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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親人(三)

熊貓書庫    空城風廖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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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白晨風連珠炮似的問題,林空空的腦袋瞬間短路,巴巴的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他確實說過需要已婚的身份,這樣好像就能說通了,一切也沒那么不可理解。

  “那好吧!我同意。”她這軟軟的一聲,完全是把自己賣了,這時的她還沒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么,那是夫妻,是一生一世的守護和責任。

  白晨風心一動,因為她的簡單,鼻子都酸澀了,他貼著她的耳朵熱熱的吹氣,叫著她的名,極紳士極正經的問:“蒙蒙,再說一遍你同意,好不好?”

  他話語里的小心翼翼和珍惜,讓林空空瞬間什么抵抗力都沒了,看著他清朗的眉眼,抬頭在他唇角印了個清淺的吻,柔聲道:“我愿意。”

  “小傻子…你怎么這么好騙?”他寵溺的問。

  林空空吧嗒吧嗒眼睛,一臉無辜的說:“原來你是騙我呢,害我都當了真。”

  “沒有,沒有騙你,讓你做我的妻,是發自真心的。”

  林空空不知自己等了這句話等了多久,似水流年,她的年華一點一點的逝去。這期間,她不止一次的懷疑過,也許自己永遠都等不到,可最終還是憑著心中那一絲執念,堅持到了今日。

  她低頭淺莞,隱隱間覺得自己似乎很勵志,不管生活給他們造就了什么,也不管命運替她決定了什么,她始終秉承著自己內心的想法,不曾放下,不曾丟棄。

  所以,即便是命運,也不能把她怎樣。心之所向,即便是弱小如螻蟻,也會所向披靡。

  白晨風看著她低著頭的樣子十分乖巧,雪白的頸線,頎長而美好,心里憐惜,在她頸上落下細細密密的吻,熟悉的體香入鼻,一時情難自制,含了她小巧的耳垂。

  林空空感受到他炙熱的氣息,“刷”一下紅了臉,趕緊往下鉆,臉貼在他胸口一動不動,兩手死死抱著他的腰。

  “呵…”白晨風看了她的模樣,十分喜愛,樂的笑出聲來,低頭在她發間反復的輕啄。

  “蒙蒙…”

  他低聲喚。

  林空空抬頭,眼睛燦若星辰,白晨風還是沒忍住,兩手鉗了她的腋窩,將她提了上來,低頭在她唇上輾轉。

  他伸手托著她的背,緩緩的揉,吻的格外情意綿長,誘哄她酥軟在他懷里。林空空被他摟得有些喘不過氣,想要躲開,卻被他扣了后腦,還懲罰性的咬了咬她的下唇。

  “小…白…”她艱難地發聲。

  白晨風也覺得不能再吻下去了,不然很容易擦槍走火,她的身體現在并不適合任何親密。想到這里,就意猶未盡的放開她,卻還是緊緊將她抱在懷里,濃墨般的黑眸里,滿滿都是情意。

  林空空有些害羞,她在情事上一向拘謹,而且,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親密了。她低頭不語,他則攬著她小聲說著情話。

  時光靜好,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他們還是不太成熟的少男少女,美好的年紀,戀人在側,呼吸吞吐的都是甜蜜。

  許久之后,林空空困頓了,秀氣的打了個哈欠。白晨風低頭用臉頰蹭了蹭她,溫和的問:“困了?”

  “嗯…有點兒…”

  “睡會兒吧!”

  “我這一天多數時間都在睡覺,你說,這樣下去,我會不會把自己睡成傻子?”

  白晨風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上,拉好被子,一邊出口擠兌:“明明就是傻子,哪里需要變?”

  “討厭!”她不悅。

  “你接連做了兩項大手術,身體虛弱,嗜睡一些也正常,多休息身體恢復的才快。”

  “是這樣嗎?”

  “當然。”

  “那好吧,我睡一個時辰,你記得叫我。”她的聲音迷迷糊糊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好。”

  “一定要叫,睡得久了,晚上會睡不著呢!”

  “好…睡吧!乖…”

  “嗯…”林空空在他的拍撫下,很快陷入沉睡。

  白晨風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喜歡,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她。他甚至希望時光如果能靜止,就靜止在這一刻好了。

  不是每個人都愿意接受愛情這種嬌貴的東西的,白晨風這樣的人尤其不愿意。起初,他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認為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唯一的。

  可后來,漸漸的一切都變了,秦杰曾說過:“一個男人如果愿意縱容一個女人,那么肯定是與愛情有關。而以你卑躬屈膝的情形來看,你已經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那時他還有些不服氣,即便他真的愛她,那也是他給的愛情,只要是他給出的東西,那他就有要回來的權利。

  最后真的發生了很多事,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他想過要與她一刀兩斷。可是,不管他如何掙扎,如何想要放棄,如何想法這種嬌貴的情感利益化、現實化,最終的結果都是徒勞。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他覺得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也不及她展顏一笑。為了能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寧可自己萬劫不復。

  他的世界里素來不揉沙子,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對于紀忠良的弒母之仇,他絕對不可能放棄。只是,如果沒了她,即便他復了仇,或是得到了整個世界,那也會是毫無生氣的一切,萬里冰封,日月同墜…

  他們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他想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人可以既是仇人,也是愛人。老天既然給了他們可以重新來過的機會,那他就再也不會錯過。

  雖然已經領了證,雖然她的身體最怕操勞,可他還是決定要辦一場簡單的婚禮,他不能讓她這樣不明不白的跟了他。

  既是簡單,就也沒有太繁瑣的東西要準備,婚禮就訂在三日后。婚紗的樣子他都選好了,她動了手術,身上留下巨大的疤痕,只能選最保守傳統的樣式。

  明天,會有人過來量尺寸,多個設計師一起趕工,大概兩天,婚紗肯定就能出來了。

  翌日,林空空在清早就被人提溜著量尺寸,她身上有疤,最怕別人看到,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

  白晨風在她身邊輕聲安撫,來量尺寸的人也一再保證,他們只是量下尺寸,不用脫衣服,林空空才同意的。

  她一量完尺寸,他便出去張羅婚禮的事項。孩子被保姆帶的很好,無事可做,只需要安心休養的林空空,就睡到下午才起床。

  午餐特別豐盛,阿香耐心的替她挑揀,保證葷素搭配。不能油膩,因為太油膩對手術后的傷口恢復不好,也不能太清淡,那樣沒有營養。

  一餐飯竟然吃了將近40分鐘,之后,一下午她都歪在臥室內的沙發上曬太陽。午后竟然下了一場太陽雨,陽光明媚,卻飄著絲絲風雨,你正是她喜歡的樣子。

  她將窗戶都開著,煮茶潑墨,倚樓聽雨。這樣閑暇的時光很適合她,她忽然想起一首詩,提筆寫了下來: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開落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我達達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晚上白晨風回來時,頂著星辰,也帶回絲絲縷縷的寒意。

  “回來了…”她淺笑著問。

  “嗯…”他低聲應,沒立即到她身邊,先是脫了外套,微微搓著骨骼分明的雙手,驅散身上的寒意。

  林空空沏了杯茶遞給他,看著他單薄的襯衫,蹙了秀氣的眉:“你怎么穿的這么少?外面很冷吧!喝杯茶先暖暖身子。”

  白晨風接過茶杯,低頭淺啜了一口,看她只穿著單薄的家居服,隨手拿了掛在衣架上的針織外套遞給她,溫聲道:“離我遠些,我身上涼。”

  林空空也感覺他進屋時帶來了一股涼氣,就乖巧的把針織外套穿在身上,又坐到小桌旁,開始寫字。

  白晨風飲完茶,感覺自己身上也變得暖洋洋的,才緩步走近她,溫和的問:“在寫什么?”

  林空空拿了詩稿給他,他看了看,語氣淡淡的:“怎么想起寫這首?”

  “今天下雨了,就臨時想起,這詩的意境很美。”

  “我就覺得意境不太好,詩名就能看出來,錯誤,還有這最后一句也不好…”

  林空空點頭:“這本身就不是寫花好月圓的。”

  “我這時卻只想要花好月圓。”他說著話,挽了襯衫袖,露出一截精壯的小臂,提了羊毫: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開落四月的柳絮翻飛這座小小的寂寞的城自有達達馬蹄聲響起我在等的,是歸人  林空空覺得他這隨意一改,整首詩就變了味道,意境已經完全不同,不過…她卻很是喜歡,就看著詩稿,甜甜的笑。

  白晨風寵溺的看她,同她閑話家常:“今天一個人都做什么了?”

  林空空側頭,模樣純真溫婉:“看書寫字,煮茶聽雨。”

  “呵…”他輕笑:“聽蕭蕭風雨,握閑書一卷,品香茗一杯,你倒是自在的很。”

  “怎么?你嫉妒?”她俏皮的問。

  “說來是有點兒嫉妒,因為我在外面忙了一天,片刻都沒閑下來。”

  林空空聽了乖巧的到他身后,輕輕替他揉按肩膀,嘴上卻在抱怨:“真不知你把自己搞得那么忙干什么,事情可以一件一件的做嘛。”

  聽了她的抱怨,他不僅不煩,還覺得特別溫暖,只低頭淺莞,眉目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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