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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得意不了多久

熊貓書庫    皇家小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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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賤人居然懷孕了?!”

  賢妃錯愕的望著蘇昭儀,陽秀公主似乎是被她的驚叫聲嚇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賢妃本就心亂如麻,聽見嬰兒啼哭,就好像火上澆油似的。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該哭的是本宮!”

  陽秀公主年紀小,不通人事,被她驟然恫嚇,只是更加害怕,哭的滿臉通紅。

  蘇昭儀有些尷尬,便對瑞香道:“還不把公主抱下去?”

  姜氏猛地抓起一只蓋碗,高高舉過頭頂,依她的本心,她真想把這只蓋碗摜在地上,摔它個粉粉碎。但她轉頭望到蘇昭儀平靜的目光,又覺得不妥,頹然將蓋碗放回道桌上。

  “我現在總算明白淑妃的心了。”她捂住臉,這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像把自己變成瘋子,都是被男人逼的!

  “姐姐,依我看,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當初田昭容有喜的時候,姐姐不還幫了她嗎?后宮總要有所出,不然就是嬪妃的無能。先皇的子嗣本就稀薄,到了皇上這一代,不能還像先帝一樣吧?如今皇上將近而立之年,膝下竟只有陽秀公主一個女兒,這事兒好說不好聽啊。”

  賢妃全然沒想到蘇昭儀會替沈韻真說話,她伸手到蘇昭儀額頭上探了探:“我看你是瘋了,居然替那個賤人說話。”

  田氏是正經出身的良家女子,又是通過選秀一層層選上來的,人品家世都無可挑剔,又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性子。雖然生下皇長子,可雖高位嬪妃從來都是畢恭畢敬。沈韻真怎么能跟她比呢?一個罪臣之女,滅了族的天煞孤星。

  當初把她送到皇上身邊,不過是想借她的垮淑妃罷了,現在淑妃死了,豈容得她還留在皇上身邊礙手礙腳?賢妃憤憤然呼出一口氣,這個女人可真是不得了,居然不聲不響的懷上了龍嗣!一個罪臣之女竟然還要被冊為良妃!

  “我不是替她說話,我是替姐姐著想,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沈氏也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姐姐真同她斗起來,恐怕會落得兩敗俱傷。”蘇昭儀撫上賢妃的手,勸慰道:“姐姐,皇上下旨讓各宮嬪妃向良妃道賀,我看就趁這個機會,冰釋前嫌吧?”

  冰釋?賢妃冷笑一聲,她怎么同她冰釋?若不是沈韻真設計陷害,她手下的那些守衛何至于受罰。皇上若不是為了討好沈氏,又怎么會把她幽禁在昭臺宮?這些恩恩怨怨,難道是說解就能解開的嗎?

  “她不過是個罪臣之女,要求和,也得是她來求本宮。”

  蔥褲似的指甲輕輕點在白瓷彩繪茶碗兒上,發出嗒嗒的聲響。她之前要內府給她預備的蔻丹還沒送過來,進來沒東西染指甲,總覺得光禿禿的。內府呢些奴才慣會看人眼色,當初淑妃被囚禁,他們見賢妃獨大,便都跑來討好。如今賢妃被關了禁閉,他們就連日常用的東西都不按時送來。

  可那又如何?賢妃挑挑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她在宮里的日子再不如意,她也是姜家的嫡出大小姐。背后母家勢力雄厚,不是沈韻真這種草民罪臣能比的。

  “你看著吧,她得意不了多久了。”

  蘇昭儀愣了一下,賢妃這話乍一聽像是咒罵,可她深知賢妃是個喜歡話里有話的人。這樣一想,心里便生出些寒意:“姐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賢妃嗤嗤笑了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她:“聽說信王今日入宮了?”

  蘇昭儀點一點頭:“是,聽說是來請旨賜婚的,只是不知信王看中的是哪家的姑娘。”

  “信王好眼力,看中了我二妹,我那二妹眼高于頂,想必普通人她是不肯嫁的,非得是信王這等出身的親貴,才能入眼。”賢妃瞥了蘇昭儀一眼:“我爹已經同意了這門婚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看皇上點不點頭了。”

  這門婚事不同尋常,是親上加親。姜家和信王府若連在一起,無疑是強強聯手,勢力必將做大。蘇昭儀轉念又有些詫異,皇上心里最不喜歡信王,和信王結親,總有些刻意跟皇上作對的味道。賢妃聰明絕頂,應該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這可是金玉良緣吶,信王爺是大齊血統最高貴的親王,二小姐若以一庶出的身份做正妻,那可真是…”蘇昭儀頓了頓,后面兩個字有些不妥,她一時不知怎么說出口。

  賢妃見她面露難色,便淡然笑笑:“有些高攀…”

  賢妃雖然笑著,但蘇昭儀又怕賢妃心里不高興,便道:“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有什么?”賢妃不以為然:“二妹是庶出,又是個藏頭縮尾的,就連家父也不喜歡她。如今能嫁給信王就是高攀,我也不怕人們說我姜家攀高枝兒,呵呵,說句不怕你惱的話,這樣的高枝兒,有人想攀,還未必能攀得上呢。”

  蘇昭儀沒說話,賢妃這話雖不是在針對她,但叫她聽起來,心里還是有些反感。她原本是來請賢妃一同去慶賀沈韻真封妃的,但見賢妃并沒有一同去的意思,便起身回宮去了。

  蘇昭儀原本對沈韻真封妃沒什么感覺,沈韻真是皇上喜歡的人,別說是封良妃,就算是封宸妃也不奇怪。讓她奇怪的是賢妃,這個人從前是何等的眼高于頂,如今竟然屈尊跟沈韻真這樣一個小小的醫女教起勁兒來了。

  “知夏,你有沒有覺得今日賢妃有些奇怪?”

  知夏略想了片刻,點一點頭:“主子,是有點奇怪。往常不管發生了什么,賢妃娘娘總是沉得住氣,今日總感覺陰陽怪氣的。”

  蘇昭儀止住腳步,連知夏都看出來了,這說明她的判斷沒有錯。可賢妃為何這樣浮躁,她又想不通。

  她才回宮沒多久,賢妃便遣瑞香送來一個錦盒,錦盒中放著一個檀木做的機關盒。輕輕搖晃兩下,里面放著什么東西,分量不輕。

  “這是什么?”蘇昭儀問道。

  瑞香笑笑:“回昭儀,皇上罰我家主子禁閉昭臺宮,無召不得隨意出入。明日慶賀良妃,我家主子怕是不能去了,所以托昭儀給良妃帶一件禮物。紫檀木的小機關盒,是內府匠人的手藝,怕良妃娘娘覺得無聊,特意送她玩兒的。”

  知夏送走了瑞香,回到房中,蘇昭儀正擺弄著那只小巧的機關盒。

  知夏笑道:“主子,您怎么還玩兒這小孩兒的玩意兒啊?”

  “小孩的玩意兒?”蘇昭儀愣了一下。

  “是啊,京城的孩子都玩兒這個,只不過咱家老爺說,不許咱蘇家的少爺小姐們玩物喪志,所以不叫奴才們帶進來給您玩兒。”知夏從蘇昭儀手中接過機關盒放回到錦盒內:“奴婢小時候還玩兒這個呢,她們誰都沒有奴婢拆得快。”

  賢妃送個孩子的玩具給沈韻真,八成是諷刺她是小孩子的把戲。不過,這是賢妃與沈韻真之間的恩怨,和蘇昭儀無關。她現在就只對這個小兒科的盒子好奇,想知道里面到底裝的是什么東西。

  “你會拆?”蘇昭儀睜大了眼睛:“那你拆給我看。”

  知夏扁扁嘴:“主子,這是賢妃送給良妃的,咱們先拆開玩兒,這又算怎么回事兒啊?”

  “這里面還有東西呢,你拆開讓我瞧瞧。”她剛才就聞見這紫檀盒子里透著一股怪味兒,潮乎乎的,像是泥土的味道。

  知夏拗不過她,便端過一盞燈,坐在燈下拆機關盒,她入宮后,便從沒碰過這些玩意兒,手法早就生疏了,拆了半天才拆下三五片。

  “快好了。”她抽出一個短木條。

  “讓我看看里面裝的什么!”蘇昭儀伸手去搶。

  知夏抓的緊,蘇昭儀只搶到一條長木片,她用力一扯,反倒把機關打開了。引入眼里的是一團黑乎乎的,互相纏繞的東西。她兩個雙雙驚叫一聲,將機關盒摜在地上。

  盒子里慢慢爬出一條一條肥碩的蚯蚓,肉呼呼的糾纏在一起,一伸一縮,很是惡心。

  “快打死!快打死!”蘇昭儀驚叫著跑開。

  小太監們大著膽子,用笤帚簸箕將這些蚯蚓收走,總算是救了她倆的命。

  蘇昭儀和知夏兩人面對面坐著,驚魂未定。

  蘇昭儀一把將錦盒打翻在地:“送的什么鬼東西!嚇死我了!”

  知夏忽的一哆嗦:“主子,有問題!”

  蘇昭儀扶著一起一伏的心口:“什么問題?”

  知夏壓低聲音,試探道:“您還記得嗎?賢妃說過,良妃得意不了多久了。”

  蘇昭儀點一點頭,心頭隨即便是一驚,她惶惑的望著知夏,感覺一股冷意從腳底涌向頭頂。賢妃嫉恨沈韻真,說不定會對她的孩子下手。倘若打開機關盒的不是自己而是沈韻真,一個有身孕的人怎能受得起這樣的驚嚇?倘若她受驚過度動了胎氣,后果不堪設想。

  “她想打掉沈氏的孩子?”

  知夏咬咬嘴唇,賢妃和良妃之間的矛盾與她無關,能讓她擔心的,唯有她的主子蘇昭儀。若蘇昭儀真的把這件禮物帶給良妃,勢必害了良妃的孩子,如此,良妃必然要與蘇昭儀交惡。

  好一招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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