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作為武靈惜,不應該記得這些嗎?”她不懂這個男人在說什么,總是叫自己顏兒,還一直說著他叫凌繹?
穆凌繹看著顏樂呆呆的模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化,和之前一模一樣,但獨獨忘記了自己,心下的不耐煩深了起來。
“武靈惜,對,你作為武靈惜,你可以都記得,但你不可以忘記我,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凌繹!”他直接靠近她,將被褥拉起蓋住她單薄的聲子,但就在他想和以前一樣去抱住她的時候。
顏樂的話又讓他瞬間呆滯住。
“可是我不記得我成親了?不記得你是誰?”她抬手推著穆凌繹靠近的聲體,是真的覺得這個人,在自己的腦海里——沒有。沒有他的一點記憶,他陌生得讓自己心慌。
穆凌繹覺得,自己的又再一次陷入到很久之前的悲傷之中。
那時候的顏兒,說不愛自己,說厭棄了自己。
現在走火入魔失了記憶的顏兒,說不記得自己,不記得和自己成親過,不記得和自己,承諾過。
穆凌繹低垂著眼簾,放下了環在她周身的手,主動后退。
“顏兒如果你不記得我了,那我這樣對你,你是不是會討厭。”他的聲音帶著卑微,帶著冷靜下來的詢問。
他記得自己的顏兒說,會對自己一見鐘情。
但如果自己在她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討厭自己,那怎么一見鐘情?
而顏樂,看著突然就十分尊重自己的穆凌繹,倒是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她愣愣的坐了一小會,小指頭在空中亂指著,組織著語言。
“其實呢我覺得你應該先送我回家,我得問問我家里人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自己的一切,是真是家,自己都決定不了了。
穆凌繹眼里的傷深得不可自拔。
他起身站了起來,想后退,想離開,給自己的顏兒空間,卻發覺她現在根本無法自己穿衣裳。
最終,他拿起船上的衣裳,努力緩和自己的語氣和態度,對著她盡量如常。
“我幫你穿上好不好你的后背受傷了”
他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和她說著。
但顏樂看著他好像都沒察覺到自己的怪異,迎上他的眼神要他看向他自己的右手。
“你自己也受傷了。”她不懂,他也受傷了,卻幫著自己,照顧著自己,然后把他自己的傷忽視了。
穆凌繹看著自己昨天被梁啟珩劃傷的手臂行渲染開一片血色來,驀然覺得很悲哀。自己藏著,瞞著,不想自己的顏兒看見,自己多么怕她會傷心。
但現在,她看到了,只是提醒自己。
“顏兒,我受傷了,你會心疼嗎?剛才,你還擊中了我的胸口。”他眼里帶著卑微的祈求,多么想自己的顏兒回答自己一句,她很心疼,很在意。
但顏樂的注意力不在這個上面了。
她想到了剛才自己失控的擊打了人,抬手看著自己的手,卻發現沒了剛才的紅光。
“對不起,剛才的我好奇怪,我得運功看看。”她絲毫不在意,他的身體,說完就拿起床上的里衣,直接套上,然后運起功查看自己的內力。
穆凌繹看著她要獨自運功調息,趕緊住她的手。
“等一下,不要亂來,我幫你。”他的聲音帶著緊張和擔心,很怕她虛弱的身體負荷不住這身體里深厚的內力,再一次走火入魔。
顏樂拿開了自己被穆凌繹按住的手,更將他落在自己聲上的另一只手拿開。
“我不要你。”自己又不是無能,為什么事事得這個登徒子來,奇怪。
顏樂很是無奈的開了一眼穆凌繹之后,自己往船里挪,拉開與他的距離,獨自運功。
穆凌繹看著自己被她嫌棄的手,呆滯住了。他真的不懂為什么自己的顏兒總是能輕易就說出會說出這樣狠心的話。
以前是:玩,夠了,就將我送回去。
現在是:我不要你。
自己的顏兒說了不要自己。
穆凌繹的心簡直像被千刀萬剮般的難受。
但當他看到顏樂運功之后周圍都是紅色的光芒,他急忙坐好,運功緩和她不正統的內力。他很奇怪的感覺到,這些功力和她自己的,和自己給她的都不同!
穆凌繹先將自己的功力再渡給她,讓她用自己的那股壓制住這股奇怪的內力。
但顏樂體內那股內力極快的轉正,將她體內不明的內力都吸收,化為所用。
穆凌繹瞬間被震暈,加上在雪院被擊中心口的那一掌,他瞬間氣血攻心,將胸腔里的鮮血噴了出去,而后倒在了船上。
顏樂感受到穆凌繹的狀況,感覺收回內力,查看他的情況。她看著陷入昏迷的穆凌繹,真真是無奈。
“登徒子,叫你不要幫忙,你偏要,唉!”
顏樂重重的嘆氣,下船將穆凌繹的鞋子脫下來,搬著他睡到船上去。她慶幸著登徒子懂得將血吐在船下,沒有害他們連船都睡不了了。她探著手摸了摸他的鼻息,也借此偷偷的摸了摸他好看得不真實的臉,驚訝他竟然那么的涼。
顏樂再次從船上下來,將床簾放了下來,想著可以當點風。她做完找了手絹,幫穆凌繹將嘴角的血跡擦干凈,在幫他把衣袖剪掉,換了藥包扎好。
作為這一切,顏樂是覺得自己仁至義盡的,畢竟自己真的感覺到后背很疼很疼,然后地上還有自己帶血的披風和衣服,穆凌繹幫了自己那么多,自己倒是該幫幫他。
她忍著疼痛,將衣服穿戴整齊之余,還是不放心的回到船邊去守著穆凌繹。
“穆凌繹登徒子你不會死吧?我要走了,可以嗎?”她看著他沒了生氣的臉,說話輕輕的,很怕嚇到他,害他更不好。
沒有得到回應,顏樂不敢走,她害怕穆凌繹沒人救,待會真的死了。
所以她想了個辦法,重新脫了鞋子做上船去,然后扶著他坐起來,把剛才自己在無意之間吸取的內力還給他。
在顏樂將內力分解的時候,她眼睛里的猩紅慢慢的減退了下去。
她在這第二次運功的時候,仿佛找到了技巧一般,很是容易就把功力還給穆凌繹,但她越來越覺得,自己身體里好多好多內力是穆凌繹的,那就都還了吧 她狡黠的挑眉,看著坐在自己身前的穆凌繹,真真是覺得移不開眼啊!
為什么他的嘴唇那么的白,還那么的好看?
為什么他是自己的夫君自己卻沒有印象?
顏樂真真不懂,在確定他體內的內力平復之后,幫恢復溫暖的他蓋好被子,從船上跳了下來。她為自己過于好動道歉,后背好疼好疼!
她難受的癟嘴,從屋里小心翼翼的出來。
出了屋門的顏樂嚇了一跳,這屋外竟然都是剛才那種穿著黑衣服的人。
辦完事就回來守著的宣非看著顏樂完好走出來,心里的不安瞬間緩和了下來。他知道,只要夫人沒事,自己的主子就會沒事的。
他想著,迎著顏樂走了上去,但他要開口之后,很不解今天參加喪事的顏樂,什么時候在眉心畫了花鈿?還是一個火的圖案?
他很是不解,但也不好詢問關于女子紅妝的事情,開口詢問了沒出現的主子的情況。
“夫人,主子怎么沒有和你一起出來?”他不解都回來了,主子會不時時刻刻跟在顏樂的身邊。
而顏樂聽見宣非叫夫人,環顧了一圈才反應過來他叫的是自己。
穆凌繹說他是自己的夫君,那自己就是他的妻子,這個人叫自己夫人,穆凌繹就是主子。
顏樂在心里分析了一大圈之后才開口回答宣非。
“我有些事情回家去了解了解,你照看你家主子。”她說完要走,宣非本來也沒想到要攔,卻被她再次轉回來詢問。
“那個慕容深看著點,很奇怪的一個人。”她突然想到剛才在那里,最可疑的就算他了!
而且要不是想到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確實忘記了一些事情,連是為了什么和他打斗都忘記了!
宣非聽著顏樂的話,根本無法分辨出她的話有些奇怪,看向一旁的初柏,眼里盡是不解。
初柏這下也迷糊了,搖了搖頭跟上了躍身離開的顏樂。
宣非不放心穆凌繹,直接進屋查看。
在發覺穆凌繹真的是在睡覺的時候,他松了口氣,退了出去。
顏樂極快的落在玉笙居,看著自己的屋里有著好多人,很是茫然的走了進去。
“爹爹,娘親,大哥,嫂嫂,哥哥,你們怎么都在這呢?”她沒有一個是叫錯的,特別是對在聽到她回來的聲響后,沖進來的梁啟珩。
他眼里帶著驚慌,看著顏樂都不敢呼吸。
他剛才聽依萱說,武靈惜受傷了,一直吐血。
然后,她忘記了穆哥哥。
她忘記了穆凌繹!
顏樂看著一直不開口,也不往屋里走的梁啟珩,很是不解的朝他走去。
“表哥,你怎么了嗎?”她輕聲的詢問著他,小手抬起在他睜得不自然的眼前揮了揮。
梁啟珩欣喜的抓住了她的手,不敢相信她竟然認得自己!
“靈惜!你記得我對不對!”他的聲音充斥著慶幸,真的怕自己的靈惜會再次忘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