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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道歉

熊貓書庫    重生之名門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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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表情有著超越年紀的穩重和蒼涼,那一刻,紀泓燁覺得她是陌生的。他這個表妹,醒來后性情似乎有些不同了,竟然還能耐下性子研究草藥。

  照她以往的行為來看,也不排除是在討他歡心。他至今遲遲未曾婚配,便和這個有關,祖母是鐵了心要她做他的正妻,親上加親。

  可惜,他對她沒有別的心思,他的婚姻將來是要對仕途有利的。她貴為郡主,身份看似尊貴,實則不然。

  她父親常年在外征戰,平息戰火。手握重兵又不在金陵,接觸不到政治核心,很容易惹來旁人的嫉妒和非議。如今權傾天下的宗玄奕,不就把鎮北王視為眼中釘么?

  半個月前,祭祀大典上出現的行刺事件,誰敢說不是宗玄奕安排的?可就算是心里清楚,也沒人敢指責他,畢竟死去的那人,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說起來,那位名聞天下的寧安郡主還真是可憐,不管出身如何顯赫,到最后還是變成了一顆棄子。

  那日他不在場,只聽人說,素來把別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相國大人,大概是真的痛心了,一路抱著他妻子的尸體回了府。至此后就病了,一直未上朝。所以,他現在只是沒精力料理鎮北王府。

  宗玄奕這人,冷酷深沉,控制欲極強,如何能忍受鎮北王不受自己把控?照他現在如日中天的勢頭來看,鎮北王府會傾覆是早晚的事。她的父兄為此步履維艱,可惜她一無所察,還需要別人為她的幼稚買單。

  這樣只會拖后腳的女子,他紀泓燁是斷然不會娶的。如今他不能違逆祖母的心意,只能一直這樣拖著,等到他通過內閣選拔,他的婚事便由不得別人做主了。納蘭錦繡走后,紀泓燁停在原地許久沒有動,清俊的眉微蹙,想的都是這些。

  紀泓煊也沒動,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她含著淚的眸子讓他莫名覺得心怯,因為那雙眼眸里純凈得沒有一絲雜念。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想錯了,她絕不會是他所說的,在三哥面前耍什么花樣。

  他是典型的行動派,心里想什么便直接表現出來,從來不會兜兜轉轉。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是自己冤枉了她,那給她道個歉又能怎樣?

  想到這里,心下一松,大步往前走了一段路。又覺得自己空手去沒有誠意,巴巴的爬上樹摘了一些枇杷果。

  等他捧了枇杷果到納蘭錦繡那里的時候,天已經泛了黑,門口掌燈的嬤嬤看見他,先是規矩的行了禮又攔住他:“天色已晚,小姐的閨房不應該有男子進入,六少爺該避嫌了。”

  紀泓煊最討厭這些刻板的規矩,冷了聲音:“混賬,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還由得你們這些奴才說了算?”

  他這個陣仗要換個別的小丫頭肯定就被嚇住了,可是這位嬤嬤是紀老夫人專門撥給徐錦笙管事的,再大的陣仗,再難伺候的主子都見過,當即不卑不亢的回:“這些話您在奴婢跟前說說也就算了,傳到老太太耳朵里,您可是又要被責罰的。”

  “好!很好!都知道拿老太太壓我!”紀泓煊真想把這些枇杷果,扔到這一群拜高踩低的奴才臉上。

  納蘭錦繡本來是要去老太太那留宿的,只是那里實在太熱鬧,她還是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呆著,索性就拿了《百草籍》重新認一遍藥性。聽到門外的爭吵聲,蹙眉:“如意,外面怎么了?吵什么?”

  如意出門看了看,急匆匆的回來:“小姐,是六少爺,他非要進來,就和羅嬤嬤爭執起來了。”

  納蘭錦繡收了書籍,在褙子外面加了件素白夾襖,去了外間平時會客做針線的地方,神態淡淡的道:“他要進來就讓他進來,這樣攔著他大吵大鬧,反而會惹出其他嫌話來。”

  吉祥和如意互看了下,也覺得自家小姐自從醒來后,性情有些不大一樣了。不如以前任性跳脫,平白多了份沉靜,眉眼間也有一份超越年紀的淡然。

  紀泓煊進門就看見一塊嵌著珠翠的屏風,華麗精致,還有一只白玉花瓶,里面插著幾只半開的水仙花。

  臨窗的大炕上擺著紅木小幾,上面放著香爐,清爽的味道讓人神清氣爽。納蘭錦繡正端莊的坐在暖炕上,頭發沒有絲毫裝飾,隨意披散著,比平時的盛裝模樣少了些許艷色,卻分外清麗。

  她很認真的在做女紅,只是拿針的手略顯笨拙,想來也是初學者。他眼角抽了抽,開門見山的說:“今天是我誤會你了,特地摘了些枇杷果來給你道歉。”

  納蘭錦繡當時被人那樣對待也是有些難過的,只是很快她就想開了。畢竟經歷了那么多事,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副孩子心性,別人的誤解根本就影響不了她心情。

  她忙著手上的繡活,頭也沒抬,“也算不得什么,用不著你給我道歉。”

  紀泓煊卻以為她還在生氣,語氣又多了幾分乖張:“我可是帶著滿滿的誠意來的,你別不識抬舉啊!”

  納蘭錦繡抬頭看他,見他眼神單純而清亮,就沖他笑了笑解釋:“你不用故作兇悍,我說沒有生氣就是沒有生氣,不是在騙你。”

  這下輪到紀泓煊費解了,他自來熟的坐到桌子的另一旁,把枇杷果丟給她:“你嘗嘗,這果子好吃得緊了。”

  枇杷有清肺的功效,以前在太傅府的時候,她就時常用它摻些秋梨來做枇杷膏。只是那時候她身份貴重,枇杷都是由下人剝好,切成小塊再交給她。如今對這個帶著皮,而且皮上還有毛的枇杷果,她倒是不知道該怎樣下手了。

  紀泓煊也不理她,自顧自的拿了一個枇杷,小心的剝著皮。納蘭錦繡看了,也照葫蘆畫瓢,一不小心卻把皮撥碎了,弄臟了果肉。

  “噗”他笑出聲,一邊撥著自己手里的枇杷果,一邊看她,大概比較好奇她這個養尊處優的小姐,怎么才能自己搞定這個枇杷果。

  最終納蘭錦繡靠著自己的努力,把枇杷撥好。她低頭秀氣的咬了一口,很熟悉的味道,讓她想起來在太傅府的時候,母親用她煮的枇杷膏沖水,表情總是很溫柔,很滿足。

  如今,太傅府已經不復存在,她已經沒有親人了,成了地地道道的孤兒,那種天倫之樂,再也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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