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弱點應該好好保護,若是保護不了的話,便應該親手鏟除。女生()”
太子隨手把玩著手中的一樣東西,秦落笙一眼便認出了是一塊帕子,那帕子上繡著一叢細竹,他甚至記得,偶然一次看到秦莫言細細地摩挲這塊帕子,記得,那一日的清晨,在他的房門外滿面灰塵的孩子,在這塊帕子的擦拭下,一點點露出那雖然秀氣精致,卻瘦弱的容顏。
“若是能夠下決心自己動手鏟除的話,恐怕便陳不上是弱點了。”
秦落笙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已經下了決定。
“皇兄要什么?”
和太子之間,說實話,現在秦落笙真的演不出什么兄弟情深了,他更加相信利益的交換。
“本宮和你之間,終究是親兄弟,也不愿意為難你,本宮的太子妃本家有個二姑娘,想來你也知道,容貌嬌美,家世不錯,年少性子嬌憨,本宮覺得可堪良配。”
“待到阿笙你正式請旨迎娶周家二姑娘的那一日,你的寶物,本宮自然會完好無損地奉上,便像是這一方帕子一般,完璧歸趙。”
太子隨手揉著手中的帕子,像是威脅似的,笑瞇瞇地道,他本來沒有這么心大的想要秦落笙娶周素宛的,可是,那個人告訴他,秦莫言之于秦落笙,比他想象的重要的多,他不敢也不能再對秦落笙動手,內宮傳來消息,景元帝對秦落笙也有栽培的意思,他也不能要求秦落笙以后辦砸了某樣差事或者是拒絕景元帝的好意,當他原本安安分分的沉浸于詩詞間的無權王爺,那樣的話先不說秦落笙會不會聽,太子還沒有傻到覺得這樣的話,自己不會被懷疑。
只有讓秦落笙娶周素宛,一個王妃的位子,說重不重,說輕,卻也絕對不輕,和他先前的打算一樣,太子只是以為經過東郊刺殺,周素宛這顆棋子算是廢了,那個人,卻重新提起,并且幫著他出謀劃策,安排了今日這一出戲,現在,便是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皇兄。”
秦落笙的聲音有些低沉。
“嗯?阿笙還有什么疑問?”
太子袖著手,望著幽靜的池水,唇邊帶著志得意滿的笑。
“人,我現在就要帶走!”
秦落笙道。
太子驚疑不定地望著抬起頭的少年,面上那份冷冽的笑,覺得有些不妙:“你要做什么?”
他下意識地望了望四周,自己選了個好地方,沒有任何一個多余的人,而秦落笙的樣子,又實在是讓太子本能地感覺到危險。
他戒備著,慢慢后退,正要張嘴喊人,下一刻,他的身子一僵,卻是被人從身后點了穴位。
太子的身后,是何路,這個憨厚的少年,此時面上再也沒有了那有些笨拙的傻氣,反而是眉眼鋒利如刀。
太子的眼神驚恐萬分,望著秦落笙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怪物。
“皇兄很好奇我為什么沒有按照你的計劃走?”
秦落笙歪了歪頭,然后,他面上優雅的笑容越發雅致,漫步上前,從太子僵住的五指間,抽出了那塊太子用來威脅他的帕子,他面上的笑容,卻在望見帕子上那一叢細竹之外的兩行端正的用煤條寫著的字時,怔了怔。
秦落笙秦莫言 兩個人的名字,緊緊地挨在一起。
心底,分明多了些什么樣的喜悅,他的眼中,從涼薄中,透出了點點溫度,轉眸,望著還在等著他答案的太子,揚了揚手中的帕子:“因為,我的寶物,不會交給任何人代為保管!”
順手便將太子壓到了更加幽靜的角落:“我想皇兄不會拿自己的命來賭是你求救快,還是何路的動作快吧。”
太子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秦落笙一般,這哪里是以前那個只知道吟詩作對,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傻弟弟,這分明是一個胸有謀略的皇子,太子的臉上冒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他突然覺得,自己獨自和秦落笙過來是錯,主動出手惹了秦落笙,更加是錯。
“弟弟相信皇兄是個聰明人。”
秦落笙望了一眼何路,何路的指尖在太子咽喉處輕輕一點,太子便咳咳出聲。
“皇兄,京城外還有東郊的兩場刺殺都是你安排的吧。”
秦落笙的一句話,讓太子的咳嗽聲戛然而止,他的面色瞬間蒼白,然后,便有些不自在地笑:“阿笙,我是你的嫡親兄長,自小到大,我對你自問也是盡到了一個兄長的責任,你如何便輕易地懷疑到本宮。”
太子有些緊張,我和本宮兩個自稱,都不自覺地混淆了。
秦落笙撣了撣自己的袖擺,方才沾染上些草葉,抬頭,望著太子不自在的面色:“嫡親的兄長,可不會拿著自己弟弟在意的人威脅自己的弟弟。”
“我知道自己拿著你在意的人威脅你不對,可是,你不了解我的苦處,安王是楚貴妃的兒子,他的母家一直在虎視眈眈,瑞王在封地據說經營的不錯,很有些賢名,連成王,他都在東海掌著兵力還有巨大的財富,皇兄現在呆在太子的位子上,寢食難安,皇兄只能夠指望你了!”
太子急急辯解道。
秦落笙笑的有些怪異,他退后了一步,望著太子驚恐的面色,唇勾勒的弧度有些冶艷:“皇兄,看來你還是明白的很,我們現在還是嫡親的兄弟。”
秦落笙一字一頓:“只要不是把本王惹急了,比起支持外人,本王還是相信自己的嫡親兄弟的。”
嫡親兄弟二字,秦落笙說的有些輕。太子沒有注意道,他只是滿面的喜色,為了秦落笙的話語與承諾,雖然與一開始的打算違背,但是,秦落笙現在在這種情況下出口的支持,讓他更加放心,暫時也不敢再要求些具體的,他第一次發現,秦落笙已經不是他可以任意擺布的孩子了。
“皇兄,莫言對我很重要,我方才已經對你說過了,我知道你坐在這個位子上不容易,只是,得到什么便要付出什么,皇兄你既然坐在了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位置,便不能夠怪眾位兄弟拿你當靶子。”
太子的一番訴苦,秦落笙不止沒有動容,反而是冷言冷語的刺著太子,讓太子的面色有些僵。
“那皇弟你呢?”
今日他第一次稱呼皇弟,而不是阿笙了,太子面上重新見了平穩鎮定,方才的種種外在表現出的形色,盡數收斂。
秦落笙絲毫不意外,太子如果真的像是方才那么容易膽怯害怕慌張脆弱,便不會穩穩坐著太子之位這么多年,后來又順利將皇帝的位子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倒是何路有些疑惑不解地望了一眼太子,沒有多言,他只是一個需要聽從命令的死士暗衛罷了。
明面上是秦莫言的陪讀侍衛,實則是景元帝交給秦落笙的人,和秦落笙手下那幾個青衣衛,還有竹染一般,都是按照死士暗衛培養一批人中的佼佼者。
“皇弟你是否也拿著本宮當靶子?”
太子重復了一遍方才的問題。
“皇兄一直都是皇兄,嫡長子繼承,天經地義。”
秦落笙微笑:“前提是,皇兄不要觸及我的逆鱗,否則的話,弟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不會失控做出些難以挽回的事情。”
秦落笙笑著,袖中慢慢抽出一把匕首,在太子凝視的眼神中,狠狠劃過自己玉白修長的手,一溜兒鮮血冒出,猙獰的傷口,染紅了秦落笙袖擺。
“你做什么?”
太子真正意義上的變色。
“皇兄一直都很清楚,我不會殺你,也不敢如何傷你,只要你是太子的一日,只要我還想要莫言好好活著,可是,皇兄,我可以傷了我自己。”
“你贏了!”
太子咬牙道出這三個字,真的像是秦落笙說的,太子不怕秦落笙怎么樣他,殺他?秦落笙做不到,再是如何變化性情,也不至于殺了他這個對秦落笙好了那么多年的兄長,傷了他?一點傷而矣,反而是落下了把柄。
太子以為自己贏定了,方才的那些作態也只是為了看秦落笙如何應對,現在,他只能改變主意。
秦落笙一直說自己在意秦莫言,所以,他不會將秦莫言暴露在景元帝跟前,所以,秦落笙選擇傷害他自己,只要秦落笙到景元帝面前告他一狀,太子也不確定景元帝會拿他如何。
“皇弟,本宮從來不知道,你這么狠!”
一路之上,太子和秦落笙表現的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緩緩行來,何路跟在兩個人身后,路上有人看到,雖然奇怪太子和慶王兩個人身后只帶了一個隨從,卻也不敢多看多言,紛紛見禮,便是已經打算老老實實,不再去求救,而是選擇相信秦落笙的承諾的太子,一時間也覺得氣恨。
若是今日他真的被人綁架,難道這些人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他們眼前消失?
“就是這里了”
太子對著一個幽深的院落說道,話剛剛出口,便吹了滿嘴塵埃,一陣劇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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