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霆漠想著,抬手撫了撫她說得紅了眼眶的眼睛,聲音極為溫柔的安撫她。
“我都知道,他確實很好,我感謝他對你的特別,讓你那么快就回到家里來。”他想,她以后說他好,自己就和現在一樣不反駁了。
這樣她會很開心。
顏樂因為武霆漠的話,笑得更為的明媚,她重重的點頭,重重的說了句:“對!我家凌繹很好!超級的好!”
武霆漠寵溺的看著她,對著她笑著,也點著頭。
兄妹兩就這樣的談笑著,直至在顏樂的堅持下喂了他午膳,她才起身,和他說要回去。
要回去。
她說的含糊,然后堅持的要武霆漠躺下去休息,不要再花費精力看書了。
武霆漠飯后喝了藥,確實開始犯困了,也就依著她的安排,躺好休息。
顏樂看著武霆漠入眠,從屋里出來。
她沒有回玉笙居,而是從府醫的院門處出來后,避開人多的地方,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四處張望起來。
她想,凌繹說宣非會帶自己去的,那是不是他此時就在附近潛伏著?
她想著,一個帶著冷風而來的身影極快的落地,站在她的面前。
宣非瞥了顏樂一眼,便俯身,聲音淡淡的道:“見過夫人,夫人準備好去驛站了是嗎?”
他問完,覺得自己說的是廢話。
她肯定是要去驛站的呀,主子都交代好了。
自己帶著她去,然后還要和清池保證她的安全,不能讓她隨便行動。
顏樂看著宣非還是如常一副...別扭的模樣,莫名的覺得他好笑。
“宣非,你這禮行得怎么有些不情愿?”她不是要刁難他的意思,因為她說完就輕躍起來,而后極快的掩蓋去行蹤。
宣非原本是要找個借口回答她的,但還沒想好,她就飛躍起來。
他趕緊跟上,發現她并不傻,是認路的。
看來去過一次她就能記下路線了。
只是——
只是——
宣非最擔心的事情,他還未來得及阻止,就發生了。
只不過發生的事情與他腦海里的截然相反。
他落在顏樂的身后,看著她有些呆滯的背影,心里也泛起嘀咕。
這些個孤陋寡聞的暗衛是怎么知道該這么做的?
他疑惑著,看著顏樂對著他們說了句:以后不必多禮。
顏樂覺得這樣的畫面很是搞笑,明明和入宮的時候一樣,好多人俯身對自己行禮,表示著恭敬。
但這次,她真的一點排斥的感覺都沒有。
她覺得,被一群人叫著門主夫人的感覺特別的奇妙!
比被叫公主的感覺都要好。
自己是凌繹的妻子了,他們叫凌繹門主,叫自己門主夫人。
顏樂想著,臉上不覺的浮現起了笑意。
她看著暗衛開始重新隱藏起來,各司其職著,抬腳進了驛站的大門。
她到這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含蕊沒有在這,那她隱藏到哪里去了呢?
她想著,看著清池從一處屋子跑了出來。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顏樂的到來,心里去松了口氣下去。
他以為是誰呢!
暗衛們的動靜那么大,害他以為暴露了呢。
顏樂微挑眉看著狼狽的清池,不敢相信才多久沒見,他就從一個精致的男子,變成了一個...受傷的男子。
“你——受傷了?”顏樂有些疑惑,難道把柳釋衣的尸體送出去害他受的傷?
宣非在顏樂的身后,聽到她的話也發現了清池的眉骨邊有血跡,鼻梁上也是,但已經結痂了。
他想,這對身手很好的清池是不存在的呀!
而且他最近的任務也很簡單,只有對付柳釋衣那個廢材而已。
清池看著兩人皆是疑惑不解的眼神,癟了癟嘴,十分不滿的說:“都怪門主,嚇得我摔進了地道里,摔了一臉傷啊!”
他原本覺得自己說的是實情,但到后面,他覺得應該和夫人抗議,然后讓夫人管教主子去。
他想著,走近顏樂,讓她看清自己的傷口。
“夫人你看!主子真是好狠的心呀!我這樣子還怎么去幫你扮俠女。”
他想著,覺得自己這樣說既能讓主子得到教誨,又能讓美麗的夫人心疼心疼自己。
但他話落,顏樂說得是——
“那剛好,接下來的任務我自己去就好,你好生養傷,不要擔心別的。”
她——覺得自己可以親自出馬,那就太好了!
眼前就有這個機會呀!
清池受傷就是個絕好的良機,凌繹也會覺得可行的!
她想著,很是開心。
宣非和清池沒想到顏樂如此果決的說出了解決方案,都極快的出聲阻止。
“不行!”
“不行!”
兩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宣非心里謹記著穆凌繹的叮囑和命令,趕緊阻止她。
“夫人,您不可以去,主子很擔心你會遇到危險。”
顏樂聽著宣非緊張的阻止自己,反倒覺得他現在的反應和待人的態度,才是真實的,沒有任何一絲的別扭。
“好吧,等我和凌繹商量了再說。”
她不是妥協。
她想,自己應該要和凌繹商量好的。
去與不去。
自己一昧的做下決定,如果出事了怎么辦?
難受傷心的是兩個人。
所以兩個人的事情,就該兩個人一起商量解決。
顏樂想著,走到桌邊去,坐下之余不忘叫兩人要過來坐下。
宣非和清池遲疑著,彼此都看看對方,然后又是默契的點頭,依著顏樂的話,走到她拿出,在同一張桌子邊坐下。
顏樂看著清池,再看看宣非,在想自己這樣開口他們會不會理解和完成自己的命令。
“夫人,你有什么吩咐直接說,主子說除了攔著你出去,其他都可以為你做。”
宣非以為顏樂在和他們見外,在不耐煩著自己對她的阻攔,然后將自己對她的阻攔怪到主子身上去,他不想她如此想,害怕她會嫌棄主子。
自家主子是超級好的,他只是擔心她會受傷,會被抓到而已。
顏樂看著宣非有些緊張,說得話好似在解釋,本來看著他的平淡目光,染上了幾分笑意。
“宣非,你為凌繹著想得我都要誤會你了,想著你是不是愛慕著我家凌繹呀,時時刻刻護著他,不愿他受一點兒誤會。”
她的聲音并不冰冷,也不強硬,說得有些輕,帶著幾分開玩笑的笑意。
宣非看著她的臉與之前面對自己的疏遠不同,多了幾分親近之意,心底里對她的謹慎也在不知不覺中減淡著。
“夫人,屬下只是怕你誤會主子的苦心。”宣非這次是真的在解釋。
他不想顏樂再有接近別人,然后來推開自己主子的時候了。
他幾天他都在擔驚受怕。
后來知道是演戲,他都覺得,演得太過了。
因為自己的主子是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傷心得想要那么的死去,然后還默默的流淚。
宣非想著,微皺著眉,看著顏樂,心里有了幾分要責怪她的意思。
顏樂察覺到他情緒的不斷轉變,嘆了口氣。
“宣非,幸好你...不是女子,而凌繹喜歡女子,不然我真怕凌繹被你搶了。”顏樂漸漸的覺得宣非對凌繹的好真的要感動壞自己了!他對他的好和在意,關心,不少于自己。
他對自己的別扭,對自己的不自然,就是因為他覺得,也見證了凌繹對自己的在乎,然后覺得自己不及凌繹。
他在他的身邊,肯定知道很多凌繹為自己做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如此。
看來,凌繹是真的很好,很好,為自己犧牲了很多,很多。
宣非第一次聽見顏樂說出了如此幼稚的話,第一次覺得她和普通女子沒什么兩樣的。
原來她也會擔憂主子離開她。
原來她很在意主子的心被別人奪走的。
但是,等一下???
被自己搶走?
“夫人?您說什么?屬下聽不懂?”他是真的懵了,不懂顏樂如此說是為何?自己和主子是清白的呀!
顏樂看著他緊張起來的模樣,也不回答他了,只是輕笑著,而后低頭從桌上拿去了茶壺,手碰了碰,確定是溫的,才開始倒茶。
清池看著顏樂一副極為自得的模樣,在看看宣非一副心急窘迫的模樣,不覺的搖頭,嘖了幾聲。
“夫人,沒想到你這么的奸詐呀!宣非這種人你都可以讓他忐忑不安,厲害!”清池說得有些敬佩,說得很是看好顏樂的...奸詐。
他轉頭看向宣非,鄙夷的看了幾眼,哼了一聲,心里格外的暢快。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大仇得報呀!
這個臭宣非,平日里仗著在主子身邊,由著他傳達命令,盡會欺負自己!
要自己駐守在這清冷無比,寂寞無比的驛站不能外出。
要自己一個人扛著柳釋衣回來。
這還是最近,之前還要好多壓榨自己的事情,算了,不和他計較了。
顏樂聽著清池‘夸’完自己,然后看見清池和宣非兩人不滿的盯著對方,一副就要起來理論的模樣,覺得莫名的有趣。
“清池,你好像對宣非意見很大,是因為爭寵嗎?”她輕佻著眉,問得很是俏皮。
她想,難道清池也是一個為凌繹美色傾倒的人?
清池聽到顏樂對宣非的八卦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嫌棄的看著宣非,在看向顏樂,一臉的不滿和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