其他女人約會啊。”
“報紙都登出來了,是背著她嗎?”
“你的意思,我爸爸真的和那個丑得要死的女主播約會啰?”
在小孩子的意識當中,不討喜的那個人,都會歸結為“丑得要死”,要么就是“狐貍精”。
邢輝從后視鏡看言嘉楠氣呼呼的一張包子臉,笑著問他,“你信你爸爸嗎?”
“可我昨天還聽我(奶奶)(奶奶)在我爺爺面前說他是個混蛋呢。”
“如果他真的那樣,我就不認他了。”
邢輝和林嬸一起送言嘉楠去教室。
以往他都是在車上等林嬸的,今天特意去了教室,就是為了打探一下喬湘那邊的(情qíng)況。
主要是林嬸表達意思不是很清楚,邢輝還是想自己來看看、
喬湘和鄧琳在門口,原本鄧琳還在八卦言瑞森和余素顏的新聞的,一看言嘉楠來了,趕緊打住這個話題,笑瞇瞇的迎上去,“嘉楠來了。”
喬湘轉頭,迎上邢輝忠厚的目光。
鄧琳把孩子帶進教室了,喬湘沉了沉氣,這才問,“言總又出差了?”
邢輝沒想到喬湘這么淡定,愣了愣神,然后點頭,“去上海了。”
“他這么忙嗎?”喬湘笑。
“喬老師…”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
喬湘抬手,示意他停下。畢竟是教室門口,來來往往那么多孩子和家長。
邢輝往里面看了一眼,看鄧琳老師出來了,便對喬湘說,“喬老師,那咱們借一步說話。”
林嬸留在原地和鄧琳老師交流言嘉楠的學校生活,喬湘找了個借口走開,去安全通道找邢輝。
“邢司機。”
“喬老師,我長話短說,不耽誤你太多時間。”
“你說。”
邢輝在來的時候在車上就組織好了語言,三兩句就跟喬湘說清楚,“那天晚上言總的確是送了余素顏回家,但他沒有過夜。我對他的了解,他做任何事都不會隱瞞,好的,壞的,他從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但信不信他,還是得看你自己。”
喬湘雙手交握放在(身shēn)前,淺笑垂眸,“邢司機,你了解他,可我并不。我已經,和他分開整整六年,他是不是以前那個他,我完全不知道。但我愿意信他。不管是之前在香港發生的事,還是最近的事,我都選擇信任他。
但由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他甚至連個解釋都沒有,事(情qíng)發生后,也沒有聯系我。一次二次,過了就過了,那么三次五次呢?我包容心再大,也會有忍受不了的時候。
邢司機,麻煩你轉告他,我在等他。他要不要我,我得聽他親口說。”
喬湘說完,轉(身shēn)去了教室。
看著那道(嬌交)小卻那么堅韌的背影,邢輝開始佩服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
她得有過多少沉重經歷,才會在面對這些事(情qíng)的時候如此泰然。
可邢輝分明看見,她淡然的目光里,已然染上幾分絕望。
邢輝越來越不懂言瑞森,他應該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傷害喬湘,但他仍然那么做了。也不過是,仗著她喜歡他。
之前邢輝覺得喬湘不夠在乎言瑞森,到如今他才看清,喬湘得多在乎他,才能一次又一次的,信任他。
給他機會,也是在給自己機會。
午休時間,言嘉楠趁著同學都睡著了,一個人偷偷地從(床床)上溜下來,避開了崔阿姨和趙阿姨,去老師辦公室找喬湘。
此時辦公室的老師們也在位置上休息,言嘉楠在窗臺外面墊著腳尖看喬湘。
喬湘沒有睡,她手里拿著一本書正在發呆。
言嘉楠又不敢明目張膽叫她,只得外面學貓叫。
叫了幾聲,終于引起喬湘注意——
喬湘放下手里的書出去,走到言嘉楠跟前,皺眉問他,“嘉楠,你怎么不睡覺?”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點半,午休只到兩點半。
言嘉楠眨巴著大眼睛,瞅瞅辦公室里面,然后把喬湘拉到了沒有人的地方。
“湘湘,如果我爸爸真的對不起你,那我就不要他,要你。”
言嘉楠很認真的說這話,喬湘聽了一怔,下一秒,言嘉楠又道,“實在不行,湘湘,你做我的女朋友,以后我保護你。”
沉默三秒,喬湘爆笑,蹲下來雙手握著孩子肩膀,“我做你女朋友,那苗苗怎么辦?”
言嘉楠一臉嚴肅,緊緊皺著眉頭,苦苦思考。
“你要是給我當男朋友,那我可就成了你和苗苗的第三者,你的喬老師可不會這么沒有節((操cāo)cāo)。”
“那我爸爸犯了錯,你會再給他機會嗎?”
喬湘目不轉睛盯著孩子眼里一片赤誠,良久,點了頭,“會。”
“湘湘,你有這么(愛ài)我爸爸?”
“(愛ài)。”
喬湘一把摟住言嘉楠,懷里抱著他(肉肉)(肉肉)的軟軟的小(身shēn)體,雙眼通紅。
喉間哽咽,拼了命的抑制住了。
同一時間,同一座城市。
jk電視臺。
余素顏剛從演播室出來,就被主人叫到了辦公室。
“小余啊,你得把握住這次機會,言總親自點名要你去上海同他一起參加這一屆的時裝周。”
余素顏站在主人的辦公桌對面,聽到這個消息,臉上倒是幾分淡然。
換做其他人,能有這樣的機會和言瑞森同行,估計激動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余素顏搞不懂言瑞森這個人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首先可以肯定他對她沒有意思,其次,明知道她故意制造緋聞,還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得逞。
余素顏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但是出席時裝周是大事,增加曝光了的同時,也可以依仗著言瑞森獲得更多的關注度。
余素顏一直都想從主持界跨到演藝圈,她需要一個很好的跳板,而這個跳板,毫無疑問是言瑞森。
時裝周開幕式是在明天下午,單位給余素顏訂的機票是在明早九點,今晚她還有不少時間準備。
下班后,余素顏驅車去逛商場,得準備一下時裝周要穿的衣服。
從六點到八點三十,余素顏花了兩個半小時準備行頭,一切滿意之后,拎著大包小包進了商場底樓的西西弗書店。
這是她大學時代最喜歡的一家書店,一直喜歡到現在,閑暇無事也都會一個人坐在這里,飲一杯咖啡,看一本書。
余素顏為人清高,朋友不多,這跟她行事作風有關,大學時代的同學不想跟她來往,高中時期的朋友,一如喬湘和許卉,皆因為當年孫思勉一事早就和她分道揚鑣。
但余素顏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依舊我行我素。
在書店咖啡屋叫了一杯咖啡,轉(身shēn)的時候,才看見坐在不遠處的落地燈旁邊的那位,長發隨意綰成丸子頭,戴著黑框眼鏡正在看她的,喬湘。
余素顏有些意外,她怎么也在這里。
喬湘心態平靜,既沒有想見她,也沒有不想見她,順其自然的,見了,也就見了。
但沒有想過要跟她打招呼,自是知道她不好相處,喬湘打算最后喝兩口茶,拿了新買的書走人。
余素顏可沒想讓她走。
她拎著東西直接走到喬湘面前,拉了椅子,就這么坐下來。
喬湘抬頭看她,那永遠都是一派平靜的眼神,在余素顏看來如此可恨!
余素顏覺得喬湘可以找她理論,應該要問她為什么總想著跟她的男人糾纏不清,更應該表現出一副很惱恨的態度——然而她從不。
“余主播這么清閑,竟然有時間逛書店。”
喬湘不疾不徐,摘了眼鏡放好,一邊笑著說,一邊講眼鏡盒和書塞進自己的帆布包里。
余素顏見不慣她這理所應當的淡定,心頭恨得牙癢癢,臉上卻和她一樣平和,笑道,“剛在樓上買了東西,走累了,下來坐坐。”
“哦。”
喬湘點點頭。
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要走了,“那你慢慢坐,還有一個半小時才打烊。”
“等等。”
喬湘要走,余素顏叫住了她。
喬湘原本可以不給她面子,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穩穩坐著,沒有動。
余素顏笑,“言瑞森讓我陪他參加明天的時裝周,你知道嗎?”
喬湘忍著心頭潮涌,眨了下眼睛,“是嗎,那恭喜你。”
“不是說他對我不會有興趣嗎,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那晚跟我過夜。”
“他(床床)品(挺tǐng)好。”
喬湘完全沒有覺得是小三來跟正室示威,誰是正室還不知道,她也沒有那么自以為是。
所以余素顏跟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喬湘沒有如她所愿,沒有表現出一副在男人那里不再受寵的失落樣子。
她還說了一句,他(床床)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