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臺今晚要加班,每個部門的人都是換著出來吃飯,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這間咖啡店離單位比較近,余素顏連包都沒有拿,就只帶了錢包就過來,點了一塊蛋糕,加一杯咖啡提神。
jk電視臺隸屬立信投資,言瑞森是最大的股東,今天大股東過來了,各部門都在加班,晚上不知道要幾點才結束。
余素顏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喬湘。
幾分鐘后,喬湘結束了通話。
看她表(情qíng),應該是心(情qíng)不錯。
余素顏拿了錢包和手機,朝她走過去。
她站在喬湘桌前的時候,喬湘剛收到許卉的消息,說是下班高峰期,堵車堵得嚴重,交通癱瘓,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到。
喬湘回了句沒關系,我等你。
一抬頭,撞進余素顏深長是視線。
喬湘也絕對想不到,香港一別,竟這么快又見面了。
“怎么,你的未婚夫,沒有跟你在一起?”
余素顏一開口,就讓人察覺到她話里挑釁,這讓喬湘很反感,(禁jìn)不住皺了眉。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都不看她,臉朝著落地窗外,看著大街上的車水馬龍,“此刻他應該還坐在你們電視臺高層會議室。”
余素顏不請自來,很自覺地坐在了喬湘的對面。
喬湘看向她,語氣淡淡,“那是許卉的位置。”
“誰規定了?”
咖啡店是可以拼桌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可以。
但喬湘也有不愿意的權利,在看了余素顏好幾秒之后,她點點頭,“我換桌。”
不想跟她說話,不想跟她見面。
喬湘一直在等著余素顏改變的那一天,她甚至很少連名帶姓直呼她的名字,開口叫她,都是習慣(性性)的叫她顏顏。
但是當她對余素顏失望透頂之后,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qíng),教她根本不想理會這個人。
喬湘站起來,余素顏卻也跟著站起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坐下,談談。”
喬湘皺眉,“談什么?下個星期孫思勉就要走了,你應該去找他談!”
“你的確關心他。”
“那又如何?”
喬湘突地一聲坐下來,一提到孫思勉,她眼中就有惱意,直視余素顏,“我從來沒有否認我關心他,由始至終他都是我在乎的人,他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我不是你,我和你的價值觀完全不同,我知道珍惜這兩個字怎么寫,而你的字典里沒有這兩個字。”
余素顏點點頭,雙手拿著手機,低垂著眼簾,望著手里的手機,輕飄飄的道,“他知道你這么看重他,一定會很感動。”
“別扯這些虛的。”
“言總要知道你這么看重你的前男友,一定更感動。”
喬湘感覺到后腦勺在冒火,蹙眉瞪她,“你有完沒完?”
余素顏唇角扯起一抹笑。
是那種,讓人看了會特別毛躁的笑。她成功的讓喬湘徹底怒了。
喬湘沉了沉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端正得體,她瞧著余素顏淡淡道,“我就是看重我的前任,你能怎么樣?就算我在乎孫思勉,言瑞森要我還是要我了,不會因此有什么改變,他就是縱容我,你能如何?”
余素顏收起手機,嫣然一笑。
她剛才錄了音。
今晚要找高層報備節目計劃,正好,給言瑞森聽一下喬湘這些話。
哪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當眾宣布的未婚妻,在背后再告訴她人,她心里還在乎著另外一個人。
許卉來的時候,看喬湘臉色不大好。
以為她不舒服,問她怎么了,是不是例假來了。
喬湘搖搖頭,把剛才的事(情qíng)說了一遍。
“我暈,你跟她有什么好說的,見到她就走人會不會?”
許卉坐下來,下意識四周瞧了瞧,確定余素顏沒在這兒了,才打算繼續坐,不然就要拉喬湘去別的地方。
“本來說看六點三十那場電影,看完回去排版剛好合適,現在也沒心(情qíng)了。”
許卉端起杯子喝咖啡,想起余素顏就老大不痛快。
反倒是喬湘比較淡定,“有什么心(情qíng)不好的,我不會放在心上。”
“其實以前上高中的時候,我還真沒看出來她是這種人。”
許卉想起那個時候的余素顏,內心感慨。
喬湘靜靜注視著馬克杯里的咖啡,好半晌沒有吭聲。
曾經想過,余素顏如今這樣,當所有人都以為她變了,也許她根本就沒有變過,也許,她原本就是這樣。
做了那么多年的同學,舍友,真心待她,到最后她以這般面目示人,喬湘一度無法接受。
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形形那么多人,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喬湘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和許卉一起走出咖啡廳,去對面的電影院看電影。
而這個時候,余素顏已經在言瑞森的辦公室里。
余素顏是負責旅游節目的外景主持,隨著節目的(熱rè)播,隨著那段緋聞的大面積渲染,她的人氣已經很高了,節目組討論了,為著這檔節目的收視,為著臺里的利益,決定把余素顏調到臺前,做整檔節目的當家主持。
言瑞森一個商人,有利可圖的事(情qíng),經過多番討論而來的結果,他不會否定。
是對這個女人沒什么好感,但話又說回來,他(身shēn)邊又有幾個女人能讓他有好感的?
余素顏如今成了臺里的臺柱,為人處世高調了許多,以前剛來電視臺實習時的謙遜,已經在漸漸的消失無蹤。
臺里同事對她評價也不怎么好,以前仗著有個紅三代的男朋友,姿態也都要比同期進來的新人高幾分,也只有在前輩面前才會謙和有禮。
如今,和言瑞森的緋聞滿天飛,除了在香港那艘郵輪上參加晚宴的人知道言瑞森已有心頭明月,除此之外,臺前臺后的同事,領導,都以為言瑞森和她是那種關系,以為言瑞森要捧她。
關鍵是言瑞森從來不會解釋。
他也不是不解釋,謠言總會不攻自破,比如,他和喬湘結婚之后,言太太本人,總會曝光于人前。
余素顏開了手機錄音,喬湘的聲音,一字一句落進言瑞森的耳朵。
男人坐于辦公桌前,雙手交握成拱形,托著下巴,蹙了眉頭。
喬湘說,我從來沒有否認我關心他,由始至終他都是我在乎的人,他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
喬湘還說,我就是看重我的前任,你能怎么樣?就算我在乎孫思勉,言瑞森要我還是要我了,不會因此有什么改變,他就是縱容我,你能如何?
他的湘湘,膽子也真是大得可以。
說這話,置他于何地?
在乎他的感受了嗎?在乎過一個男人在外人面前的面子了嗎?
她是欠收拾了。真的。
言瑞森一臉苦惱的抬頭看余素顏,眼底(情qíng)緒頗為低沉,“她似乎很囂張?”
余素顏見言瑞森這個樣子,心想喬湘定是惹惱了他,點頭,“沒錯,她就是這樣的人,以前上學的時候就這樣,仗著漂亮,(身shēn)邊男人總是很多。”
言瑞森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察言觀色,余素顏的目光始終停頓在男人的臉上,她在注意著他的(情qíng)緒變化。
她斗膽,從桌前,繞到了桌后,最后站在言瑞森的轉椅旁邊。
“言總,喬湘一直記恨我當年和孫思勉好了,所以我喜歡的人,她總會想方設法搶走,您明白嗎,她對您不會有半點真心,她是在報復我。”
“有可能。”
言瑞森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點點頭。
余素顏趁(熱rè)打鐵,“剛剛您也聽到了,她哪里不是仗著自己幾分姿色,在男人那里恃寵而驕,但是說出這樣的話,就等同于給你戴了…綠帽子。”
“她高估了自己。”言瑞森說。
“言總,你會怎么對她?”
余素顏問。余素顏覺得,言瑞森這種(身shēn)份的男人,肯定不會容忍自己女人的不忠,哪怕只是精神上的不忠。
言瑞森扭過頭來,和余素顏對視。
已經換了姿勢,疊著長腿,單手托腮,目光沉鑄望著她,那眼神好像在說:不如你給我支個招?
余素顏靠近他。
靠近的時候,有一個心路歷程,掙扎的,怕他不屑于她的靠近,怕他瞧不上自己,怕他認為她不如喬湘有魅力…但她還是壯著膽子,坐在了他的轉椅扶手上。
離得這樣近,曖昧的,肢體間細微摩擦,能聽見衣服布料觸碰在一起的聲音。
余素顏今天穿的白襯衫搭配包(臀tún)裙,領子紐扣解開了三顆,坐在言瑞森的扶手上,一彎腰,(胸胸)前溝壑隱隱若現。
言瑞森的臉沒看這里,直盯著正前方,一手托著下巴,一只手,修長漂亮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余素顏喚他,“言總,我仰慕你。”
言瑞森扭過頭來,上下打量她,從臉,到(身shēn)材,那種審視的嘴臉,有模有樣,是個女人都會以為,他在認真考慮。
深邃的眼眸,最后停在她的雙眼,和她對視。
言瑞森的眼睛,絕大多數時候,因為嚴肅的關系,顯得異常凌厲,余素顏這么跟他對視,是有很大心理壓力的。
“言總給了我很多機會,如果不是您,我也不會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做到現在的位置。”
“人要知恩圖報,如果言總愿意,我可以答應您任何條件。”
余素顏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言瑞森要是聽不懂就是智商有問題。
他在心頭好笑,臉上卻面不改色,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rè)的態度。
余素顏見他許久不曾開腔,又道,“我不會要求很多,我也不是貪婪的女人,只求報答言總知遇之恩。”
“言總。”
余素顏耳根緋紅,說這一大堆,是醞釀許久而來,可真正說出來,卻不像之前想得那般容易。
言瑞森輕扣著桌面的手指,在這時停下來,目光沉沉落在她的臉上,不發一言注視她很久,這才道:“晚上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