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兒一見到納蘭錦繡就如釋重負的笑了,她讓人把蛇呈上來,讓納蘭錦繡確定是不是她要的銀環蛇。3秒鐘記住筆下單字母全拼(WWW..)
納蘭錦繡從小就對軟體爬行的動物有一種莫名恐懼,其中蛇尤甚。如今看著銀環蛇,想到是自己要的蛇膽就十分不舒服。她側頭,淡聲道:“是它,趕緊拿下去吧!”
方婉兒沒想到要蛇膽的人竟然會怕蛇,她按照納蘭錦繡的話吩咐一遍,有人便把蛇拿出去取膽了。
拿蛇的人剛走,納蘭錦繡就忽然站了起來。她摸著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著一個孩子,她不應該殺生。雖說取蛇膽是為了救人,但萬物皆有靈,蛇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讓取蛇膽的人住手,我還有其他辦法。”
她的話一出口,方婉兒就愣了。銀環蛇已經找到了,取了蛇膽就可以救夫君,為什么卻不讓取了?但神醫的話,她不敢違拗,就只能吩咐人住手。
紀泓燁在納蘭錦繡站起來的時候就跟著站起來了,他真是怕了他的小妻子,她動作依然那么快,難不成不記得自己是個孕婦?這若是在府里,他指定要訓斥她的,如今只能暫且忍耐。
納蘭錦繡讓人把蛇拿回來,對方婉兒說:“我可以用銀針取出一些膽汁,先給李夫君用。你讓人把銀環蛇好好養著,等它恢復了我再來取,幾次以后,你夫君就無礙了。”
“用銀針取膽汁?先生,我從未聽說過還可以如此。”
納蘭錦繡不敢說她也是第一次,免得方婉兒會不安心,但她感覺應該是行得通的。她停頓了一下,才道:“銀環蛇十分稀有,你能遇上證明它與你有緣,若是取了蛇膽,它幾日后便會死。而我取些膽汁出來,不久后它就會恢復,這樣既是救了你夫君,也保住了它的性命,是功德一件。萬物相生相克,人不可為一己私利,隨意取他物性命。”
袁家是做藥材生意的,袁裕寧沒生病之前,也時常帶著她。她見過不少大夫,但今日這番言論,確實是她第一次聽到。方婉兒沖著納蘭錦繡行了個福禮,柔聲道:“先生德厚流光、高情遠致,小婦人佩服,但憑先生做主。”
納蘭錦繡讓人找了玉碗,強壓著心里的恐懼,動手去取蛇膽汁。紀泓燁怕蛇傷到她,想要替她。納蘭錦繡搖頭拒絕,她自己都是第一次,怕三哥做不來。
她走到銀環蛇身邊,低聲說:“我需要你的蛇膽來救人,如今打算取些膽汁,你要忍著些,千萬不要傷了我,不然我三哥不會放過你的。”
她一本正經的和蛇說話,還捎帶上了自己。紀泓燁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納蘭錦繡抬頭沖他笑了笑,道:“你站得遠一些,不要擋住我的光。”
紀泓燁沒離開她,只換了個角度。
方婉兒在一旁看著,覺得他們兩個似乎太過親密了。這不由得讓她想到了龍陽之好,可是她這個表弟不是已經娶妻了嗎?難不成他娶妻只是為了遮掩他真正的愛好?
細思極恐,方婉兒真是連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銀環蛇似乎聽懂了納蘭錦繡的話,它一直安靜的接受膽汁被取,只閉著眼睛。那一刻,納蘭錦繡心里忽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應該是累死于感動。取蛇的膽汁一定是極痛的,它卻閉著眼睛忍受,不能不說是很有靈性了。
她覺得這個外表看起來十分滲人的銀環蛇,竟也有那么一點可愛。她把膽汁取完,放到一旁留作備用,開始給銀環蛇包扎。整個過程它特別的乖,似乎也知道自己如今受制于人,一定不能逞兇斗狠。
包扎完畢,納蘭錦繡忍不住動手摸了摸銀環蛇的頭。它痛極了,蔫蔫的盤在原地,用頭蹭了蹭她的手,很明顯的是在示好。納蘭錦繡沒想到這小東西這么靈,頓時開心的讓紀泓燁道:“三哥,你看到沒有,它剛剛是在同我撒嬌嗎?”
紀泓燁也覺得這條蛇確實不是凡品,但他還是覺得他的小妻子更珍貴。他讀書的時候就想著要天下清明,百姓安居。她雖是一介女流,醫術、見識卻比朝堂上的那些官員們不知高了多少,他屬實是又敬又愛。
方婉兒看紀泓燁看納蘭錦繡的眼神,簡直就是柔和得能擠出水來。她以嫁做人婦多年,同夫君又是相親相愛,怎么可能不明白這種眼神是什么意思?看樣子,他還真是全心全意喜歡這位錦閣的東家,可人家是男子啊!
“你夫君今日的藥可用了?”納蘭錦繡問方婉兒。
方婉兒回過神,搖頭:“還不到時辰,正在廚房煎著。”
“你現在把這些膽汁給他服下,用過膽汁一個時辰之后,再把藥給他喝。”
方婉兒喂袁裕寧,雖然味道不好,但他還是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喝了。喝完后對著納蘭錦繡道:“我病這么久了,大夫不知道看了多少,卻始終不見效。還好遇到先生,這幾日我感覺舒服多了,袁裕寧在此謝過。”
納蘭錦繡見袁裕寧重病在身還要行禮,趕緊擺手,笑著道:“袁公子客氣了,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用不著謝。”
方婉兒讓丫頭把碗拿下去,又扶著袁裕寧躺下,對納蘭錦繡說:“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納蘭錦繡要和方婉兒出去,紀泓燁不好跟著,就對她說:“我剛進來的時候發現,袁家門檻較高,你出門的時候小心些,不要摔了。”
他的聲音還是如往常一般平淡冷清,但卻是夾著一股子莫名的柔和。聽得方婉兒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兩個風采如此出眾的男子,為何偏偏要好斷袖?
方婉兒問了一些袁裕寧的情況,納蘭錦繡都如實回答了。最后她看著納蘭錦繡欲言又止,怎么看模樣都十分糾結。
“袁夫人,你到底想問什么?”
方婉兒神色尷尬,小聲問道:“你可知三爺他已有妻室?”
納蘭錦繡點頭,她當然知道啊!
“那你還跟著他?你這樣不會有結果的。我見你救了我夫君,心里對你十分感激,所以才奉勸你一句,早些找個好人家的姑娘娶了,生上一男半女才是正道。”
“哈哈哈…”納蘭錦繡掩唇笑了,她本想忍著的,只是沒忍住。
方婉兒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她不解地看著納蘭錦繡,漸漸發現她似乎不太對。若說男子模樣生得俊俏的,也不是沒有,但這般俏麗的確實沒有。對,就是俏麗,尤其是笑的時候,帶著一股子不做作的嬌嗔,十分惹人喜愛。
“你是…女子?”方婉兒不太確定地問。
納蘭錦繡但笑不語,只睜著一雙清凌凌的眼眸看著她。真是不撒嬌的時候,也是人比花嬌,美得男人喜歡,女人也喜歡。
方婉兒這才發現,這位神醫嫡女屬實有些雌雄莫辯。她拍了拍自己的心臟,讓它不要跳的那么快,措辭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先生還是和三爺保持距離的好。”
然后也不等納蘭錦繡回復,自己便轉身快步回去了,看她的步伐,活像有鬼在身后追她。
納蘭錦繡又笑了兩聲,才跟在方婉兒身后往回走。難怪三哥想起他的婉兒表姐都是那么一副柔和的模樣,方婉兒確實挺可愛的。這般年紀,還能這樣真性情,實屬難得。
她進屋后又給袁裕寧望聞問切一番,果然如自己所料,有了銀環蛇的膽汁,長白的毒性弱了許多,再有幾次,他這身毒應該就可以解了。她笑看著方婉兒道:“情況和我預料的差不多,方子繼續用,三日后我再過來。”
方婉兒已經收斂好情緒,又給她行了個謝禮,說了很多道謝的話,最后還親自送紀泓燁和納蘭錦繡出門。納蘭錦繡在上馬車的前一刻被方婉兒叫住,她見四下無人,小聲對他們說:“先生,一定要保重,不要忽略了身邊的危險。”
納蘭錦繡不解,正欲問清楚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卻見方婉兒已經轉身回去了。她只好先上了車,然后問紀泓燁:“三哥,婉兒表姐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納蘭錦繡一臉黑線,他這叫什么回答?
紀泓燁一對上她幽怨的小眼神就知道,她沒懂。這丫頭,聰明的時候比誰都精,笨起來卻也是毫不含糊。他只好解釋:“意思就是你有危險,有人要對你下手。”
“誰?”
“袁家的人。”
她之所以會和袁家牽扯上關系,無非就是救了袁裕寧,那人家人要動她,無非也就是這個原因了。她首當其沖就想到了袁裕驄,怎么看他都像是居心叵測的。
如若真的是他,那給袁裕寧下毒的人也可能就是他。他們是一母同胞,他就真能下去手?可若不是他也就沒旁人了。據她所知,袁家就這兩個兒子,和袁裕寧有利益沖突的當然就只有袁裕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