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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酸楚

熊貓書庫    重生之名門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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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藍會成功,白秋生會死,這一切都在納蘭錦繡的預料中。為了怕別人發現白秋生已死,穆離送他去的地方是荒原,那里有狼群出沒,最后即便能被人找到,只怕也只能是幾根骨頭了。

  初春的南楚總是別樣溫和,窗外的風微微吹過,有淡淡的花香傳來,是一派生機勃勃。納蘭錦繡看著不遠處前的池塘,低聲說:“扈大人他們可動身了?”

  穆離淡淡的嗯了一聲。

  白秋生死后,扈鳴鈞就怎樣都沒法洗脫自己,大家都認為白秋生是看事情敗落,所以逃了。北燕雖然是個小國,但他們驍勇善戰,民風兇悍,也是南楚不想得罪的。

  況且,這次來南楚的又不是只有北燕,那么多小國都在看著,若是南楚不能給一個合理說法,以后又有誰愿意和南楚結盟呢?

  南楚最終只能選擇把扈鳴鈞交給北燕處置。當然,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不都是吃閑飯的,這案件當中的疑點他們早就看出來了。

  我即便是知道有內情也不能說出來,因為他們不知道真兇是誰,也沒有把握可以抓到人。事情涉及到北燕的臉面,遲遲不破案只會讓人覺得他們無所作為。

  所以,扈鳴鈞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納蘭錦繡當初這么做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些都考慮進去,這件事始終在她的掌控之中。

  “外面日頭正好,我帶你出去透透氣吧!”穆離對納蘭錦繡說,這幾日她精神不好,總是茶飯不思的。

  納蘭錦繡是個想要行醫濟世的醫者,她從沒想過自己這雙手會沾滿血腥。截止到現在,她還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所做的事。

  有時候心中所想,和你必須要做的事情總是背離的。她知道拓跋濤必死,也知道扈鳴鈞必敗,只有這樣她才算是給父親報了仇,又保護了公主府的安全。

  她這么做沒有錯,即便是讓她重新選擇一次,她也依然會毫不猶豫。但是,接受這樣的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的她機關算盡,所做之事都是染著血的。這讓她心中也難免惆悵。她沒有什么大夢想,就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從前她想跟在三哥身旁,如今連這個想法也沒有了。她偶然想到自己未來,應該會是一副什么樣的光景,發現是迷茫的。

  正是因為如此,她看起來才不快樂。穆離一直在她身旁,當然也發現了。他心中擔憂,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就只能多和她說話,多帶她去外面走走。

  “外面能去哪呢?”納蘭錦繡淡聲道,然后又笑了下:“不知道集市上面有沒有好玩的。”

  穆離見她終于笑了,心下稍安:“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我還沒吃午飯。”

  “去外面吃。”穆離已經去給她拿斗篷,雖然天氣暖和了,但她身子弱還是不能受寒。

  納蘭錦繡由著他把斗篷給她披上,心中感嘆:穆離變化還真是大,以前總是不近人情,如今倒是會關心人了。

  穆離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他就是想照顧她,最好是把她的一切都能安排妥善了。他希望她衣食無憂,平安喜樂。

  納蘭錦繡的車駕很大,國主說她接待外賓有功,特意賞的。她站在馬車前的時候,沒有一絲驕傲之情,反倒有些擔憂的問:“用這個馬車出去,你說會不會被人議論啊!”

  穆離看了一眼,很實誠的回答了個會。八匹馬拉的車,只有圣寵優渥的皇親貴族才有資格。整個洛中城,這樣的車駕也不會超過十輛。

  “那咱們還是換一輛吧!”

  穆離猶豫:“這是國主賞的,你如果不用,會不會被人詬病?”

  納蘭錦繡一想好像會這樣。她蹙眉想了一會兒,眉眼舒展開:“我去換身衣服,讓旁人認不出我是誰不就可以了。”

  穆離知道她這就是要去穿男裝,他低聲說:“大寧和北燕的人還沒走。”

  穆離言下之意就是,最好不要讓人認出她就是名樂侯,不然一定會有麻煩。

  “放心,我不穿男裝還不行嗎?”納蘭錦繡換了一身鵝黃色女裝,是前幾日卞煙青新給她購置的。她特別讓買了幾身普通布料,說是出門方便,如今倒真派上用場了。

  鵝黃本來就是極暖的顏色,年輕女子穿上自帶幾分溫暖俏麗。納蘭錦繡容貌本就生得絕佳,平時穿冷色衣衫尚且奪目,這衣裳穿起來就更惹眼了,又甜又俏。

  本就是上街上隨便逛逛,為了不引人注目,穆離都不打算配劍的。但看了她的模樣,就默默把劍拿在手上,他想著自己兇神惡煞一些,旁人也就不敢騷擾她了。

  納蘭錦繡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們今天是扮成尋常百姓出去玩兒的,你生得本來就怕人,再拿上你的劍,那別人看我們都要避著了。”

  穆離拿著劍沒動,顯然是不想放下。

  納蘭錦繡無奈看著他,商量:“你不要離不開它,只要習慣了不帶,就不會覺得有什么了。”

  穆離依然不為所動。

  “穆離…”納蘭錦繡尾音拉的有點長,乍一聽,像是在撒嬌。

  穆離對她的話本來就沒有抵抗力,素來是她說什么他都應承好的。如今見她這樣,哪里還有立場?

  納蘭錦繡見他把劍放下了,才轉身上了馬車。靠在車廂軟榻上的時候,她還忍不住在笑。

  就知道穆離是個心腸軟的,只要一示弱,他就變得十分好說話。她這般想的時候卻沒有意識到,穆離也只有在對著她的時候才會好說話。

  因為天氣好,街上的人很多。納蘭錦繡聞著街邊小攤子上食物的香氣,就忍不住想買些來吃。

  她打開車簾,問穆離:“這里能停車嗎?”

  “不能。”

  “可我就想在這。”

  “忍一忍。”

  “忍不了了,我都快餓死了。”納蘭錦繡要聽有些夸張。

  穆離想到她已經接連幾日食欲不好,就不忍心再拒絕,只能讓車夫自己趕著車走,帶著她去買街邊小吃。

  納蘭錦繡特別喜歡吃南楚人做的丸子,就是那種用糯米和芝麻做的,外表白白嫩嫩,還有一點黏黏的感覺。

  那東西叫麻茲,甜甜糯糯,一直深受女子喜歡。穆離給她買了一小包,看著她吃,在一旁叮囑:“只能吃這一小包,不然會牙疼的。”

  納蘭錦繡表面上點頭應是,心里卻不這么想。她平時很注重牙齒護理,根本就不會有牙疼的問題。

  不過是有一次她沒休息好上火了,牙床上長了一個小火泡,疼了兩日,就被穆離給記住了。一口咬定她是甜食吃多了才會牙疼,任憑她怎么解釋都不信。

  街上人流密集,穆離怕把他們擠散了,就牽著她的手腕。其實他是想牽手的,但又怕她想多,索性就這么拉著她。

  兩人覺得拉著手腕沒什么,但在外人眼里可就不是了。起碼紀泓燁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十分刺眼。男女授受不親,他們之間又沒有婚約怎么能如此親近?

  龍義見他眼神變得幽深,就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這一看就嚇了一跳。夫人和那個侍衛怎么能夠牽手呢?這,這實在是不成樣子。

  “屬下過去打個招呼。”龍義想他必須要過去提醒一下,不然他家大人大抵會不高興。

  “不必。”紀泓燁冷聲道:“我自己親自去。”

  龍義怔在原地,看著紀泓燁已經先往那邊走了,才趕緊快步追上。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大人這樣就是在意了,還不知會不會說出什么難聽話,讓局面變得更糟。

  對于大人之前對夫人的態度,龍義也是感到奇怪。明明就是情深意重的兩個人,怎么說不在意就不在意了。

  自夫人離開后,大人的生活表面上看一切照舊。但其實,已經變得毫無生機。他每日就像是個木偶人一樣,所做之事都是有定規定法,從不逾矩。

  他已經不記得大人上次笑是什么時候,似乎只有夫人在身邊,他們情濃的時候,大人隱約才會有笑意。說他們能夠破鏡重圓,那一定是最好不過了。

  紀泓燁走到納蘭錦繡和穆離面前,臉上還是一片平靜,只淡聲說:“相請不如偶遇,靜安公主不如請我吃餐飯。”

  納蘭錦繡不想見他,倒不是因為討厭他,而是她知道他能動搖她的心境。不管她怎么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但凡是遇到他,總是能潰不成軍。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情要辦,今日就算了吧!”

  紀泓燁看了眼穆離,眼神淡淡的,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他用清冷的嗓音緩聲說:“我看不出你有什么事情要忙。”

  “我做什么難不成還要向紀大人報備?”納蘭錦繡擺出一張冷臉,低聲說:“紀大人不要忘了,當初寫下休書的人是誰,我們之間已經沒關系了,還望紀大人不要多管閑事。”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和紀泓燁說話了。他不生氣,只是心口感覺到一陣寒意,這種寒意里還夾雜著一絲難言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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