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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9:舅甥

熊貓書庫    重生之名門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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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納蘭錦繡不知道的時候,紀泓燁已經讓人最好的藥,給她細細的溫養身子。藥性極為溫和,即便是她醫術精湛也難以察覺。

  她可以不知道,但是他卻是絕對不能糊涂的。看著她的身子日益健壯起來,知道胎像甚穩,他才算是徹底安了心。

  他以前從不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可以牽腸掛肚到這種程度。即便是過去,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想歸想,但遠遠沒有現在這么深刻。

  他靜下心來想,自己如今對她是一種什么感情。他發現,如今的情感已經完全凌駕于喜歡之上。更為深刻的是,他把他們視作一體。

  這種情感有多強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對既明也是愛,那種喜愛也是刻進骨子里的,但和這一種還是不同。

  他曾經在無數個晨起的時候,細細打量睡在懷中人的面頰。他發現,他想要的就是天長地久,就是讓時光停留在那一刻。

  當然他知道這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時間會讓他們老過去,也最終會把他們分開。可他并不感覺害怕,因為不過就是同生共死。

  想到此處的時候,紀泓燁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又恢復了從前的清明,在那里面,看不到對任何人的眷戀,也看不出摻雜著什么樣的情感。

  但是他心里也是確定的,等到阿錦平安生下孩子,金陵城的一切也該是告一段落的時候。他讓人接她回來,不對,他還是要自己親自去接的。

  路上的時間特別漫長,納蘭錦繡感覺自己在馬車上腰酸背痛,十分煎熬。她每天都盼著盡快到,等到真正到達赤陽城的時候,她早已經把分別的憂傷拋出腦后,只剩下慶幸。

  “終于到了。”她摸了摸紀博衍的頭,笑著說:“舅舅來接我們了。”

  紀博衍對徐錦策是有印象的,雖然從來沒見過面,但是他那時候聽說過不少,有關于徐錦策的事跡。他對這樣一個年少成名的封疆大吏,心中總是有無盡的敬仰。

  徐錦策自然也是想念納蘭錦繡的,他提前等在王府外面,看著門口停下的馬車,忍不住笑了。如果不是礙于現在的身份,他想自己應該已經走到馬車前了。

  納蘭錦繡打開車簾,先讓紀博衍下車,然后才提著裙角,小心翼翼的下來。

  徐錦策見她大腹便便的樣子,有些心驚膽顫,他吩咐身后的侍女:“還不趕快把郡主扶過來!”

  侍女都是才買來不久的,一進鎮北王府就有人教規矩。經過半個多月的打磨,是有模有樣的大家侍婢了。

  她們從來沒見過王爺這般著急,知道郡主一定是王爺的心尖子了,就不敢怠慢,上前扶了納蘭錦繡。

  紀博衍乖巧的站在母親旁邊,他仰著頭看徐錦策,發現他生的真是高大,好像比父親還要高。

  他也不像世人所傳的那樣,是個冷血將軍,殺人不眨眼。起碼在他的認知中,他覺得舅舅一點都不兇,模樣和母親還有幾分相像,平添了幾分親切之意。

  徐錦策見他們母子二人都站在離他不遠處,也沒有要走過來的意思,就催促道:“你這是在外面呆久了么,怎么看著和我這般生疏?”

  納蘭錦繡笑了一下,緩聲說:“既明,快去拜見舅舅。”

  紀博衍年紀雖小,但因為自小就被教養的極好,所以十分守規矩。他規矩的行了個禮,說道:“見過舅舅。”

  徐錦策常年混跡軍中,是不太講究這些規矩的。見紀博衍對他很拘束,就笑了笑:“過來,舅舅抱抱。”

  徐戀歌比紀博衍大,離戈到現在都沒消息,這么多年,徐錦策當爹又當媽,如何能籠絡住孩子的心,他算是得心應手。

  紀博衍乖乖的走到他面前,就看見這個高大俊朗的男人俯下身子,很輕松的就把他抄了起來,舉過頭頂。

  紀博衍從來都沒被人舉得這么高過,他有一點害怕,但更深的感觸還是,長得高便能看得遠。這種感覺很好,他很喜歡。

  “個子是長得不小,就是太過瘦弱了,你是不是都沒好好養他?”徐錦策把紀博衍放到了肩頭上,回頭對納蘭錦繡說。

  納蘭錦繡見了他也是高興的,她笑著摸了摸紀博衍的小手,意在安撫他,然后還是笑意盈盈的回復:“他吃的夠多了,而且吃的也很平衡,可就是不見長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個沒良心的。”

  徐錦策覺得肯定是太嬌養了,就道:“你有沒有教他打拳?”

  “教了平輕拳。”

  “他現在這個身板,是該練習柔和的。”徐錦策摸了摸紀博衍,說道:“他這般瘦弱又滿身的書生氣,當真是和他父親一模一樣。”

  納蘭錦繡心里忽然無端生出一些驕傲感覺,不是因為別的,因為她給三哥生了這個孩子。幾乎所有人都說,既明很像他的父親。這對她來說,就是再辛苦也值得了。

  徐錦策見她不說話,想到把他們母子送來北疆,是違拗了她的心意的。剛剛提起紀泓燁,怕是又勾起了她的傷心之情。

  徐錦策還真是拿他這個寶貝妹妹沒有法子。之前,他因為離戈的事情責怪過她,再見面的時候,她已經是被慧王折磨的遍體鱗傷。

  他覺得自己無愧于天,無愧于地,無愧于鎮北王府,無愧于北疆萬民。卻獨獨對他這個妹妹心存愧疚,這種愧疚讓他這個直爽性子,也開始小心翼翼。

  “我是不是又惹你不高興了?”徐錦策這話的時候,可沒有一點兒王爺的氣度,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心虛的不行。

  納蘭錦繡見了他這樣子就想笑,她伸手握住他的衣袖,笑著說:“沒有,我只是在想,你給我準備了什么好吃的。”

  徐錦策眼睛中暈染出一抹笑意,低聲道:“餓了?”

  “嗯呢。”納蘭錦繡指了指紀泓煥,說道:“他疑神疑鬼的,總說怕后面有追兵,一日不到達赤陽城,他就一日心難安。這一路上就快馬加鞭,我已經很久沒吃好了。”

  紀泓煥默默忍受著她的責備,想著自己也是為難。她和既明是三哥的命根子,他就怕出了差錯,那可就是萬死難辭其罪了。

  不過,他也沒心思抱怨。因為,納蘭錦繡最近食欲確實不怎么樣。她如今的肚子可是一日比一日變化快,也不過就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她的肚子卻像是漲了一大圈。

  而且,她從金陵城出來的時候,面相上看起來,已經比曾經豐腴了不少。但是趕這半個月路,她又瘦成原來的樣子了,再加上那顆碩大的肚子,他看了也是擔心的。

  徐錦策笑了一下,說道:“五弟做事情素來謹慎,不然我也不可能派他去接你。他要趕路,那肯定就是有危險,你還是得多多理解。”

  納蘭錦繡笑得很是明亮:“我在路上聽人說,他做的面很好吃,行軍涂中有不少次給大家做面的經歷。”

  紀泓煥滿臉黑線,不知道是誰的舌頭這么長,把他的老底都給抖出去了。納蘭錦繡是個什么性子,他還能不了解嗎,這次指定就是要讓他做面。

  徐錦策自己雖然不會做飯,但他的觀念里卻沒有君子遠庖廚這一條。他看了紀泓煥一眼,笑著說:“你想嘗嘗他的手藝,那還不容易嗎,明天就讓他給你做。”

  納蘭錦繡也忍不住笑了,笑的聲音還有些大。在北疆最好的一點就是,做人不用藏著掖著,怎么酣暢淋漓怎么來。

  一直到了內院,徐錦策還是沒把紀博衍放下來,他朗聲道:“你坐在舅舅的肩膀上,不是能看得很遠?”

  紀博衍點頭,又覺得舅舅可能看不到,就大聲應是。納蘭錦繡在一旁聽著,都覺得紀博衍好像變了,說起話來底氣很足。

  有時候人的改變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在見識了不一樣的東西的時候,他的觀念就改變了。

  紀博衍以前覺得禮節最重要,在旁人面前,永遠都是個翩翩小公子。他從來沒有這樣坐在父親的肩上過,也許小時候有,可是他都不記得了。

  在他的印象當中,他父親是大寧的內閣首輔,也是東閣大學士,是所有學子的標桿,被他們奉若神明。

  神明就是要高高在上的,不容任何人褻瀆。所以,他親近父親的同時,還伴隨著濃濃的敬重。但在舅舅這里就不同了,他覺得,他不用拘著自己。

  徐錦策聽到他的回答,笑了笑,模樣看起來十分愉快:“那你好好看看,你阿姐藏在哪了?”

  阿姐?紀博衍想起了母親曾經跟他說過,舅舅只有一個女兒,比自己稍微大一些,叫徐戀歌。

  他四下張望,感覺日頭有些刺眼,就把手掌橫放在額頭上,擋住陽光。他把院子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卻沒發現舅舅說的阿姐。

  “找不到。”他好像有些氣餒。

  徐錦策安慰道:“無事,她素來是野夠了才回來。找不到便找不到吧,我們先吃,不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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