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灼是吧?不知你來這有何事?”她的聲音,很動聽,有些稚氣未脫的感覺,但卻十分的溫柔,沒有要刁難向灼的意思。
向灼知道,她的問話并不是在讓自己免禮,所以自己不能放松警惕,不能讓她再找到自己的不周到。
“回公主的話,下官在追一名闖進向府的刺客,那刺客逃走的方向是往這處來,所以恕下官斗膽,沿著方向找了進來。”他的聲音,不卑不亢,完全不像一個正在受著三人身份壓迫的人,他話落,故意抬頭望向顏樂。
他在等她的回答。
因為本來他來,就是懷疑那刺客根本就是她本人。
顏樂迎著他的目光,對著他,故意一副十分天真的模樣,笑了。
“向侍衛,你的意思是,我侯府和世子府的府兵都是擺設咯?任由著刺客闖進來?”她的聲音帶著玩笑的意味,緊盯著向灼,不讓他的目光躲閃半分。
穆凌繹聽著顏樂惡作劇般的笑容,嘴角不覺的有了寵溺的笑意。
他不做言語,就看著她開心的耍弄著向灼。
向灼看著顏樂的笑,心莫名的一滯,他活了二十四年,還未見過會有女子笑得這樣的明媚。
但她的明媚很怪異,明明看上去很單純,很天真可愛,但卻透著逼迫。
她在刁難自己,為難自己,更是想要打敗自己。
“公主誤會了,下官沒有這個意思,下官只是怕刺客狡猾,會潛伏進來,然后傷了公主。”
他解釋,明知他們都不會信。
所以,她仍然依著計劃好的內容,和他對話。
“那本公主還得多謝向侍衛,連侯府的安全都被你們管轄了去。”
顏樂回答的極快,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解釋就遲疑的要接收下他的“好意”。
她的笑意更深了些,轉頭看向武宇瀚,似開心,似生氣。
“大哥你看,他們都堂而皇之的上我們家里來了,以后是不是就直接抓人呀,看誰,不,是看靈惜,像刺客,就直接帶走,審問了再定奪。”
她說到后面,眼里含著害怕,雙眼里好似含著晶瑩,緊張的看著武宇瀚。
武宇瀚的心一頓,將她護住,安撫起來她。
“靈惜乖,大哥在,誰都不能動你,你受驚了,讓凌繹送你回屋歇息吧。”他的聲音極為的溫柔,帶著心疼,格外耐心的哄著顏樂,要將她的恐懼驅散。
他其實知道她是不會害怕的,她那么的勇敢,怎么可能害怕。
但自己一看到她可憐兮兮的望向自己,心就猝不及防的心疼起她來,心疼她受了十二年的囚禁,挾持,回家了,還被危機包圍。
“大哥我回屋,向侍衛會同意嗎?”她簡短的一句話,讓向灼背上了莫須有的罪名。
他極快的跪在地上,磕頭賠罪道“公主恕罪,下官沒有懷疑公主的意思,下官只是履行職責,想要將刺客緝拿回府。”
他剛才太大意了,竟然被她的聲音吸引去了注意力,而后讓她挖下了這么大的一個坑讓自己跳下去。
她的心太過縝密,一步一步的水到渠成,讓人從她開口開始,就陷在她設定的澡澤中,而后越陷越深。
“向侍衛想要將刺客緝拿歸案是好事,但想必你也該明白,侯府與世子府的府兵并不是眼盲之人,會任由著刺客來去自由的。”顏樂沒了害怕,說得有些虎口婆心。
穆凌繹看著向灼聽著顏兒的話,仰著頭凝望著她,心疼自己。
“向侍衛,以后行事還要三思。”他覺得這個向灼,變得越來越礙眼了。
因為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顏兒身上,而后在看盡她一笑一顰,在聽著她的聲音之后,他的目光就留戀的定格在她的身上,不舍得離去。
他開口,將他的注意力轉移,而后很想把他快些趕走。
他知道,拖延的這一炷香時間,已經夠了。
宣非和清池已經足夠回到驛站去了。
而后到的暗衛,也有足夠的時間清理痕跡,再制造出無洛悠然無事的假象。
穆凌繹想著,目光帶著幾分狠絕看著向灼。
向灼頂不住穆凌繹的壓制,遲疑了一會,只能妥協。
“穆統領說得是,是下官唐突了,刺客逃匿的方向誤導了我等,我等這就離開侯府。下官還望世子和公主見諒,原諒我等魯莽。”
他的聲音,和他來時一樣,不平不急,帶著身份低于三人的自覺,冷淡卻又不失敬意。
他話落,俯身行了一禮。
“向侍衛先去履行你的職責吧,原諒與否的事情,明日朝堂之上見了向大人,再當別論。”
武宇瀚并沒有和向灼意料的一樣息事寧人,原諒他們,而是委婉的表達出他會追究。
他不會任由著別人這樣欺壓到自己的妹妹頭上的。
闖進侯府,而后直接帶著目的性的往著玉笙居來,這樣的事,如若不嚴厲處理,那以后肯定還會有。
向灼感覺到武宇瀚對自己凌盛的怒氣,心里也不想去搭理,只行了告退之禮離開。
他就去和向大人告狀吧。
這樣的事,誰都心知肚明,做出這樣的指令的人,會是誰。
向灼出了侯府,帶著手下們往著暗處無人的地方開始搜尋,在毫無一絲線索可尋之后,只能回了向府。
在向府一眾護衛回歸自己的崗位之后 走在僻靜小道的向灼驀然被人從身后抓住了肩膀。
“玩夠了,就把身份還給我。”一個隱藏著怒氣的聲音,抓住剛才打暈他,脫離他掌控的向灼,冷冷的說。
向灼看著轉身,盯著他緊緊攥著自己肩膀的手,目光極為的陰沉。
“拿開,不然就廢了你。”他最厭惡別人的觸碰,最厭惡別人這樣的威脅到自己的性命,乃至地位。
他那是什么可笑的反應,竟然在覺得,那樣的身手就可以威脅到自己的性命嗎?
可笑。
向灼的耐心顯然非常的差,他的話才落下沒一會,就已經動手,將扣著他肩甲的男子狠狠的踢了出去。
他的一腳,有力的踢中他的心口。男子摔了出去,身個身子重重的撞倒在不遠處的燭柱臺身上,疼得他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
“你!”他氣憤的盯著向灼,在說出一個字之后,猛的開始咳嗽,甚至咳血。
而向灼同樣凌人的怒氣在看到他狼狽不堪,不斷的吐血之后,開始緩解。
他驀然對著他笑了,笑得很是滿意。
“你這模樣,明天就但今晚是真的受罰了吧。”向灼的聲音帶著愉悅,看著他很是滿意的點頭。
話落之后,他抬手,快速的將自己臉上的一張極細膩的杏色軟皮掀了下來,露出一張和剛才天差地別的臉。
“向守衛,她叫著這個稱呼的時候,到挺迷人的。”他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而后隨意的將自己手里的軟皮扔了去,往向府的后院走去。
他看著那一盞為自己而一直點亮著的燈,嘴角浮起輕蔑的笑意。
但這樣的笑意,在推開門的瞬間,變得柔情十足,變得溫柔。
他看著那在銅鏡前梳妝打扮,在寒冷的夜里還一身薄紗里衣的向紫嫣,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這樣的笑意,他也分不清是出自何種心態了。
是對她習慣性討好的享受,還是對這樣一個女子的生厭。
他不懂,亦是分不清了。
因為太多年了。
向紫嫣聽到門一開一關,再上鎖的聲音,原本在認真打扮的小臉上,就那樣的染上了濃濃的笑意。
這樣的笑是出于對這個男人的愛,對他的癡迷。
她起身朝著男人而去,而后在還未觸及他一分之時,被他先一步攔腰抱起。
“我的紫嫣,還是那么的懂事。”他緊緊的抱著懷里嬌媚的人兒,對著她,聲音已經染上了情浴。
向紫嫣嬌嫩的小手微涼,輕輕火熱的身體掠過。
“深深紫嫣想你”她微仰著頭,用著自己的唇,輕輕觸碰男人的脖頸,乃至他的耳邊。她故意引他渴望自己的親吻,而后又不肯真真正正的去將吻落在他的肌膚之上。
男人于女人想要培養出一個溫情懷情的氣氛不同,他直接邁開腳步,往內室之前。
慕容深的一只手觸及她的身體,而后嫻熟的將她的衣裳全都解了下來。
一夜承,歡,慕容深不得不承認,向紫嫣每次都有讓自己動秦的招數。
輕柔的床簾在兩人的搖,曳奮,戰之中掉落,遮掩住兩人差異甚大的身體。
慕容深的衣著完整。
而向紫嫣不著寸縷。
他想其實一直將向紫嫣圈在身邊也不錯。
至少自己如何玩弄她,她都不會在意。
她只會討好自己。
剛才那個女人是不一樣的。
武靈惜,看似單純無害,只是看上去而已。
真正的她,滿身的刺,說話都是帶刺的。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她的刺拔掉呢 慕容深想著,嘴角的笑意不覺的帶著期待。
他想看看,她沒刺的樣子,是沒事樣的。
向紫嫣第一次覺得,在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竟然開始分神了。
她眼里閃過驚訝,惶恐,而后在側身看向他時,卻掩飾掉全部的不安,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柔著聲音叫他。
“深你累了就睡一覺吧,卯時紫嫣會叫你的。”她的聲音沒了剛才的嬌媚,顯得很是溫柔,很是有安撫的意味。
但她這樣的行為,更加催化了慕容深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