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繹你明明說不亂來,卻總是亂來,”她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除了凌繹的聲音,凌繹身上的溫暖,其余的,她都感受不到。
所以她也不知道,宣非和清池兩人就在其中一間暗房之前。
穆凌繹知道暗房那扇門足以隔絕全部聲音,所以,他沒有去跟顏樂說明他們已經到了,他們的對面,還站著宣非和清池。
他和往常一樣,對著顏樂沉溺著,對著她柔情著。
“顏兒乖這傷已經快好了,回去再給你看看,好不好不用擔心。”他雙手環在她的周身,護著她的身體,想讓她置身于這無盡的黑暗之中也不會害怕。
而顏樂也不算是害怕吧,她只是對這陌生環境,對這讓她一點兒都沒有辦法掌握的環境有些不自在。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如常,回答穆凌繹的話。
“好凌繹要好好的在意自己的身體回去了顏兒要檢查。”她祈禱著凌繹的傷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一樣安好,千萬不要是他為了讓自己放心亂說。
穆凌繹在她顏樂步入黑暗之時就感受到她一直緊蹙著眉,有些暗罵自己太過粗心了。
自己可以習慣這樣的環境,但自己的顏兒不行。
他該讓宣非提前準備好燭臺的。
想著,他抬起一只手在墻上摸索,尋到那專門留出來的逃生機關。
他手一落,墻上出現了另一個房間,他帶著聽到聲響的顏樂慢走進去,而后示意宣非和清池跟上。
“宣非,點燈。”
顏樂聽到穆凌繹的聲音時有些錯愕,難道宣非一直在?
她的手下意識的去抓穆凌繹的衣角,很害怕這周圍是不是還有別人。
“顏兒別怕,點燈了,就看到了。”他聲音極為溫柔的安撫著她,大手包裹著她那緊拽著自己衣角的小手。
宣非癟了癟嘴,和身側的清池無奈的對視。
他們的內心出奇的保持著一致,一致的震驚!
自家主子!真的是!區別對待!
他們為他拼死拼活,他那眼神冷得要把他們凍死,帶著他的小媳婦進來之后還警告他們不要開口,不要說話,但和她卻旁若無人的說話,還調,情!
他是把她當成小孩嗎?
每一句話都哄著她!
那逃生的房間是不可以隨意啟動的,痕跡會顯現出來的,下一次再用,就達不到最好的效果了呀!
兩人雖然無奈,但只能分工合作,宣非聽話的點燈,而清池去把厚重,隔絕外界的門合上。
光亮驟起,顏樂眉緊蹙得更加的深,她想抬手擋著眼前突起的光,卻被穆凌繹貼心的摟進懷里。
“顏兒,緩一緩,”他幫她擋住光亮,手在她的頭上輕輕的用力,讓她靠進自己的懷里。
宣非對這樣的場面還是常見的,他漸漸的習慣下來,想著主子一直這樣,不再吃驚,冷靜的看著自家主子旁若無人的抱著顏樂,哄著她。
而清池,一臉不可置信的搖頭,再搖頭,而后——嘖了一聲。
顏樂緩解過來之后的注意力,瞬間被他的聲音吸引,她輕推著穆凌繹轉身望向他,突然發覺了一件事。
“血濺當場,但你扛著他回來,身上卻沒有一滴血。”她雖然疑惑,但出聲卻沒有要問問的打算,語氣變得平靜,要他自行解釋。
清池的桃花眼因為她的話,出現了抹欣賞的笑意,他微微挑眉,抱著自己的手臂,倚靠著背后的書案,悠然的說:“門主夫人發現得有點晚呀”
他其實想說的是,她很細心,發現了自己當時使的一個小竅門。
“您說他要是血濺當場了,我扛他回來,不就得被染成血人了嗎?所以我帶了血包去,主子和夫人放心,都是真的人血,不會被發現蹊蹺的。”
他可是有潔癖的,當時宣非不肯幫忙,要自己抗他回來,自己都要崩潰了,怎么可能會真的讓他那些臟兮兮的血沾在自己的衣服上,自己的身上呢。
“唉可惜,但——你做得不錯,”顏樂有些惋惜柳釋衣沒有挨到一刀,但惋惜之余她又覺得不錯!
很不錯!
他那一刀,該自己來的。
而且一刀怎么夠?
穆凌繹任由著她自行的詢問清池,想讓她多些試煉,但他有些不解她的意思。
“顏兒?你這是何意?”他看著自己身前的她,那明亮的眼底里,又充滿了欣喜,
顯然,這次的欣喜,對著是那個——柳釋衣。
顏樂轉身望向穆凌繹,她留戀的看著他的臉,抬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
“凌繹就是他通風報信害你受傷的,顏兒會讓他加倍償還的。”她的聲音沒有帶著怒氣,卻帶著戾氣,帶著駭人的寒氣。
清池有些驚訝她那軟糯的一面,瞬間就轉換為這樣狠絕陰暗的一面,側目看向宣非,卻發覺他淡定的立在一旁,想必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看來主子和夫人之間的恩愛——是真的。
他默然了一會,聽見穆凌繹的聲音,并沒有因為她的變化,她的狠絕,而又一絲的不同。
“顏兒乖他已經在我們手上了,你想對他如何都行,”他的聲音只有變得更加柔情的份,不會因為她的狠厲而害怕而變得冷漠的。
“凌繹顏兒可以將他千刀萬剮嗎?”她眨著明亮的眼睛,聲音有些輕快的問。
“可以,顏兒想如何就如何,我會永遠支持顏兒,”他撫摸著她細軟的秀發,將她抱在懷里,讓她坐在自己的懷里。
清池看著兩人的互動,不免覺得,這世上最奇妙的,不是愛情,是主子對這夫人的愛。
他對她,好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好奇怪。
難道不應該是愛化解一切嗎?
不應該勸說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難道主子不怕她變得不像現在的她嗎?
畢竟——
她一個小姑娘,要是殺了人,還會如此的天真嗎?
他驀然很想了解顏樂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清池都不知,他看向顏樂的目光漸漸的——變化了,帶著探究的好奇,帶著想要了解她的雀躍。
穆凌繹原本和顏樂對視的目光,在感受到清池灼灼的目光之后,朝著他望去,帶著冰冷警告他不要再盯著自己的顏兒。
清池莫名的心虛,別開了目光。
顏樂看著穆凌繹的注意力轉移,發覺他是第一次如此,莫名的覺得好笑。
她抬手捂住他的眼睛,聲音格外輕快的說:“凌繹師兄不可以看!你是顏兒的!只可以看顏兒!”她突然覺得,長得好看的男子,不適合出現在自己的凌繹面前!
自己的凌繹只喜歡自己這一個女子,但不代表他不會被別的男子蠱惑了呀!
特別是這一個長得比男子精致,比女子還要俏麗柔美的——男子,要是凌繹以后喜歡上了怎么辦?
不過——怎么可能。
凌繹只會喜歡自己的。
自己相信他。
顏樂想著,覺得自己很幼稚,輕笑著放下手。
穆凌繹在她那樣的宣誓之后,那樣的吃醋之后,十分的開心。
他嘴角上的笑意不斷的擴大,甚至收不回來,但他還未滿足,還沒開口,就感覺著那柔軟的小手要放下了,自己顏兒悅耳的笑聲昭示著她并沒有真的懷疑自己對她的愛。
她如此做是她本性的調皮驅使。
自己的顏兒,在說著殺人的時候還能如此輕松的和自己調笑,真好。
她的心還是輕松的,太好了。
穆凌繹想著,抬手拉住她擋著自己的小手,不讓她放下。
“顏兒那你一直管著我,擋著我的眼睛好不好?這樣我就不會看到你不想讓我看的了。”
清池和宣非,聽見他如此的話,感覺頭上閃過晴天霹靂!
他們的主子說什么?
讓他的小媳婦一直管著他,一直遮擋著他的眼睛?
我的天!
主子是什么心理?
男人不應該都很討厭被拘束著,被管轄著嗎?
主子親口要求著夫人管他!
這追妻套路實在是高,高。
他們想著,望向顏樂,很好奇他們的門主夫人會如何作答。
顏樂看著穆凌繹被自己遮擋著眼睛的俊臉,強忍著笑意,故意十分委屈的說:“凌繹你不想看見顏兒了嗎?一直擋著眼睛,你也會看不見顏兒了耶”她的聲音,十分的綿軟,帶著滿滿的嬌氣,從穆凌繹的手中抽回手,含情的眼眸故意渲染著深情。
清池覺得十分的恍然,他們聽見的聲音真的是剛才那個說著要將人千刀萬剮的小女孩嘴里說出來的?
竟然這樣的嬌氣!
他不可置信。
穆凌繹卻十分的心軟,他眼里盡是心疼的哄她:“顏兒我錯了,我怎么會不想看見你呢?我想時時刻刻看見你,讓你一直待在我的身邊。”
他明亮的眼眸里,倒映著顏樂一人的小臉,看著她眼底里的狡黠和俏皮,心有的只是心甘情愿的淪陷,沒有因為她的故意而撒嬌產生的一丁點不耐煩。
他——喜歡自己的顏兒撒嬌。
他——喜歡自己的顏兒——要求自己對她的愛。
他——喜歡她無理取鬧。
他喜歡她的全部,只要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只要是她做出來的,自己就會喜歡,很喜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