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易看著她突然放下手,以為她肩膀疼的抬不起來,按照情報她還受著傷。
“嘿嘿,無事無事。”顏樂難為情的笑著,她會突然放下要去撐臉的手其實是因為她今日摸了胭脂水粉,這臉精貴著,不能碰,妝容會花掉的,那樣會被笑話的。
“坐這么久了,許是乏了吧。”白易繼續關心她道,他心里開始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個念頭受這位依凝公主的啟發。白易將手伸至顏樂面前,將他之前有禮謙和的語氣轉為溫柔關心,“我扶你起來伸展伸展。”他的手便這樣伸著等著她握住他。
顏樂下意識的微蹙眉毛,但她又極為警惕,她讓自己放松心態,既然要將自己作為誘餌拋給他,那戲便要做足些。但她也極為聰明,她握住之處是他的手腕,兩人肌膚之間隔著衣物,不至于被旁人以男女授受不親眼光看待。
白易眼里掩藏著得逞,他似無意似的瞥過顏樂身旁的梁依凝,他知道她會再也掩飾不了她對顏樂的妒忌。
皇太后和惠淑終于思考好下一步棋局,她倆抬頭已經看見顏樂起身到旁處去了,她看著顏樂在一旁擺手放松肩膀,好笑道:“小靈惜,你身子骨怎么比我這老人家還不禁坐呢。”
惠淑以為顏樂是因為有傷在身所以才會比旁人更不耐累些,替她和皇太后解釋道:“母后您見諒,靈惜身上還有著內傷,大夫叮囑了別勞累。”她望向又重新坐回來的顏樂,“你累了便休息一會,別又傷了身子。”
皇太后緊張的關心顏樂,將她上下大量一番道:“你這弱小的身子板還受內傷,嚴不嚴重,不然讓太醫來給你瞧瞧。”
顏樂超怕又看一位大夫,又得多喝兩碗藥,果斷拒絕皇太后的好意,“皇奶奶可別,病疾最忌看兩位大夫了。”
“內傷??”梁依凝不解道,“這是習武之人才會受的傷,難道表妹會武功,還會運行內力?”
顏樂轉頭笑得開心的看著漂亮表姐疑惑的眼神,有些得意道:“我從小便練武了,還算小有成救,漂亮表姐,等我好了我可以帶著你飛檐走壁。”她開始幻想著自己一身瀟灑的夜行衣摟著漂亮表姐的芊芊細腰,飛踏于碧綠的湖面,躍過極高的樹端。
“表妹的好意表姐心領了,表姐懼高處,恐怕沒法和表妹一齊飛檐走壁。”她心里有些無奈,武功于女子,是草莽才會有的保命之招,這表妹外表還算清新高雅,原來這骨子里的尊貴血氣已被磨光,竟然還想著飛檐走壁,那是盜賊才會的招數。
白易看出梁依凝已經對顏樂各種蔑與不滿,更加故意加重她對顏樂的嫉妒之心,他極為溫和的對顏樂道:“看來公主這些年過的也充實,學了些實在的。”
“實在,是挺實在,關鍵時候保命的招數。”她迎著白易溫柔的目光,毫無旁騖的與他對視著,她察覺到了,他在向旁人透露著喜歡自己的訊息。他改變了對自己與對常人無異的謙和,以柔情的眼神凝視著自己,向旁人傳達著兩人曖昧的氣息。
果然他很有問題。
白易輕嘆了口氣,以安慰之語氣道:“公主,你已經回家了,以后會有守衛保護你,不用再擔憂性命。”他的眼神溫柔得快可以掐出水來。
惠淑終于接收到了白易努力傳達給她的訊息,她輕咳一聲,將兩人從彼此的眼神中喚回來,道:“白易皇子說得是,靈惜你莫再擔心以后的安危問題。”這丫頭怎么好似陷進去了呢,雖然說這白易皇子也是俊逸非凡,但與那面色如霜的穆統領氣質截然不同,難道女兒的魂被這柔情的白易勾去了不成?
柔情于顏樂并不特別,也不新鮮,因為白易的柔情還不急祁琰的一半,更不及凌繹待她的半分,這于她來說已無誘惑力,也無蠱惑性,她只是說服自己,自己此時是羊羔,要順著獵人的意,才能迷惑他,才能找到他的軟肋。
她裝做乖巧得答:“白易和娘親說得是,靈惜以后有你們保護著。”她只看了母親一眼又將重新移會白易身上,她看著他故意無聲說著只想他知道的話語。
白易看著她紅潤的小嘴一張一合,將字的口型咬的極為易懂,他在心里將她的話默念出來:“白易質子,以后我可以保護你。”質子,她喚自己質子,她懂一個質子代表著什么,所以才會說要保護自己,不過她也真是可笑,她憑什么認為自己有能力保護他人。
他眼里漸漸有不知名的神色渲染開來,他不再開口,將目光轉回棋盤,看著皇太后已經下好她的棋子。
“白易,到你了。”皇太后如釋重負,她的棋下得越來越艱難了,這白易多日不見,棋藝漸長啊。她年邁些,所以反應慢些,疑惑道:“小靈惜,你在說著什么?皇奶奶顧著下棋沒聽見。”
顏樂笑著看向皇太后,搖頭道:“無事,皇奶奶,這棋您下得怎樣了,您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咯。”難怪還未開始便約定下到天明,看來下棋真的很費時間,不知凌繹此時在干嘛,會和哥哥在一起嗎?宮中那么多大臣,會不會又拉著他談親一番,顏樂想著莫名的笑了,她腦海里皆是凌繹被大臣們騷擾得頭疼的景象,沒辦法呀,誰叫我的凌繹這么好呢。
“你這小靈惜,還取笑上皇奶奶了,倒是你學會了嗎?我還指著你來做我的手下敗將呢!”皇太后感覺到,和這小丫頭聊天格外的輕松,她不會端著自己,與自己的關系有更像朋友,不會懼著自己的地位與年邁。
“呀,皇奶奶你這不是欺壓我嗎?暗示著我不能贏您。”顏樂的小嘴微微撅著,和皇奶奶抗議道。
“你這丫頭怎么像小媳婦撒嬌似的,看來得給你說門親事了。”她看著顏樂可愛的模樣,心下愈發喜歡,不過說完前面那茬,她才注意到后面那茬,“贏我,小靈惜你才觀棋半個時辰,就想贏你棋藝高超的皇奶奶了呀。”
“公主終于看懂了?”一炷香之前她還一臉迷茫地說著真真看不懂,這會便懂了?白易有些疑惑,他們兩人下棋不合常理,她一點基礎也沒,應該是看不懂的才對。
“恩,看不懂。”顏樂無奈的搖搖頭,她第一次感覺到智商嚴重的受挫。
白易被她小表情逗笑,揭她短處道:“公主還看不懂便想著贏太后了,太后在棋藝上可是有名的高手。”
皇太后驕傲的仰著頭,聽著白易夸獎她,認同的點著頭,不過她突然有了個她覺得很妙的想法,“小靈惜,不然你明日也進宮來,讓白易教教你,我們也可以早日比試比試。”
惠淑也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丫頭怕是低估了她皇奶奶對棋的執著,她溫柔的看向顏樂,帶著些許心疼道:“靈惜,這坑可是你自己挖的,娘親也護不了你了,以后你便享受著被你皇奶奶逼著學棋的時光吧。”
逼著,娘親這話說得讓她感覺怕怕的,她懊惱的皺眉,自己怎就學了哥哥的全部呢,連搬石頭都學了。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哪有什么時間天天進宮學棋。“皇奶奶,那您可千萬別太嚴厲,靈惜可愚鈍了。”
“哈哈哈,你這孩子怎么突然就自貶能力了呢,剛才要贏皇奶奶的氣魄呢。”皇太后好笑的看著顏樂眼里閃著無奈。
白易發現,這是從他見顏樂開始,第一次見她露出后悔的表情,自己在與她博弈的第一局算是贏了,她終于還是被自己擺了一道,他心情愉悅起來,安慰著顏樂道:“公主別怕,以后我教著你便是。”
顏樂欣喜的轉頭看向他,語氣輕快的反問他道:“白易你說的話可當真?”
“當真,只要公主愿意,可天天來尋白易下棋。”他溫柔的說著,故意當著梁依凝的面將笑容無限擴大。
梁依凝被白易邀請顏樂天天去找他的話語震懾著,因為在這之前,以交流棋藝為名常常登門拜訪他的二皇姐一直被以各種借口打發,拒在門外。
顏樂笑著低下頭去看棋盤,掩飾著眼里的狡黠與得逞后的開心,他這樣明擺著地對自己好,自己便正大光明的收下他的所有好。
白易不再托著棋局,他落下決定勝負的一子,宣告著他的勝利。
“太后,承讓了。”
“哎呀,還是輸了。白易呀,你的棋藝真是永無止境啊,每次我研究好對策來應付你,你便更改策略,靈活得不行。”皇太后過足了癮,滿足的回味著。
“白易下棋毫無定律,贏得也是僥幸。”于皇太后的贊譽,白易還是一如既往的以謙虛應對著。
顏樂顯示出她也頗為白易開心的態度,她幫著白易收下皇奶奶的稱贊,“白易,過謙便是驕傲哦,皇奶奶的稱贊你當之無愧。”
“表妹說得有理,而且白易皇子,你還要當表妹的師傅呢,能力自然是不低的。”梁依凝用她專有的語速,動聽的聲音說著,她的一顰一笑都極為耀眼,足以將在場人的注意力吸去。
顏樂也注意到這點,她算是寡言的,但她一開口便如花開百媚般讓人忽視不了,漂亮表姐真真是個優秀的女子,鐵蛋怎么就不喜歡她呢,可惜可惜。她強迫自己轉回思緒,望向惠淑。
“娘親,爹爹和大哥呢。難道還在大殿上嗎?”
“想是已經往這邊來了,大臣還得趕在午時前出宮呢。”惠淑看著外面的天,猜測著自己的夫君應付得如何了。
其實顏樂真正想問的是穆凌繹和武霆漠會去哪里,她有事想跟凌繹說,可娘親說在外面不許與他太親近,所以她便沒有直言。而且自己現在在乾寧宮,想必凌繹也來不了,只能今晚宴會上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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