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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慧極必傷

熊貓書庫    重生之名門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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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陸遠安最顧忌的,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人退了婚,以后再難有一份好親事了。尤其她還是庶出身份,這樣的大戶人家,庶出永遠會低人一等。

  可真的娶了她,怕也如同樓沁那般,貌合神離。想到樓沁,他的心一酸。曾經他以為只要他真心相待,總有一天就能讓她喜歡上他。

  可事與愿違,不是兩情相悅,這世上便又多了對癡男怨女。怕是他與紀四小姐,也會這般。這么一轉眼的時間,陸遠安心里已經千回百轉。

  紀蕓曦內心更是慌亂無主,一時也不知該怎么辦,他這反應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許久后,陸遠安回過神,淡淡笑了笑道:“這些彩線給你。”

  紀蕓曦總覺得他笑的有些牽強,怕是對她很失望吧!她伸手接過盒子,心煩意亂,竟是連謝謝都忘了說。

  “快回去吧!我也要告辭了。”陸遠安溫和地說,轉身帶了隨身侍從離開。

  紀蕓曦呆站在原地,他這是…這是…不喜歡她么?若是不喜歡,為何要送她東西?若是喜歡,又為何連話都不愿意同她說幾句?

  納蘭錦繡本來藏著,可一轉眼的功夫,就發現陸遠安就不見了。她看四姐呆站在原地,小跑過去,拉了她的手。

  紀蕓曦一看見她,便委屈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斷斷續續地說:“錦兒,他…好像,好像不喜歡我。”

  納蘭錦繡想親事已然定了下來,四姐禁不起退婚。而且,四姐這么好,陸遠安即便現在不喜歡她,將來也會喜歡的。如今多想也只是白白傷神,毫無作用,只能安慰:“怎么會?”

  “那他為何這就走了?一句話都沒和我說。”

  “你們畢竟還沒成婚,他大抵是顧及你的名節,不敢久留。”

  紀蕓曦被她說的有些動搖,她長在深院,性子頗為單純,別人說什么,她便信什么。尤其這話又是納蘭錦繡說的,她就更信上了幾分,就猶疑著問:“真的是這樣嗎?”

  “嗯,一定是這樣。四姐,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快回去吧,外祖母還等著咱們回話呢。”

  紀蕓曦抱好懷里的盒子,想著陸遠安畢竟送了她東西,心里一定還是念著她的。也許真的是礙于沒成婚,不便多說。她今日見了他,心里是歡喜的,錦兒說得沒錯,他是很好很好的。

  陸遠安一行人從紀府出來,就看到停在角門的青帷馬車,是紀尚書的車架,他認得。他停下腳步,怔怔看著。

  不一會兒角門便出來個姑娘,素衣若雪,靈秀通透,正是納蘭錦繡。她剛從外祖母院子出來,紀小白就過來傳話,說三哥要帶她出門,她就直接過來了。

  陸遠安死死盯著她,看見她笑著說了幾句什么。車門打開,簾子后面伸出一只男子的手,她笑著把手放入那人掌心,由他拉著上了馬車。

  陸家父母不知其中緣由,催促他上車,陸遠安卻忽然不想回去了。他上了自己的馬車,吩咐車夫遠遠跟著他們。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只是心里叫囂著想求個結果。

  他想知道這女子到底是誰,和紀大人是何關系?冥冥中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他記得鎮北王府的郡主就寄養在紀家。如果她就是郡主,和紀大人那般親密,可就和兄妹之情沒有什么關系了。

  一邊是年輕有為的朝廷二品大員,新晉閣老。一邊是和離過的五品小官,不管怎樣比較,她都不會選擇后者。可他還是想確認一下,想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

  納蘭錦繡上了馬車,便看見紀泓燁著一身便服,斜倚在榻上,正用手指揉按著眉心,一副倦怠模樣。

  她過去幫他按摩頭部,低聲道:“古人說慧極必傷,即使有十分聰明,也不要都用上了。”

  紀泓燁閉著眼眸,感受著她的動作。她的手指纖細修長,看起來嬌滴滴沒有力氣的樣子,實則力道不小。而且她是大夫,穴位掌握得很精準,每次她給揉了之后,整個人都感覺神清氣爽了許多。

  紀泓燁想區區一個刑部還難不倒他,若不是要多方應付個股勢力的試探,他也用不著如此殫精竭慮。所幸事情正按照好的方向發展,讓潯王和慧王彼此忌憚,也就不會有人對他出手。

  只要沒人打破這個平衡,大家就都相安無事,朝堂也自然穩定。這些東西,都不是她這個小丫頭該知道的。

  “刑部之事,非同小可,如果有了疏漏,極可能會誤人性命。在其位謀其政,不得不全力以赴。”紀泓燁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了一堆官話。

  納蘭錦繡暗暗嘆息,要說三哥成為朝廷新貴,也不是沒緣由的。他年紀輕輕已經是朝廷二品大員,自大寧國立朝以來,這樣年輕的尚書也沒有幾位。

  據說三哥去刑部任職之前,朝堂上因此也是有爭議的。三哥在大理寺辦差得力,公正清明,在仿間素有賢名,又深得圣上信賴,他的老師沈清正也是全力舉薦。

  就在多方努力下,他才坐穩了刑部尚書的位置。不然他這么年輕,靠資歷肯定還是要熬上幾年的。想來他也是不想辜負老師信任,想用能力堵住悠悠眾口,所以才會在初期事事。

  之后又是文淵閣的選拔,以他的能力,自然是毫不意外的入選了。這下子就更轟動了,寧國還不曾有過這么年輕的閣老。

  如此出類拔萃,也不知是福是禍,納蘭錦繡感慨著說:“滿朝文武,若人人都有你這份心,你便不會這樣累了。”

  她這是變著法的指責他太過認真執著,不懂變通?紀泓燁閉了眼睛,淡笑不語,想著她也是關心他,若是她心里舒坦,讓她念叨幾句也無妨。

  納蘭錦繡知道三哥的性子,看似溫和,實則說一不二。既是多說無益,也就不浪費口舌了。她找準穴位給他揉按著,力道比平時重了一些。

  紀泓燁緩緩睜眼,眼神柔和地看著她。納蘭錦繡動作頓了下,不解:“三哥這般看著我做什么?”

  “下這么重的手,可是不高興了?”

  “沒有。”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不許撒謊。”

  “我只是覺得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非一人之力就可讓其清明,三哥還是應該把保全自己當成最緊要的。”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紀泓燁贊賞的看了她一眼,“這話不錯。”

  “你既知道,又何必讓自己片刻不得空。”

  “知道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納蘭錦繡嘴一撇,有些小性子:“我不管,我只知道人不是木頭,需要休息調整。”

  “好。”他回答得干脆利落,納蘭錦繡倒是愣了一下,喃喃地問:“好什么?”

  “現在就開始休息,明天也是,夜里還能陪你去醫館。”

  他答應的這般干脆,納蘭錦繡卻有些不相信,懷疑地問:“你是說…真的?”

  “我幾時誑騙過你?”

  納蘭錦繡覺得他答應的太痛快了,心里反而生出些不安:“你的事情忙完了?”

  紀泓燁怕她多想,十分肯定的回答:“嗯,差不多了。”

  納蘭錦繡笑了笑,到底是開心了。又重新給他揉額頭,紀泓燁舒適地閉了眼,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慧極必傷,情深不壽…”這兩種,我似乎都占全了。

  納蘭錦繡一聽這話可就嚴重了,情深不壽,怎么聽都有點像詛咒。她著急地說:“我剛剛只是隨口一說,你又想什么呢?”

  紀泓燁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就想笑,隨口扯了個謊:“我在想夜譚樓新出的菜。”

  納蘭錦繡一聽就來了精神:“什么菜?”

  “你去了就知道了。”

  故弄玄虛!她掀了車窗的簾子往外瞧,真是要去夜譚樓。作為金陵城內最有名的酒樓,它就像地標一樣,幾乎所有本地人都知道去那的路要怎么走。

  “那是你們男人去的地方,我怎么能在那吃東西呢?”若是被人看見,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出現在酒樓,影響得多不好。

  “夜譚樓最好的菜便是炒的,不蒸不炸,就要剛出鍋的時候吃,口感才好。你若是不去,我豈不是要把廚子接到府里?”

  這個納蘭錦繡也知道,只不過還是覺得有點兒不太好,就底氣不足地道:“還是不要去了吧。”

  紀泓燁挑了一頭的眉毛,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明知故問:“怎么?你不想吃?”

  “不是…”

  “嗯?”

  “酒樓里最是人多口雜,你的不少同僚都經常出現在那吧!”

  紀泓燁笑了笑,伸手拿了一樣東西出來,納蘭錦繡定睛一看,竟是帷帽。這帷帽是純白色的,和榻上用的面料顏色相近,她剛剛沒有注意,所以也就沒看出來。

  “這個做的不錯,還挺漂亮的。”

  上一世她也有過帷帽,和娘親一同出門的時候就會戴上。能遮住臉,能擋風沙,只是那時候做的要比這個大一些,不如這個看著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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