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喬湘接到家里打來的電話。
佟淑儀說她好幾天沒回家了,今晚喬悅也要從學校回去,就讓她也回去吃個飯。
喬湘想著也沒其他事,就答應了。
就怕爸媽又要給她介紹相親對象,只能見機行事,一提到這個事她立馬找借口離開。
放學時間,喬湘和鄧琳一起站在門口送孩子們放學。
今天是林嬸來接言嘉楠,意料中事,言瑞森貴人事多,哪兒來的時間天天來接孩子。
但即使明知道這樣,一天見不到他,喬湘心里也隱約低落。
接到言嘉楠,林嬸心(情qíng)極好的把喬湘拉到一邊,“喬老師,借一步說話。”
“怎么了林嬸?”喬湘還以為是有關孩子的事。
誰知道林嬸抿嘴直笑,見沒什么人注意這邊,這才小聲說,“喬老師,你跟我們言先生好啦?”
喬湘:“…”
林嬸看喬湘臉上微紅,也就猜到自己說對了,嘿嘿道,“前晚上我就覺得言先生怪怪的,非要給我放一天假讓我去看我兒子…我兒子好端端的一個月看一次就行啦,這個月我已經去過了他又讓我去。”
喬湘:“他還(挺tǐng)((操cāo)cāo)心。”
“((操cāo)cāo)什么心,他就是嫌我在家里礙事,特意把我支走,好跟你約會呀。”
“我…”
“喬老師,我看言先生是真喜歡你,有錢男人,長得又帥,你可得好好把握了啊。”
林嬸并不知道喬湘家里有錢,只覺得年輕姑娘遇到言瑞森這種有錢有顏家世好的,談個戀(愛ài)就算分手了,再怎么不濟也能拿到一大筆錢,幼兒園老師一個月薪水才多少錢。
再說了,萬一運氣好就真的和他結婚了呢,這世界上的事兒可真是說不準的。
喬湘大概是明白了林嬸話里的意思,這就令她很尷尬了,怎么就弄得她是沖著言瑞森的錢去的…
不過這位大嬸也真是好心,喬湘笑著點點頭,“謝謝林嬸關心。”
言嘉楠在那頭等了半天,都等得打哈欠了,大聲喊林嬸,“走不走哇?”
林嬸跟喬湘說了明天見,笑著拉著言嘉楠走了。
臨走時,言嘉楠沒忘了調戲喬湘,笑嘻嘻的用口型喊她,“后媽,明天見。”
喬湘摁了摁眉心,現在的孩子實在是…
從幼兒園離開,喬湘打車回宗元華府。
那是有錢人住的地方,一路上司機都在打量喬湘,這女孩子穿著講究,氣質很好,一看就是富家千金。
到了家門口,喬湘付錢下車的時候,佟淑儀正好從屋里出來,一見女兒就皺眉。
“媽。”
喬湘笑著走上去挽著母親的手臂,態度甚是親密。
佟淑儀伸手戳喬湘腦門,咬牙道,“你還記得我是你媽!”
這是在抱怨她搬出去之后很少回家。
喬悅在上學,本來在家的時間就少,連喬湘都搬出去了,夫婦二人別提多寂寞。
母女二人進屋,佟淑儀從玄關柜里拿出喬湘的拖鞋,喬湘說了謝謝。
看著女兒換鞋,佟淑儀問她,“你不是有車嗎,怎么還坐出租車啊?”
喬湘換好拖鞋站直了,“車子拿去保養了,4s店估計大客戶比較多,還沒輪到我。”
“不是讓你出門在外報你爸爸名字嗎?”
“多大一件事兒啊。”
喬湘笑呵呵的推著佟淑儀進屋,很快就把這件事繞過去了。
本來她就不那么喜歡開車,上下班高峰期特別堵,乘地鐵方便多了。
走到客廳坐下,喬湘和佟淑儀一起看電視,見水果籃里有她喜歡吃的新奇士橙,隨手拿起一個。
佟淑儀立馬拿過去,拿了水果刀,親自給她削。順帶給了一記(嬌交)嗔的目光。
喬湘笑著靠過去,腦袋擱在她肩膀上,感覺到了著母親深沉的(愛ài)和關懷。
王姐在客廳做飯,空閑時出來跟喬湘打招呼,說今晚做的都是湘湘和悅悅喜歡吃的菜。
喬湘跟王姐說謝謝,想去幫忙,王姐笑著把她按在沙發上,“哪需要你幫忙,等著吃就好嘍。”
王姐又回了廚房,佟淑儀手里的橙子也削好了。
佟淑儀把橙子掰開,喂了一瓣到喬湘嘴里,沒好氣的看著她,“在外面住,習慣不習慣?”
“還好。”
橙子汁兒差點從嘴里流出來,喬湘趕緊拿紙擦干凈。佟淑儀又問,“晚上下班那頓飯,有沒有好好吃?”
喬湘心頭一頓,眼眶漸漸的發(熱rè),“媽…”
“湘湘,雖然你不是我和你爸親生的,但一直以來我們都把你視如己出,你和悅悅兩姐妹,誰都不能受委屈,誰都不能過得不好,你知道嗎?”
“知道。”
喬湘點頭,佟淑儀又往她嘴里塞橙子。
“媽你也吃。”喬湘說。
“你吃。”
佟淑儀眼含寵溺笑容,抬手捻開喬湘額前發絲,給她撥到了耳朵后面去。
看著喬湘溫柔可人一張明艷俏臉,佟淑儀一時感慨萬千。
女人長得太漂亮,有時候,未免是件好事。
給男人惦記不礙事,怕就怕,被壞男人惦記。
她的湘湘善良純粹,這才會讓余素顏有機可乘奪走了青梅竹馬的男朋友,這才會讓外面的男人有機會傷害她。
佟淑儀永遠都記得那天早上她帶了兩個人把喬湘拖到醫院去打掉那個孩子時,喬湘臉上絕望的表(情qíng)。
喬湘跪在醫院冰涼的走廊上,哭得聲嘶力竭。
她說媽媽我求你,求你讓我留著這個孩子,我的父母不要我,我不能不要我的孩子。
佟淑儀撲通一聲也跪下來了,抱著喬湘,母女二人哭成一團。
湘湘,你不能害了自己啊,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毀了自己,你才二十歲,你還要念書,你還要嫁人的啊!
后來,喬湘從手術室出來被推進了特護病房,睜開眼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媽,他長什么樣子,能給我看一眼嗎?
佟淑儀緊緊攥著喬湘的手,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是狠狠的搖頭。
喬湘眼睛再次閉上,這一次,久久沒有睜開。
喬湘是想死了的,但是沒有機會,那么多的人看著她,有護士,有佟淑儀從國內帶過去的人,整間病房除了她自己,還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
全世界都安靜下來,只有佟淑儀咬緊牙根滿臉是淚的緊握住她的手,在對她說,喬湘,我要你活!
“媽?”
喬湘看她發呆,忍不住叫她一聲。
佟淑儀緩過神來,不自在的笑笑,然住她的手。
“湘湘。”
她叫她,語氣溫和柔軟。
“媽,您有什么事要說么?”
“沒有,沒有…”
佟淑儀自覺失態,趕緊調整好(情qíng)緒,笑著對喬湘說,“今天你和悅悅都回家,媽高興。”
這倒輪到喬湘自責了。
喬應承夫婦養她二十幾年,她說搬出去就搬出去,留下兩位老人在家里孤獨冷清,(日rì)盼夜盤,盼著和女兒吃一餐飯,聊一句天。
“以后我經常回家。”
喬湘反手握住佟淑儀的手,“一有時間就回來陪您和爸爸。”
佟淑儀連連點頭,“好,好。”
“對了,有一個事(情qíng)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吶。”
佟淑儀突然想起了什么,說了一半,端起杯子喝了口(熱rè)茶,接著又道,“湘湘你知不知道,思勉和那個余素顏,要推遲結婚啦。”
“為什么?”喬湘眨了下眼睛。
平時和孫思瑤有在微信上聯系,但這個事(情qíng)孫思瑤也沒跟她提過,想來也是最近才發生的。
佟淑儀嘆口氣,又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個同學,做什么事都是帶有目的(性性)的,以前跟你搶思勉,是看中了孫家的家世。但是她是做主播的呀,每天都會見很多名人啊,富豪啊,多少(誘yòu)惑啊,思勉一個當兵的,拿那點兒工資,能滿足她的胃口?”
喬湘低著頭,漫不經心撕著橙子上的經絡,“您都打哪兒聽來的啊,連這些事都知道?”
“嘖,你還不信呢。”
佟淑儀瞪她一眼,“不是本來國慶就要辦婚禮的嗎,那這陣子就該忙活著辦訂婚了啊,但是孫家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天茶話會他們還說呢,說是有一次孫夫人就提了一句,說暫時不結婚了。”
“那也不一定是余素顏提出來的。”
“怎么不是?孫夫人意思是余素顏現在以事業為重,覺得結婚的事(情qíng)可以再往后拖一拖,思勉又那么慣著她,她要怎么樣他也不會有意見——不過我看啊,兩個人不結婚,對你孫伯父孫伯父來說才是好事,本來孫家就不是那么想要承認這個兒媳婦兒。”
佟淑儀說完又端杯子喝茶,順便瞅了瞅喬湘的表(情qíng)。
喬湘也沒什么表(情qíng),默默吃自己的橙子,佟淑儀就覺得這孩子好奇怪,怎么就一個問題都沒有?
“你就一點不好奇?”佟淑儀小聲試探。
“好奇什么?”
喬湘笑起來,“媽,您該不會以為我還對孫思勉有什么吧?”
“那到底有沒有?”
喬湘拒絕再說這個話題,“媽,我還想再吃個橙子。”
“媽給你剝。”
佟淑儀拿了橙子和刀,一邊看喬湘,“不說思勉,那我們來說說言家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