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樂坐在桌前吃著蜜餞,她想著表姐已經在這了,她再進宮委實不好,這不把她晾這了嗎,怎么說她都是專門來看自己的。但是白易那邊就難辦了,他是個不出宮,連門都少出的人,自己在家怎么去探究他呢。
她趴在桌上為難的想著,白易你是否會改變的你內心呢?你的國家亡了,你的家人死了,你的仇恨沒了理由,那現在支撐你的會是什么。
在藥的作用下,顏樂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她不知在她睡后,是顏陌將她抱至床上的,因為這個擁抱,顏陌的心,徹底淪陷了。這不是他第一次觸碰她,但那與將柔弱的她抱在懷里的感覺是不一樣。
盼夏和顏陌兩人便蹲坐在顏樂的門前守著她,不同于盼夏的輕松,顏陌整根筋都崩著,他仍能感覺到這周圍有三個人在監視著顏樂。
盼夏極喜歡這樣坐在顏陌的身邊,他很安靜,安靜得周圍的喧鬧都不存在了,她享受著這片刻的時光,就在她想試圖去靠靠顏陌那雖瘦弱但寬敞的肩膀時,有一個身影往他們這邊來。
來人一席素衣,冠著透白光的白玉發冠,一臉謙和之笑,在家丁的帶領下慢慢的往這來。
盼夏一個激靈的起身,她毫不心軟的將她那水靈的大眼睛揉著微紅,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看到了白易皇子!
顏陌很鎮定,他還是坐在原地,他在白易真正走至他面前站定才起身,因為白易停在這說明他是為顏樂而來。
“盼夏參見白易皇子,”她欲下蹲的身體被白易扶住。
“不必多禮,我是來看看公主的,聽聞她受傷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盼夏莫名的將他與前段時間的蘇祁琰在腦海里相疊,兩人的風格極像,都溫潤如玉,笑容如沐春風。但這怎么可能呢,他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盼夏趕緊將這無理由的胡思亂想驅趕,回神回答白易的話。
“多謝白易皇子關心,小小姐是身體有些不適,她喝了藥正在休息。”她輕快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那我在這等她醒吧,我得看一看她才放心。”白易的目光往緊閉的房門而去,話說得格外的曖昧不清,他這么做是有特別的意思的。
“白易皇子不然你先等等,盼夏進去看看小小姐,她睡了有一會了。”盼夏知道白易幾乎不出宮,所以她不敢怠慢了他,他還是小小姐的師傅呢。
“公主睡了多久?白天不宜睡太多。”他學識豐富,所以出口自然而然的多些道理。
“恩,白易皇子說得是,盼夏這就進去看看。”她極靈躍的應答,走出幾步后回來拉上一直沉默盯著白易的顏陌與她一同進屋去。
盼夏在到了屋里之后小聲提醒他:“你以后要跟著我行禮,這次就過了,白易皇子不注重這些所以才沒和你計較。”
“顏樂是公主,她也從未計較過這些。”顏陌輕輕的說。
“小小姐不一樣,她待我們就像朋友,她還一直跟我們說謝謝呢,但是不代表別人也是這樣。”盼夏以為顏陌是因為顏樂不用他行禮所以誤以為別人都這樣,會遷就他一個呆子。
“我懂了,謝謝你提醒。”顏陌的聲音依然很輕,他不想吵醒顏樂,但他看見薄簾之后的她已經坐起身了。她轉身坐在了床沿邊,用手輕柔的理著她的長發。
“小小姐,剛剛好,你起來了。”盼夏開心的說著,把床簾全都收回簾鉤里。
“恩?什么剛剛好?剛才我是怎么到床上的?”她不解的看著身下的床,抬著手揉著自己眼睛兩邊的穴位,要自己清醒些,這新藥果然和大夫說的一樣猛呀,不僅喝著超級苦,喝后還暈暈沉沉的,現在睡了一覺感覺全身發軟。
“白易皇子來看你了,剛才是顏陌將您抱至床上的。”她蹲下身要去幫顏樂穿鞋被她的手制止。
說到顏陌,盼夏又忍不住去看他,心里格外粉紅,感嘆著顏陌實在是太迷人,看著瘦弱,沒想到這樣有男子氣概。
“謝謝你顏陌,不過下次你們叫醒我就好。”顏樂極快的穿好鞋子起身,輕笑著拍拍顏陌的肩膀,感謝他后她轉頭去看著盼夏,不敢相信的再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么,師傅來了?”
“是,白易皇子就在外面等著。”她一邊說一邊點頭讓顏樂相信她。
顏樂的眼里出現了些盼夏不懂的情緒,但顏陌看懂了。她笑得很是狡黠,就好似今晨在街道上她逗小攤販一樣。
顏樂笑著走出屋去,她就站在門邊,喊著站在廊之下的白易,“師傅。”
白易緩緩的轉回身子面向她,對著她溫柔一笑,對她極為標準地行了一禮:“見過公主。”
“師傅又見外了。”她笑著小跑下去扶住他要繼續俯下的身子。
白易眼里的得逞一閃而過,他眼神撇過顏樂扶著自己的手,故意反將她的手抓在手里,緊張道:“聽聞公主的胳膊受傷了,可是在這只?”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指尖,卻輕輕的抬起她的胳膊。
顏樂極不喜歡他的觸碰,她想將手收回卻發現自己的力氣遠比他小,在殿上都掙開不過他,自己此時受傷,力氣更是敵不過。她只能用言語阻止他的動作:“師傅,我的胳膊不能太抬高,你先放開,不然難受。”
“是白易魯莽了。”他故意頗為傷情一笑。
顏樂嘴角的笑有些掛不住了,自己面對他,開始有些吃力了,就像妖精對妖精,自己這道行好似不太夠,總是被動!不行不行,自己要占主導地位。
“師傅你怎么又叫公主了,不叫靈惜了?”她笑得極為親切。
“喚公主習慣了。”他覺得她可以是顏樂,但已經不是武靈惜了。
“那隨師傅吧,師傅自在最重要。”她說著往前邊的涼亭看去,“師傅,我們到亭下去坐坐如何。”
“好。”他的笑意更深,她不愿邀自己入她的閨房,只愿與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相處,那更有利于流言的傳播。
“師傅,我手傷了,可不能下棋了。”她看著空落落的石桌,莫名心虛的開口。
“公主是想借機偷懶嗎?這可才與我學了一次。”白易好笑她竟然如此沒耐性。
“但是師傅,學著有些枯燥呢。”她微蹙著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對耗時間的事那么不情不愿。
“公主可愿讓白易以另外一種方法教你。”白易卻是格外的有耐心,他想顏樂覺得中規中矩的教學太無聊,完全可以換個教法。
“好呀,我喜歡新鮮的玩意。”看繞不過,顏樂只能配合。
“那公主命人去取棋來吧。”他故意以轉身之姿去看身后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目光,他心里雖然是不解,但表面仍然是一貫的儒雅謙和。
顏樂答了聲好,對著跟著他們,也已經走進涼亭的盼夏和顏陌說:“盼夏,麻煩你去取棋,顏陌你可以幫幫盼夏嗎?”
“是,小小姐,盼夏這就去。”盼夏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歡快,極開心的離了涼亭,取棋去。
顏陌稍作遲疑,但想到顏樂好似并無威脅,淡淡的答了個“好”后跟著盼夏而去。
白易有些恍惚,他在宮里那時還以為顏樂是裝模作樣之人,是要在外人之前建立一個賢惠淑德的形象,但沒想到她和她家里下人的相處模式也是如此平等。
“公主對下人真是極為有禮。”他第一次看不明白一個人。
“在我的眼里,沒有上下,沒有尊卑,大家都是一樣的。”顏樂答得很理所當然。
“公主這種極難得的品質是哪里學來的,聽聞公主是被惠淑公主的舊人救下的。”白易真是不解顏樂這十二年下來,現在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心理。
“這樣的品質沒什么難得的,只是從小沒有陳舊規矩壓著,對人都平等罷了。救我的舊人我說了師傅你也不認識的,有機會的話,我直接給師傅引薦如何?”顏樂說的很是平淡,但她的笑容卻越發的有深意。這白易柔情膩膩,仿佛與祁琰的溫和有著幾分相似。
“白易很是期待公主所想引薦的這位舊人,只是不知這位舊人現在何處,怎么好似消失了似的。”他說著很似不再意,將石桌上的落葉一葉一葉地撿干凈。
“我也在奇怪,為什么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她的語氣輕挑著,說得很是疑惑,好似一個不知情的無知少女。
“公主不必過慮了,許是重逢時機未到。”他終于抬眸去看她,眼里盡是溫和,他真是越來越是好奇,于顏樂,蘇祁琰在她心里是怎樣的存在。
“借師傅吉言吧,對了師傅,你怎么知道我受傷了?”顏樂不解,白易住得那樣偏,梁依萱鬧也傳不進他耳里吧。
“依萱公主跑到我院子去了。”他說完這句故意停頓。
“恩?那可說了什么?”顏樂貌似懂了梁依萱那句狐貍精的意思。
白易看著顏樂由疑惑慢慢恢復平靜的小臉,一直沒有開口,他故意在盼夏和顏陌到來時才緩緩說:“依萱公主說,如若可以,讓我與你在一起,她和穆統領在一起。”他的聲音很平靜,好似在說著平常的事情,但是卻將眼里的柔情無限擴大著。
顏樂不逃不躲的直視他的眼睛,臉上綻放出一抹極為大方的微笑,她搖著頭一副極為無奈的說道:“依萱表妹說得過火了,師傅別在意,再見面我替師傅討個公道,這無端端的事情扯上了你。”
“并不無端端,依萱公主是看得明白之人吶。”白易故意極曖昧的看著顏樂,他最懂人心了,他知道自己今日這走的這一遭,說的這番話,在這兩位下人面前演的這場戲,足夠將那謠言坐實!
顏樂的心里同樣也笑著,這白易是打算將這專情男子的形象樹立到底了,比起在皇奶奶那,在宮殿上,越來越有過之無不及吶,看來他已經有了什么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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