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聽著顏樂的話,淚水更甚了。她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世上有小小姐這樣暖心,這樣好的人。自己是奴婢,她是公主,但她現在卻和自己一樣,蹲在地上安撫著自己,乃至還要幫自己出氣。這樣好的她,羽冉怎么不會喜歡她呢?他冰冷的心,就和姑爺一樣,遇見了小小姐就融化了。
他羽冉,真的是喜歡小小姐的。
她想著,伸手牽住了顏樂那只一直安撫著自己的手。
“小小姐,你會只愛姑爺一個人嗎?”
她想知道,小小姐是不是只會愛姑爺,是不是羽冉已經沒有機會了。
顏樂對于夏瑤的問題感覺有些莫名,但也是點頭,回答這個毫無疑慮的問題。
“恩,我只會愛凌繹。”
夏瑤聽著顏樂的話,心再一次為羽冉疼了起來。
她心疼他,為什么要愛上小小姐。
如果他愛的是別人,自己一定會祝福他,會為他祈福,祝愿他與心愛的人在一起。
但現在,他喜歡的是小小姐,小小姐已經有了姑爺,他儼然就只能看著小小姐,永遠都不能和她在一起的。
夏瑤想著,遲疑了很久很久才問出心里很擔心的一個問題。
“那羽冉呢?小小姐,羽冉一直在你的身邊,姑爺真的不介意嗎?”
她最終最擔心,最在意的,始終是他。
害怕心里對小小姐懷著愛意的羽冉,好不好被姑爺為難,被姑爺驅趕。
顏樂聽著她這樣的話,驀然的呆住。
她回想著夏瑤的問題,覺得她和剛才的盼夏一樣,儼然是誤會了羽冉和自己之間的關系。而且,盼夏知道夏瑤喜歡羽冉,羽冉喜歡夏瑤,所以她們,都是在不安羽冉喜歡自己,是嗎?
顏樂驀然覺得自己一個解釋清楚這件事的,因為夏瑤,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在哭。
“夏瑤,凌繹不會介意的,因為羽冉和我,沒有半點的司秦。”她看著夏瑤,很是真誠的回答,想要她相信自己。
夏瑤相信自家小小姐的為人,相信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姑爺的眼力,但她現在擔心的是,羽冉的愛意,會不會不經意流露,然后有一天害了他自己。
她想著,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
因為如果羽冉的喜歡,還沒被意識到,那自己這樣一問,就戳破了羽冉的心。
顏樂看著夏瑤遲疑了很久之后,什么都沒說,直接開口。
“夏瑤,你喜歡羽冉,是不是?”她可以確定,她是喜歡羽冉,但她看著她現在如此的難受,如此的壓抑,不敢說得太果斷,怕會惹她緊張。
但羽冉在夏瑤的心里,已經掩藏了十年,她害怕被發現,只要別人提及一點,將兩人的名字說在了同一句話里,她就會緊張的祈禱著,不要發現自己愛慕著那個人。但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因為她和羽冉兩人,是沒有機會被放在一起被提及的。
所以,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將兩個毫不相干的名字擺在一起。
夏瑤慌張的看向顏樂,牽著她的手不覺的收緊,顫抖起來,趕緊否認。
“沒有!我沒有喜歡他!”
顏樂聽著夏瑤的話,看著她的手,直接反駁她。
“你說謊。”
夏瑤沒有料到顏樂會揭穿自己,心下更加的緊張。
“沒有!小小姐,我不喜歡他!我配不上他!”
顏樂這一次才是真正的意識到他們之間,無形的鴻溝是什么。
原來,夏瑤顧慮的是身份,而羽冉,木訥的他,雖然沒有任何的顧慮,但也沒有越過鴻溝的推動力。兩人之間,一直在錯過對方,一直在等著誰先去打破這個平衡。
顏樂想著,對著夏瑤溫柔的笑著,緩緩的開口,緩解她的緊張。
“以前凌繹喜歡上我的時候,我是一個刺客,這樣的我,也是配不上他嗎?”她想起自己的凌繹,明明什么把握都沒有,也想著要利用自己,但卻還是用最為溫柔的方式對待自己,溫暖自己。
夏瑤聽著顏樂的話,極快的回答她話里對她的提問。
“不是的,小小姐,你是公主,是侯爺之女,你和姑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沒了淚水的眼睛,熠熠的看著顏樂,根本無法將現在柔弱,溫柔的她和刺客聯系在一起,根本無法同意顏樂配不上穆凌繹的說辭。
而顏樂要的,就是這樣的回答。
她看著夏瑤,繼續出聲。
“但是當時凌繹喜歡我,不知道我是公主,就算我最后真的只是一個刺客,一個殺手,凌繹也會愛我,因為真正的愛,不是因為身份而產生的,只是因為,你是他牽動了心的人。”
她相信凌繹對自己的愛,相信自己就算只是一個刺客,凌繹亦會奮不顧身的維護自己,深愛自己的。
夏瑤聽著顏樂的話,心莫名的慢了一瞬。
她朱唇微啟,低語著震撼到她的一句話。
“只是因為,我是他牽動了心的人。”
顏樂知道夏瑤是個聰明的人,能懂得自己的意思,對著她重重的點頭。
“對,夏瑤,羽冉是喜歡你的。本來我是想打趣他這件事情的,但想著你的心意,該你自己傳達,所以我一直沒有點破。”她的聲音,因為夏瑤已經不流眼淚,已經沒了擔憂,變得有些輕快。她想著自己今晨在凌繹屋里那次,被羽冉威脅著不能打趣他那次,是真的想調侃他的。
她想說,羽冉,你看看凌繹多么的會說話,多么的甜!你該學幾招的,別人凌源大哥有了冰芷,凌繹有了我,你一個就是孤孤單單的了。
夏瑤聽著顏樂的話,蹲都蹲不住了,驀然的跌坐下去,不可置信的看著顏樂。
“小小姐!你說什么呀!”她剛才聽到了什么!
顏樂看著夏瑤明明不可置信的問著自己,但小臉卻變得越來越紅,心下知道她是聽清楚的。
她輕笑著,故意壓低著聲音。
“夏瑤小聲一點哦我告訴你個秘密,羽冉他喜歡你。”她話落,覺得這樣很是好玩,就好似說著悄悄話一般,就好似和同齡的女子在揣摩著哪家少年郎的心意。
夏瑤眼里在震驚之后,漸漸的有了欣喜的神色,她看著顏樂,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顏樂了。
顏樂的笑意因為她的呆滯,更甚了,但想要將她扶起來之時,卻感覺自己突然被騰空抱了起來。
“小壞蛋傷在背部,怎么可以這樣蹲著。”
穆凌繹依著侍女們的提醒尋進了丫鬟門住的后院,在院門處就聽見自己顏兒悅耳的輕笑聲,寂靜的院子,修建得整齊的草叢,樹叢,他眺望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的顏兒可能是在那一簇之后。他苦惱起來,覺得自己的顏兒很不聽話,自己讓她和她娘親一起,她不要,讓她只能在武霖候的書房外走走,她卻一個人走到了這來,還不愛惜自己的蹲在地上。
顏樂聽著穆凌繹帶著滿滿心疼,滿滿關懷的聲音,緊緊的回報了他,在他的懷里,留戀的,趁著,深吸著他專屬的氣息。
“凌繹顏兒想你!顏兒愛你!”她抬頭,眼里盡是光芒的望著他,甜甜的聲音表達著她的愛意。
穆凌繹緊蹙的眉心瞬間因為她如此甜蜜的模樣舒展開了,溫柔的回應自己暖心的顏兒。
“顏兒乖我也愛你,事情已經談好了,我們回去吧。”他低頭看著她,將綿綿細細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她笑得彎彎的眉眸,她的鼻尖上,而后想要抱著自己嬌弱的顏兒回去休息。
顏樂看著穆凌繹,轉頭看向已經站起身整理自己,而后低垂著頭掩飾著她哭紅了眼睛的夏瑤,她想讓她和自己回去的,羽冉就在玉笙居吧?不過不管他在哪,他已經不再大哥那處擔責了,所以最終還是會回玉笙居的,所以夏瑤要找羽冉就得去玉笙居。
但是細想,夏瑤眼睛哭紅了,她應該會不想在此時和羽冉碰面的。
所以想來想去,顏樂說的是——
“夏瑤羽冉在玉笙居,你什么時候去找他,都可以,勇敢一點。”她說著,看著夏瑤低垂的頭重重的點了點,而后欠了欠身,跑開了。
夏瑤想,自己真的應該勇敢一點嗎?真的可以嗎?
穆凌繹看著自己的顏兒眺望著那夏瑤的背影,聽著她這一句話,就知道她做了何事。他輕輕的笑著,看著自己可愛的顏兒的小臉轉了回來看向自己,聲音帶著很濃的笑意出聲。
“看來我的顏兒有當紅娘的資質,大哥和墨冰芷,羽冉和夏瑤,都由著顏兒去開導促成。”
顏樂聽著穆凌繹的話,小臉皺了起來。
“凌繹紅娘和媒婆是不是一樣?”她的聲音里,帶著嫌棄,問著穆凌繹。
穆凌繹不解她為何會這么說,但要誠實的回答了她。
“是,紅娘是媒婆的另外一個叫法,專門促成未婚,男,女,為未婚男女說媒保媒的。”他盡量說得清楚,說得容易理解,讓自己的顏兒懂得。
顏樂聽著穆凌繹的話,眼里的嫌棄更深了。
“凌繹!那我不要做紅娘,不要做媒婆,那樣很奇怪,顯得顏兒很像一個婆婆耶!上次冰芷叫我媒婆!我覺得好難聽!”她聲音很是嬌氣的和穆凌繹撒嬌起來,毫不掩飾對這個稱呼的嫌棄和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