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非饒有興趣的說著,臉上的緊張緩解了許多。
“你不確定是哪位?”穆凌繹極敏銳的察覺到宣非這話不清不楚。
“回主子,你一定想不到,來的是雙生子公主,而且我打探時急,已然分不清了。”宣非驀然才覺得他這任務完成得不周全,語氣里帶著挫敗。
“事情好似會很復雜。”穆凌繹的眉頭已經微蹙,他不想來的事情太過復雜,太多難解決。
他想快些解決真正的事情,然后可以快些離開這,他已經不止要回暗衛門了,更加重點的是他在朝廷為官的期限快到了,他一直被別的事情阻礙,沒法真正的為他的顏兒,大哥報仇。
穆凌繹驀然有些無力,他覺得事情發展的方向真是他始料未及的。
“主子,我在來時繞過一行太監,聽見他們說你和武將軍都會被請著去參加,武將軍是終于能在使臣來時不用鎮守邊疆,而你會被要求在使臣面前展示你的破案本領。”
宣非并不知道這些多出來的事情意味著什么,所以不免說得輕松。
但穆凌繹不同,他發現皇帝是打定了主意要將他和顏兒同時推出去,還有武家,看來這皇帝連偽善的面具也想撕破了。
他開始明白,為何尹祿的陰謀要醞釀帶現在,那是因為他一直無法成功,這位外表憨憨的皇帝,實則非常聰明,他隱隱中一直的壓制住了尹祿。
而且悟前輩今晨的話也表明了,這宮里還藏著一位想顛覆朝局的暗衛門舊人。
這平靜的皇宮,其實已經起了暗涌。
穆凌繹示意宣非去盯著蘇祁琰下落一事,而自己則拿著檔案回了屋里,他就坐在床不遠處的圓形檀木桌邊,一邊看著宣非從暗衛門檔案庫里調出來的密卷,一邊盯著床上沉睡的人兒。
他不時抬眸,眉眼里盡是柔情蜜意。
他的顏兒白天睡得如此多,晚上該得睡不著了,他失言啞笑著,繼續低頭看密卷。
顏樂直至傍晚才醒了過來,她先是感覺到漆黑的屋內慢慢被燭光照亮,而后就是床邊一個身影將亮光全部擋住。
她緩緩睜開了雙眼,聽見身影已經出聲喚她。
“顏兒,該醒了。”穆凌繹的聲音很溫柔,帶著滿滿的寵溺,絲毫不因為顏樂賴著不動而不耐煩。
顏樂微瞇著眼睛,不舍得從舒適的柔軟床褥上起身,她抬起雙臂,聲音軟綿綿的說:“凌繹,顏兒要抱抱,不然起不來。”
她聲音愈漸嬌氣,臉上的小表情也可愛了起來。
穆凌繹的心柔軟了一塌糊涂,聲音被她影響得也變得慵懶,他伸長了手去將她撈至懷里,緊緊抱著她,蹭著她耳邊,低語道:“我真是愛極了顏兒這撒嬌的模樣,好想抱著不撒手。”
顏樂沒想到他出口竟然就是縱容,精神瞬間飽滿起來,從他懷里抬頭,小指頭輕輕戳在他的胸膛道,嬌氣的聲音里故意渲染開一絲小不滿,抗議道:“凌繹你會慣壞我的,我會變得招人煩的!”
穆凌繹驀然覺得這主意不錯,把他的顏兒慣壞,她以后就得依賴著他,而且別人也不敢再惦記她了。
“顏兒這么可愛了,怎么會被嫌煩呢,倒是這個慣壞你的主意不錯,可以讓你以后離不開我。”
他說得魅惑,修長的手指輕輕在顏樂因睡眠而溫熱的小臉上輕輕撫摸著。
“已經離不開了,不離開了,顏兒要賴著凌繹師兄,不過凌繹師兄這話也提醒了我,我也要對你如此做,好不好,”她俏皮的眨著眼睛,古靈精怪的望著他,而后還覺得這話不過迷人,繼續強調道:“凌繹,顏兒也慣你,寵你,好不好?”
穆凌繹不住的點頭,輕聲答她:“好。”他想自己的情話總是能換來顏樂更深的情話,真是極為值當。自己要多說,這樣反過來也能時時刻刻感受到顏兒甜蜜的愛意了。
“凌繹,我餓了,”顏樂的話題也是轉的頗快,突然就談論起今日的晚膳來了。其實她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睡的太久,未免太過不正常,所以想支開凌繹一小會。
穆凌繹并未察覺顏樂的異常,因為于顏樂的身體,他已經檢查過,脈象平穩,雖然顯示著動氣過,但絲毫不會起任何不好的影響,所以他又輕笑著答了聲好,從床上起身出了內室,去找盼夏布置晚膳。
顏樂看著穆凌繹的腳步跨出門,極快的坐正盤腿,然后運功調息,她極快的發現自己身體并未大礙,只少了那一點得不足掛齒的功力。她輕松愉悅的心情又回來,而后穿著繡鞋下床去,她看著坐上一沓穆凌繹還沒收起來的密卷,有些疑惑的拿起。
顏樂立于桌旁,借著明亮的燭光認真的看了起來。
發黃的宣紙上的清晰字跡,好似會竄動一般,全都排列整齊的往她眼里起,而后在她的腦海里自主分析了起來。
這是人口檔案,而且還是跨越前后十五年的遷移人口名錄,她記得凌繹說過,這樣的機密要聞只有朝廷專門的部門掌握得到,就連他要查,也需要去存放檔案的那個官府查,怎么突然會有這么多原件出現在這。
她記得上次凌繹給他看得五大懸案,是手抄,不是原件。
想到這,她細心的找出密卷的第一頁,想看看起始頁眉標注的是什么。
她將密卷按年份排放,沒看到標注,卻在一大堆紙張之中看到了信封,上面儼寫著四個大字:暗門密卷。
暗門?為什么聽著不像朝廷的部門,難道抗暝司有這樣一個部門嗎?
穆凌繹從屋外進來時就看見顏樂坐在桌邊,他依著桌面上恢復整齊的紙張就可以推測出,他的顏兒已經大致看過了。
他將手里的托盤放至桌上,柔聲詢問顏樂道:“顏兒看出什么了?”
顏樂纖細的手指指著信封之上那些得周正刻板的四個大字,低低念出:“暗門密卷,暗門?抗暝司里面的分支嗎?”
穆凌繹輕笑,他雖然已經沒打算瞞著顏樂,但還是被她劍走偏鋒的思維邏輯逗笑了,他從托盤里拿出硯臺,就著里面一滴清水細細研磨開來,慢慢說:“抗暝司里面有個類似的分支,不過叫密門。”
顏樂懂得他這話的意思,這些密卷不是從抗暝司帶出來的。她突然默了聲,她想起凌繹是有秘密的,所以這些密卷會不會和他真正的身份有關。
她沒有再提問,她想等凌繹親口說。
穆凌繹微微驚訝于顏樂的沉著,他想她明明如此在意自己,卻還是時時刻刻給著自己無限的自由,自由的決定自己何時再將秘密告訴她。他好似又多了解了他的顏兒一些,她不是個喜歡探究的人,至少她不喜歡追問,她喜歡別人的坦白,就好似她對曼兒和顏陌也一樣。
但想到她以對別人同樣的標準來對待自己,穆凌繹的心驀然很是失落。
他喜歡顏樂的占有,顏樂對他的蠻橫。
他微蹙著眉,放下了手里研磨的小墨塊,去將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顏樂抱到自己懷里去。
顏樂突然被騰空,雙臂本能反應的去勾住穆凌繹的脖頸乃至在被他圈禁在懷里后,還緊緊的扒著他的肩膀。
她好笑的看著穆凌繹,聲音輕快的說:“凌繹,我還以為我們終于要一起干干正事了呢。”
穆凌繹看著她的話題離了剛才的話,絲毫沒有追問他的意思,心里變得激動,他的眼里竟然有了委屈,語氣里帶著不滿。
他壓抑著不知名的惱怒,低低說:“顏兒,我覺得你不在意我了,一直以來,你都沒有yu望來了解我的過去,來追問我的過往!”
顏樂被他突如其來的抗議弄得有些疑惑,滿臉無辜,“恩?什么和什么?我聽不懂耶凌繹。”
穆凌繹被她一臉天真弄得心里的怒氣更盛,她明明心思細膩,卻總是不往自己隱藏的事情上去懷疑,是不是她真的覺得自己的過去和秘密沒什么好在意的。
他低頭似宣泄一般的去輕咬顏樂的唇,惹得她更加疑惑。
顏樂并沒有推開穆凌繹,也沒有去因為吃疼而生氣,她故意將自己柔軟的小舌伸了出去,化解穆凌繹的急躁和粗暴。
這樣的反差震驚了穆凌繹,他離開她的唇,害怕自己再繼續會傷了他,而他也怕他的顏兒又會和之前一樣,給他來個硬碰硬,那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壓抑著聲音,委屈巴巴的說:“顏兒,我都這般明顯的了,你還不問問嗎?”
顏樂恍然大悟,目光極快的從他臉上移開,望向桌上的案卷,她懂了,原來凌繹是因為做好了坦誠的準備,才會將這樣的密卷隨意展示在她的面前。
但顏樂又些好笑,凌繹,竟然渴望自己追問他,難道他不覺得追問太過容易引發沖突嗎?她討厭沖突,她不想和凌繹發生沖突,私自下水那事惹得她害怕爭吵。
她回頭望著一臉期待的穆凌繹,驀然覺得好笑,又生起了打趣他的心。
她眼里閃過狡黠,故意裝作小心翼翼,壓低著聲音說:“凌繹,你是想說你之前是從事盜/竊行業的嗎?”
這會換穆凌繹天真懵懂了,他疑惑又性感的鼻音一出,顏樂就順著計劃好的劇情開始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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