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一會,懷里的小顏兒也只是睡了半時辰左右。
所以他那出了備用的小瓶子,放在顏樂的鼻前,讓她自然的聞了一會之后,直接開口。
“進來。”
初柏一直等著,無論主子傳不傳喚自己,自己的職責都要盡到。
所以在接受到回信的第一時間,便要稟告主子。
穆凌繹揮落了床簾,抱著自己的顏兒側躺,將嬌小的她護在懷里后才開口。
“說。”
對待別人,他言語簡潔到極限,語氣淡漠到極限。
初柏尊敬的俯身稟告。
“主子剛才的吩咐已經安排下去了。此時來是因為斌戈的暗衛回信,語夢姑娘到達之后,大公子先提出了見語夢姑娘與他夫君。”
初柏將傳達回來的消息稟告完,心里存留著一點小遺憾。
事情,沒有按照夫人期望的那樣發展,他不怎么喜歡。
他喜歡所有的事情都按夫人想看到的來。
他想著,出于覺得穆凌繹極為的愛惜顏樂,所有試探著開口。
“主子,需要和大公子溝通一下,說夫人有計劃和安排嗎?”
穆凌繹聽到初柏為顏樂著想,第一時間是笑了。
他笑了,看著懷里毫不知情,睡得小臉粉紅的顏樂,寵溺的笑了笑。
“不用。”
他因為初柏懷著極為純凈的心為自己的顏兒著想,心變得十分的柔軟,很想告訴她,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你,當初的喜歡顏兒。
她一定會很開心。
自己的顏兒最喜歡朋友了。
自己的顏兒,很好,很迷人,無論是誰都會喜歡她。
穆凌繹想著,不覺的便炫耀起專屬他的顏樂來。
“夫人有安排,就說明她已經將大哥想提前見到千風的事情考慮下去了。千風那么謹慎的人,刑烈他尚且不敢聯系,在按著顏兒的計劃開始走,然后沒有得到成效之前,他不會隨意做出任何改變。”
他當時一直在場,聽著她對語夢說的事情,很自然就懂得她的考慮。
不可否認,自己的顏兒真的很聰明。
相比對計劃的推演,她考慮了所有人心的變化。
初柏沒有想到顏樂要語夢信任她,也信任了語夢加入他們,但實則,在彼此信任的關系中,她還考慮了那對夫妻的謹慎和試探。
“主子的意思是,千風還不夠信任夫人的提議?”他很是不解的詢問穆凌繹,更不解自己想的對不對。
年幼的夫人,是不是讓對方沒辦法一下子就信任?
穆凌繹對于千風目前還不信任自己和顏兒,乃至所有人這一點,是肯定的。
“謹慎了那么多年,一朝一夕之間,不會那么容易答應別人的合作。”
他理解他謹慎的由來。
初柏得到了答案,心又再一次回到了對顏樂的擔心上。
他喜歡夫人的計劃達成,這樣的意念是貫穿始終的。
“那夫人的計劃”他有些糾結,覺得是不是可以在其中做些什么,幫幫夫人。
穆凌繹深感初柏越來越為自己的顏兒考慮,對他為她著想純潔的初心是不反感。
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所以才會讓顏陌作為她的朋友留在穆府。會容忍著赤穹和她玩鬧。會讓小薛燁自始至終待在他們這邊。
他無論做什么,無論會吃多大的醋,為她著想的心都是最為純凈的,只想她開心。
他想著,低頭在顏樂的眉心吻了吻才回答初柏,讓他放心,自己的顏兒很厲害,已經算好一切。
“封年身邊還有清池,還有赤穹,都是我們的人,千風一出面,便會了然。會覺得我們幾乎是必勝,這樣他會更加放心加入我們的陣營。與大哥和刑烈的見面便會達成。”
他的聲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維系了那么久的平和。
他緩緩的說完,突然覺得自己的顏兒不用一直說她在依靠自己,在自己的身邊變得沒有作用。
她很聰明,很厲害,這些都是她自己獨立想出來的。
初柏聽著穆凌繹的話,瞬間覺得自家夫人的形象無比的高大!
“原來夫人真的算得準準的!”他震撼得不得不感嘆,他佩服得無法不感嘆!
自家夫人真真是比男子還厲害!
和自家主子一樣厲害!
穆凌繹一直原來都是暗衛門全體尊重和敬佩的對象,他能感覺到在無形之間初柏和宣非他們都是心甘情愿為自己效命。
他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所以深感別人如此對待自己的時候,自己應該感激。
所以他對他們一直都很好,沒有欺壓和凌駕在他們之上的心理。
但這一次。
第一次他聽到初柏表達出敬佩時,他覺得這是應該的,需要收下的。
這是屬于自己的顏兒的。
他失笑著,認可初柏的話。
“恩,夫人很厲害。”
穆凌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極深的寵溺看著懷里的人兒。
沉寂在睡夢中的顏樂好似聽到了自己最愛的親親凌繹在夸獎自己,小臉上籠罩上了笑意,往他話里又是鉆了鉆,蹭了蹭。
穆凌繹眼里的光芒更加的柔和,低頭親了親她。
初柏雖然看不太清楚床簾之后的穆凌繹做了什么,但薄薄的簾子,他實則是知道主子一直抱著夫人,一直低頭的用意是什么的。
而且活潑的夫人一直沒有開口,說明是睡著了。
他莫名的覺得溫馨,覺得好笑。
他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在夜里和主子稟告,而后主子一直保證著夫人能不被吵醒。
他們之間的默契很足。
愛意,很深。
初柏想著,感嘆起來。
“主子!你對夫人的愛,真的令人嘆服。她想要達成的,你都明白。”
穆凌繹對于初柏的話很是輕松的笑了笑,看著懷里稚氣的人兒,很自然的出聲。
“如果我看不出顏兒的用意,我便不配不上她的愛。”
他因為一直談及的是顏樂,目光和聲音都是專屬她的溫柔。
初柏很用心的在聽穆凌繹說的話,所以在穆凌繹說出這句話時,他頓時想到之前的一件事!
“主子,那如此說夫人那時候嚇唬向陽!對宣非毫無惡意,你是明白的!”他記憶里,唯一一件覺得顏樂是真的要發狠的事情,便是顏樂說要宣非替向陽償還,而后要刺他一劍!
穆凌繹被提及,恍然的想到當時她只問自己可不可以。
當時,只有自己了解顏兒的善良。
真好。
自己是最懂顏兒的人。
“恩。”他的心極為的愉悅。
初柏得到一個字的回答,不免多問了一句。
“主子,是因為你看出來了,所以才同意的嗎?”
穆凌繹相比初柏的急切和緊張,回答得很輕松淡然。
“不是。是我從一開始,便知道我的顏兒,是善良的女子,不會傷害無辜之人的。”
他當時不說看懂,是深信她的為人。
初柏這下真真是懂得徹底了,原來夫人當時根本就沒有因為要為主子出氣,而后傷害宣非!
“夫人真是好人。”他真的開心夫人那么的善良,不會看低他們作為屬下的!
穆凌繹將初柏滿滿的感激和敬佩和仰慕感受得徹底。
他無奈的輕咳,還是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
“咳知道便好,不要逾越了規矩。”他的聲音收斂了剛才的平和,帶著強調。
自己的顏兒很好,是完美的。
但別人不能惦記。
初柏懂的,他很明白。
“遵命!”
穆凌繹覺得話說得適時,將考慮好的計劃傳達。
“你將桌上的信件拿去,并命人去帶去斌戈,告訴大哥,祖父去了斌戈尋勛王,他自會有安排。”他的思緒轉換,想到了今天得知的事情,聲音清冷了很多。
初柏毫不猶豫的領命。
“遵命!”
話落,這一次他退了出去。
屋里頓時恢復寧靜,穆凌繹看著懷里睡得安穩的顏樂,卻已經沒了睡意。
他看著她已然在熟悉不過的面容,還是忍不住眷戀起來。
他心里其實也是懷著很深的恨意和殺意,無論是穆家遭受的還是武家遭受的,他都有很深的感受,他為自己的家族而哀嘆,亦為顏兒的家悲而憤慨。
這些壓在他的心里,讓他漸漸的低沉下去。
他尋找了那么久的敵人,莫名的開始出現模糊。
如果真的和顏兒猜測的一樣,勛王暗中推動這一切。
那么他不得不懷疑,從始至終操控一切的是勛王,是他佑導狗皇帝開始下手清除他們兩家的。
穆凌繹這樣想之后,第一次對去斌戈這么的迫切和矛盾!
他想去,親自找出仇人。
但如果去,是用顏兒的性命去冒險。
他不敢。
他也不會這么做。
他知道自己不會以讓自己的顏兒涉險來達成復仇。
穆凌繹低頭看著懷里的顏樂,指腹拂過她的眉睫,就這樣的看了她一夜,都沒有入眠。
光亮才剛籠罩屋子的時候,顏樂就醒了過來。
穆凌繹這是剛剛好松開了手,想要起身洗漱后再來叫她,便看到她的眼睛睜開,眉心蹙起。
他本能的心疼她如此,連思考都沒便重新躺下去將她抱進懷里。
“顏兒還很早,再睡一會兒。”他聲音極為輕柔的安撫著她,指尖溫柔的拂過她的眉心,驅散她的憂愁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