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瑞森一張平靜的臉,看不出什么(情qíng)緒,只是他即便是不動聲色盯著喬湘,也會讓她不自在。
喬湘是想放蝦皮的。蝦皮炒冬瓜這道菜從小吃到大,因為蝦皮是補鈣的,佟淑儀就會偶爾在菜里或是湯里都放一些,對孩子(身shēn)體好。
喬湘和喬悅都喜歡蝦皮炒冬瓜。
但她臨著要往鍋里放蝦皮了,又想起言瑞森吃不了海鮮,就打消了念頭。而言瑞森,顯然是看見了櫥柜上那一袋蝦皮的。
喬湘拿筷子夾了米飯放進嘴里,沒有回答他。
一頓飯她吃得很辛苦,因為言瑞森那雙眼睛似乎帶著一種能將她徹底看穿的魔力,每看她一眼,就讓她的心揪緊一次,這讓喬湘無比痛苦。
好不容易吃完飯,喬湘收拾碗筷去廚房。
剩下的菜倒進垃圾桶,盤子放進水池的時候,剛要擰開水閥,一只大手覆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我來洗。”
言瑞森在她旁邊站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脫掉了西裝,襯衫袖子也已經挽起來了。
他的溫(熱rè)的大手,握住他的時候,那感覺還跟多年前一樣。喬湘心跳快了,臉上也(熱rè)了。
言瑞森兩只手按著她的肩膀,輕輕往旁邊一帶,喬湘就移了位,再去看他,他已經開始洗碗了。
視線里是他高大堅固的背影,寬肩窄腰,翹(臀tún)大長腿,(身shēn)材如此完美,穿著衣服都這樣了,光著(身shēn)子更是沒話說。
他的(身shēn)體喬湘見過無數次了,瘦是稍微瘦了點,但鎖骨很漂亮,肌(肉肉)很勻稱,而且皮膚很好,小麥色的膚色健康又美好。
那時候(床床)笫間喬湘很調皮,言瑞森(身shēn)上每一寸都被她摸過了也親過了,然后還一本正經的告訴他:每個地方我都蓋章了,都是我的。
他累了困了,一條手臂搭在額頭上,一只手摟著她,疲憊的應她:好,都是你的。
到后來喬湘才意識到當(日rì)自己的舉止有多可笑,他早已有了未婚妻,他怎么可能是她一個人的。
嘉楠的媽媽也擁有著他,是不是,嘉楠媽媽也會在他(身shēn)上蓋章,然后跟他撒(嬌交)說他(身shēn)上每個地方都是她的,并且他也會寵溺的應答她:好,都是你的。
那么那么喜歡過的一個人,就這么真實的停留在她的目光里。這幾年,她不是沒想起過他,也不是沒有懷念過和他一起走過的那段短暫時光,會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卻在離開后烙印一般刻在你內心最深的地方。如倒刺,一碰就疼。
言瑞森感覺到了喬湘凝視的目光,手上還帶著洗潔精的泡沫,就這么轉了頭,深黑眸子對上喬湘那如秋水洗過的眼睛。
喬湘剛剛在愣神,直到言瑞森看她,這才收回思緒,看他一眼,轉(身shēn)出了廚房。
拿了帕子這里擦一下,那么抹一下,家里干干凈凈的根本不需要打掃,但言瑞森在這里,喬湘不知道自己能做點什么來抹平心中波瀾,只好沒事找事。
幾分鐘后言瑞森從廚房出來,把喬湘堵在了陽臺和客廳之間的落地窗旁。
大手按在她(身shēn)后的玻璃上,喬湘被困在他有力的雙臂間,兩個人都低著頭,喬湘看自己的拖鞋,他看著她。
“惦記我海鮮過敏,怕我(身shēn)上長疹子?”言瑞森的聲音很溫和,呼吸拂過她的臉龐,溫(熱rè)的,帶著淡淡的煙草味。
喬湘聽到自己過快的心跳聲,尤其是他離她這么近,在面對一個如此有魅力的男人的時候,理智小人很容易被打敗。
喬湘轉開了臉,不看他,不說話。
言瑞森把她的臉掰過來,指尖溫柔,態度卻很強硬,“已婚,喪偶,帶小孩的男人,不在你相親范圍內?”
什么跟什么。
喬湘圓圓的眼睛瞪他,瞪得他笑了。
雙手緊緊握著她纖細的腰(身shēn),言瑞森額頭抵上去,灼(熱rè)的呼吸噴灑在喬湘的臉上,讓喬湘的心跳得更快了。
“我是想舊(情qíng)復燃。”
話音剛落,不等喬湘有所反應,男人的薄唇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這個吻來得(熱rè)(情qíng)又霸道,不容拒絕,或多或少又帶著懲罰和報復的意味,在喬湘反應過來要推他要抵抗他的時候,大手緊扣住她的后腦勺,(身shēn)體又往前抵了幾分,把喬湘整個人死死抵在玻璃上,令她根本無法掙扎半分。
喬湘的牙齒被撬開,男人占領了她整個口腔,每一個角落似乎都被他((舔添)添)過一遍,而后又緊緊纏住她的舌頭,發狠一般,喬湘感覺到舌根又麻又疼,拿他,抬腳踹他,他置若罔聞,反倒空出一只手來鉆進了喬湘的雪紡襯衫,很快繞到后面解開了她的內衣扣。
喬湘嚇壞了,她不確定這個人如今還能給她多少尊重,力量懸殊,她又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言瑞森是饑渴的,心理上的,(身shēn)體上的,當他的掌心觸碰到喬湘細膩柔滑的肌膚,大手握住喬湘美好的(胸胸),那一刻,大腦有出現短暫的空白。
喜歡著她。
過去到現在,那感覺一點都沒有消失。
喬湘之前言瑞森沒有過女人,專注事業,他也沒有那個精力去談一場戀(愛ài)。
那時候喬湘就那樣出現了,一個十九歲的小女生,看似(性性)格活潑好相與,其實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言瑞森從未探視過她的心事,只要她想說,他就聽,她不想說,他也不會問。
他喜歡的只是她這個人,她之外的所有事(情qíng),都與他無關。
喬湘話不多,該安靜的時候是很安靜的,永遠不會吵著他工作。
喬湘也很善解人意,大多時候都能很好的討他歡心,讓他忙碌的工作之余,有了樂子,放松不少。
喬湘會因為他三餐不定時而鉆研廚藝,為的就是他在家辦公的時候能讓他吃上她做的(熱rè)菜(熱rè)飯。
喬湘在(床床)笫間很坦誠,絲毫沒有做作,疼,就說疼,好,也會說好。他工作壓力大,有時候需要這種事(情qíng)放松自己,多少會不知節制,喬湘也都是寵著他,慣著他。
喬湘有孩子氣的一面,也有成熟懂事的一面,但是(性性)格有些執拗,如果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惹了她,她可以整整三天不和他說一句話。
言瑞森見過喬湘那么多面,卻從來沒想過,她會有冷血無(情qíng)的一面。
十九歲的年紀,如果覺得結婚壓力太大,他不會((逼逼)逼)她,但她就那么一聲不吭的走了,甚至他輾轉回國找到她,卻看見她被別的男人擁在懷里。
言瑞森想過無數種可能,喬湘為什么一個人待在美國,為什么從不和他提她的家人,為什么十九歲不是在學校念書而是在美國的咖啡館打工,為什么走,為什么連一句解釋都沒有,還有她掩著藏著在他面前卻根本無法掩藏的秘密。
這會兒言瑞森吻著她,撫摸著她,明明離得那么近,他卻深刻明白,他大概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女人。
薄唇離開了她,感官里卻滿滿都留著屬于她的味道。
喬湘衣裳凌亂,兩只手被他緊緊攥著,使得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整理,她低著頭發怔,傻了一般站著。
“湘湘。”他喊她。
喬湘沒反應。
不只是衣服凌亂,頭發也因為剛才掙扎弄得很亂,此時的喬湘看著又狼狽,又窘迫。
滿心委屈,被他欺負成這樣,他還想怎么樣!喬湘眼眶紅得厲害,她在忍,忍著那股子漲疼,忍著不讓自己哭。
見她好半天不發一言,言瑞森失了耐(性性),冷著臉一聲呵斥,“說話!”
喬湘抬頭對他對視。
兩只眼睛紅得可怕,緊緊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說,想必是恨死了他。
言瑞森見她這樣,并沒有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有絲毫的反悔和難為(情qíng),反倒更大聲了,“讓你說話!”
“說什么?”
喬湘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哽著嗓子道,“你都這樣了,我還有什么可說的?言瑞森,我知道我和你就是胳膊和大腿,我擰不過你,你一個不高興,我爸的公司就別開了。”
言瑞森繃著的臉稍微緩和了些,“湘湘…”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有意思嗎?”
“我想怎樣你不知道?”
言瑞森雙手插進褲兜,又恢復一臉冷清,繃著的臉看起來又硬又臭,“你遲早是我的,話我放這里,你跟不跟我,都得跟我。”
他是這么的強勢,甚至絲毫沒有在意她的感受,喬湘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兩只眼睛瞪著他,因為氣悶,(胸胸)口上下起伏著。
“我走了。”
知道喬湘這會兒很惱恨他,言瑞森的表(情qíng)又軟下來不少。
上前,在她額頭上落下淺淺一吻。
以前惹了她,這一招很管用的,哪怕她再是不高興,親一親她,安撫一下,總會好得多。
隔著雪紡衫,喬湘的內衣松垮垮的在里面,都是他的杰作。
明明是一張英俊的臉,此時在喬湘眼中,都被看成了行兇作惡面目可憎。
說了走還不走,在等她送他?
“我走了。”
又說了一遍,言瑞森才走到沙發拿了外(套tào),轉(身shēn)離開。
臨走時又站在門口看了她一陣。
一個男人對女人的不舍,在這樣的夜里,清清楚楚寫在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喬湘卻視而不見。
直到門關上,喬湘才從靠著的玻璃上緩緩滑下來,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
誰先背叛,不得好死。
腦子里反反復復想起當初言瑞森說的這句話,無數個疑問從腦子里閃過,喬湘的思緒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