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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斗智斗勇

熊貓書庫    進擊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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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水月癱倒在椅子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像是已經認命了。

  齊重玉很享受她這副表情。

  貓捉老鼠的樂趣便在于,看著老鼠不停地逃,逃到無路可逃,最終絕望認命的時候。

  兩人靜靜對視了片刻。

  “你跟我回京都,我不會殺你的。”齊重玉寬宏大量道。

  顧水月歪著腦袋看著他,嘴角突然扯出一個怪異的笑,用口型說出了幾個字——我不會認命的。

  齊重玉神色一凜,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逃出了他的掌控。

  顧水月突然扯亂了自己的衣袍,沖到了窗戶處,朝著外面喊道:“非禮啊!”

  顧水月這一系列動作很快,齊重玉根本沒有時間阻止,很快的,門便被推開了,一群人將這房間圍得水泄不通。

  刺史公子一進來,顧水月便一臉驚惶地沖到了他的身邊,驚恐道:“公子,他非禮奴家,他根本不是什么道長!”

  齊重玉黑著臉站在那里,根本無從辯駁。

  齊重玉被趕出了刺史府,被人啐了一口‘登徒子’,刺史府的大門便猛地關上了。

  跌倒一次還情有可原,但是從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齊重玉就必須得反省自己了。

  齊重玉站起身,面色陰沉地盯著刺史府的大門,下一次,他絕對不會給顧水月逃跑的機會了!

  顧水月在刺史府里呆了整整三日,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但是,她不能一直躲在這里了,若是再繼續留下去,她極有可能作繭自縛。

  顧水月決定鋌而走險,從西川逃出去。

  這天夜里,趁著夜色正濃,顧水月便悄悄從刺史府的后門溜了出去。

  這兩日,她已經從刺史公子的手里拿到了路引,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齊重玉猝不及防間逃出西川。

  顧水月靠著兩條腿走到了西川的城門口。

  顧水月仰著頭看了一眼巍峨的城墻。這堵城墻,就像牢籠一樣,將她困在里面,但是,外面的人也同樣進不來。

  顧水月走了過去,對著昏昏欲睡的守城將士道:“我要出城!”

  “大半夜的出什么城,不會是什么強盜土匪…”收成僵尸嘟囔道,再看到顧水月的臉時,聲音便戛然而止了。

  生得這般容貌的人怎么可能是強盜土匪呢?

  顧水月將袖子里藏著的路引,拿了出來,遞給守門將士看:“我有急事,想要出城,就請這位大哥幫個忙。”

  顧水月漂亮的眸子里滿是哀求,守門將士很快心軟了。

  厚重的城門緩緩地打開了一個口子。

  西川城外的冷風吹了進來,吹到顧水月的臉上,像是帶來了新生一般。

  顧水月迅速從打開的縫隙間鉆了出去。

  西川城外是無邊的曠野。

  顧水月背著小包袱,走在這曠野下,心情也輕松了許多。

  顧水月不敢放松,走了整整一夜一日的時間,走到就近的鄉村里,宿了一夜。

  若是這般,齊重玉還能抓得到她的話,她也只得認命了。

  顧水月睡了一夜,當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農家的女主人便走了進來道:“姑娘,就算受了氣也不該獨自離家出走啊,從西川到這里,那可是幾十里路,如今戰爭起,這一路上就更不安全了,也是你命大…”

  顧水月聽著婦人絮絮叨叨的話,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她抬起頭,就看到門口處有一人逆光站著。

  齊重玉的臉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半是寵溺半是責怪道:“這位大姐說的對,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就成了鰥夫,我們的孩子就成了孤兒了。”

  顧水月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農婦瞧著人家夫妻要說親密話,便識趣地走了出去。

  齊重玉坐在了顧水月的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還跑嗎?”

  顧水月搖頭:“不跑了。”

  “你不是從不認命嗎?”齊重玉臉上的嘲諷更甚。

  她顧水月是不認命,那是因為她之前并未遇到比齊重玉還難纏的人!

  顧水月此時意識到,要與齊重玉硬碰硬,從他手里逃出去已經無可能。她唯一能逃走的可能便是齊重玉自動放了她!

  “此時才決定不跑了?”齊重玉咄咄逼人道。

  顧水月垂著眸坐在那里,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她的眼眸里已經含著淚水,‘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顧水月哭得十分傷心,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白皙的臉上很快掛滿淚痕,淚汪汪的,水潤的眸子通紅,哭得是肝腸寸斷。

  齊重玉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以防顧水月再耍什么花招逃跑,全身已經繃得緊緊的,隨時準備對這女子出手。他唯一的沒想到是這女子居然大哭了起來,哭得他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很快冷靜下來,冷著臉道:“你在哭什么?”

  “哭我的命怎么這么苦。”顧水月帶著哭腔道,“無端成了人質,被關在了云王府中,剛從王府里逃了出來,又成了朝廷欽犯,我只是想見我夫君一面啊,怎么這么難?”

  “你要見的夫君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反賊公孫奕。”齊重玉道。

  顧水月錯愕地瞪大了眼睛,睫毛上尚且掛著一絲淚珠:“反賊?”

  “公孫奕并沒有死,要在新州自立為王了。”齊重玉道,“這天下要亂了,受苦的是百姓,而你丈夫公孫奕在天下大亂這件事上可沒少出力,你,則是助紂為虐!”

  顧水月垂著眸不再說話。

  這在齊重玉眼中,便是認了罪。

  這也是齊重玉為何答應皇帝要來抓捕顧水月的原因。

  她的丈夫挑起了戰爭,致民不聊生。而她,則是幫兇。

  顧水月與齊重玉一起坐著馬車,朝著梁城而去。顧水月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顧水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從梁城到明州,再從明州到西川,最終出了西川。

  每過一座城,她都是九死一生。如今卻被齊重玉輕而易舉地帶了回去。

  顧水月不再看外面的風景,而是看向齊重玉。

  齊重玉已經習慣了她那哀怨的眼神。

  “你再怎么看我,我也不會放了你的。”齊重玉道。

  “我若是落在皇帝的手中,便是千刀萬剮,你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嗎?”顧水月哀怨道。

  “這不是你應得的嗎?”齊重玉反問她。

  顧水月絞盡腦汁想著自己干過的事,她手里沾滿了鮮血,但是每一次都并非她有害人之心,而是別人要她的命,她做出的反擊。她千想萬想,都不曾想出自己應得千刀萬剮的原因。

  齊重玉見識過顧水月的厲害,所以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兩人同乘馬車,一起用膳,一起睡…

  他們宿在明州的一間客棧里,顧水月坐在床上,手落在腰帶上,眼神卻瞟向齊重玉:“莫非齊公子對有夫之婦有興趣?”

  齊重玉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見她脖子上雪白的肌膚,齊重玉黑著臉出了門,將門狠狠地摔上了。但是腳步卻沒有響起。

  這齊公子還真像防賊一樣防著她。

  住客棧,門外都有個看門的,顧水月睡得十分香,一覺睡到天亮。第二日,看到齊公子眼睛瞎濃重的黑眼圈時,顧水月的心情便更加好了。

  “該上路了。”齊重玉黑著臉道。他抓過不少人,但是卻從未有一次像這般累過,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在整他。

  顧水月聞了聞自己的袖子,像是聞出了一股味道:“我要洗浴,洗完浴再走。”

  齊重玉太陽穴上的青筋抽了抽。

  “玉郎,你就知道趕路緊急,難道我連洗個浴也不行了嗎?”顧水月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淚,可憐兮兮道。

  很快引來了客棧外走過的人的側目。

  齊重玉咬牙切齒道:“能,怎么不能了?”

  于是顧水月又慢悠悠地洗了一個花瓣澡。

  她就算要死,也得好好折磨一下這個將她送上斷頭臺的人。

  越靠近梁城,齊重玉便越怕顧水月要耍什么花招。顧水月洗浴,隔著一層簾子,他便端坐在那里守著。

  水聲在耳邊響起,還有一股莫名的香氣在鼻間繚繞著,齊重玉眼觀鼻鼻觀心,心中卻騰起一股莫名的燥熱。

  這樣的日子再多幾日,他肯定會被這女子逼瘋的!

  齊重玉幾乎入定,顧水月才穿著煥然一新的衣裙站在他的面前。齊重玉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

  繼續趕路。

  顧水月這次倒是老實了,安安靜靜地坐在馬車里,惹來齊重玉三番兩次的側目。

  在齊重玉的再次投來目光的時候,顧水月突然抬起頭,朝著齊重玉露出一個嫵媚的笑。齊重玉怔了一下,冷哼一聲,便移開了目光。

  這一路上,顧水月所作所為并非單純地折磨齊重玉,她也大致了解了齊重玉的性格。此人聰明固執,也心善,嫉惡如仇。

  他心中認定了她是個惡人,除非扭轉這個觀點,否則就無解。

  “公子,給點吃的吧。”

  “我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求求公子了。”

  顧水月掀開馬車簾,就看到幾個年幼的孩子,手中拿著一個破碗,圍著他們乘坐的馬車,乞討道。

  這幾個孩子不過五六歲的年紀,衣衫襤褸,瘦骨嶙峋,裸露的手臂上布滿了傷痕,瞪著大大的眼眸,看起來可憐極了。

  齊重玉的臉上露出憐憫的表情,從袖子里取出了一些碎銀,想要放進那幾個孩子的碗里。

  在那一瞬間,顧水月幾乎可以肯定,她的生機來了。

  顧水月卻拉住了齊重玉的袖子。

  “這世上的乞丐這般多,縱然你有金山銀山,也給不完。”顧水月看向那幾個孩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兇狠起來,“別把好人當傻子!”

  顧水月生得漂亮,但是兇起來的時候,那張臉上多了一絲煞氣。那些孩子嚇得四散跑了。

  齊重玉的臉色很不好看,惡聲惡氣道:“云王妃果然與云王一般,為了私利,可以不顧天下蒼生!”

  顧水月臉色鎮定道:“齊公子,你給他們銀子并不是幫他們,而是害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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