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云無疑是很懂男人的,他們之間這種微妙的變化被她輕易捕捉到了。在她看來,愛情有時就像是男人和女人間的一場博弈,誰能征服對方的心,誰就贏取了愛情的主動權。
沒有男人會喜歡飛揚跋扈的女人,那些收獲到真愛的女強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也肯定有柔情似水的一面。懂得退讓,懂得包容,懂得示弱,懂得以柔克剛的女人,才最容易讓男人愛得不能自拔。
所以,當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出現在男人視線中的時候,他們會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她,幫助她。即使是一個平時看起來文弱瘦小的男生,在遇到一個他想要保護的女孩子時,也會立刻化身金戈鐵馬,氣吞山河的英勇騎士。
況且她喜歡的這個男人,那么優秀,那么強大,在她心中是像是神邸一般的存在。她除了努力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就只剩下示弱了。
“白晨風,我害怕…”她這話也不全是假的,有幾分是發自真心的。
“別怕,沒傷到致命的地方,不會有事的。”他難得好脾氣的安撫。
這是他第一次對左青云這樣說話,除了救贖還有安慰。這讓她心里一陣感動,也為他們關系終于又進了一步而感到欣喜。她在他懷里乖巧的點頭,像虔誠的信徒,只要他說,她便相信。
白晨風再沒說話只是抱著她上了車,把她放在座椅上的時候動作很輕、很柔。
左青云的心因為他的動作一陣狂跳,忽然覺得這個男人還是冷著臉好,因為他稍微溫情起來就會讓人招架不住。
仁愛醫院內,病患一如既往的多,噪雜的一切中,左青云卻只覺得安定,因為身邊有他。醫院內的就診過程很隱秘,專門的醫生,專門的檢查設備,讓左青云放下了擔心。
她一直害怕有人會認出自己,所以總是有些逃避般的過日子,如今自己中槍來了醫院,一不小心就會被警察找上門。
子彈正好打在她右肩骨下方,雖然不足以致命,取出的過程卻也十分痛苦。不知是她身體抗麻還是有其他原因,總之麻藥起的作用并不大,依然是錐心徹骨的疼。
她的手緊緊握著白晨風的手臂,不知不覺中指甲已經陷入他的手臂里。白晨風似乎失去了痛覺一樣,毫無反應,只是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抓著。
子彈被取出來后,左青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秦杰讓她的助理來替換白晨風,白晨風也感覺身心俱疲,跟著秦杰準備回去睡一會兒。
正要出門的他被左弘文拉住了衣角,仰著一張稚氣未脫的小臉,很認真,很執著的問:“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白晨風蹙眉,一時不知道他指的是那句話?
左弘文看他想不起來,先是委屈的嘟了嘟嘴,又很著急的說:“你說只要我不哭,遇事不慌亂,做個堅強的男子漢,就可以做你的兒子,是么?”
“為什么一定要做我兒子?”
“因為你救了我。”
白晨風卻覺得這件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這個孩子不怕生,又偏偏對他這么執著,一定還有其他原因:“我要聽實話。”
左弘文低頭看著地板,就在白晨風以為他可能不會抬頭了的時候,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他,目光堅定:“因為你強大。”
“強大?”白晨風反問,難道這么小的孩子就已經知道了世態炎涼,需要依附強者才能夠生存得更好嗎?
“只有跟著強者自己才能變強,才能保護媽媽和我。”
他的這句話很容易讓白晨風想起了年幼時的自己,那時候他跟在母親身邊,想的也是可以保護好柔善的媽媽。
如果后來母親沒有慘死,他們能夠相依為命,他想他不會淪為仇恨的犧牲品,成了一個只會復仇的工具。
他會像其他男孩子一樣,溫和良善,陽光純粹,會把喜歡的女孩子捧在手心,會把她照顧的很好。
腦海中她的臉頰漸漸清晰,清秀斯文,美好的有些不真實。只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中,隱隱流露出的依然是悲傷,很沉靜的悲傷。
他的心控制不住的一疼,字字清晰:“好,我答應你。”
左弘文大概是真的開心了,跳起來跑到左青云床邊,接二連三的說:“媽媽,媽媽,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
白晨風看著他小小的背影,輕輕挑動唇角,微不可察的笑了下。
秦杰送他回去的路上,氣氛沉默。白晨風知道他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很多話不吐不快,可他不開口,他便裝作什么也不 網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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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了許久的秦杰,見自家老板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只能挫敗的說:“你說咱們兩個現在算不算情敵?”
“不算。”
“怎么不算?情敵的特征咱們好像都具備了。”
白晨風被他說得來了興致,挑了眉頭問:“情敵都有什么特征?”
秦杰本來就是在顧左右而言他,這時被他問在面兒上,也只能硬著頭皮的胡扯:“
情敵就是因同一愛慕的對象而彼此發生矛盾的人。”
“愛慕同一對象?彼此發生矛盾?”
秦杰也知道自己扯的有些不著邊兒,就尷尬的咳了幾聲。
白晨風看了他的樣子瞇了瞇眼眸,卻不打算放過他,只語味深長的反問:“我和你幾時愛慕了同一個人,矛盾又在哪里?”
秦杰不回答白晨風就用眼神掃視他,最終他實在是抵架不住他的眸光,只好實話實說:“左青云…不算嗎?”
白晨風橫了他一眼:“你喜歡不喜歡是你的事,我自己心里卻十分清楚,我對她沒有絲毫男女之情。”
“你不要用這么酸的語氣和我說話,你說不喜歡人家,怎么還讓人家的兒子管你叫爸?”
“我只是覺得那個孩子和我幼時有些相像,既是同病相憐之人,大概就會多些憐惜之心。”
“咦咦咦…你不要和我說,你跟那個小孩子產生共鳴了。”
“這有什么奇怪?”
“這是沒什么奇怪,只是…”
“什么?”
秦杰壞壞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羊脂白玉般的白牙,十足十的吊兒郎當:“對于我這種只和女人,還是美女才能產生共鳴的人來說,你的愛好我實在是理解不了。”
“嗤!”白晨風冷笑一聲:“你確定要和我在這胡扯?”
秦杰聞言清了清嗓子:“本來是有很多話想問你,不過這時候卻感覺…有些不好說出口。”
“沒想到還有你秦少爺難以啟齒的時候?”
“我也是個普通人,臉皮沒厚到刀槍不入的地步。”
“難得你還有自知之明。”
秦杰本來是打算讓他問自己,誘餌放了,鋪墊也做了,可人家生生的就不讓他引的這條路上走。
思來想去,很多事壓在心里不吐不快,再沒有別的辦法能解決,只能實話實說:“你心里有幾分喜歡她么?”
“沒有。”白晨風回答的很干脆。
秦杰卻陷入沉默,糾結的表情怎樣也掩飾不住。白晨風了然:“我以為你玩世不恭都習慣了,不會再對誰動真心。”
“還稱不上動真心,卻也是做了糊涂事。明知兩個人都沒有幾分真心,卻還想著能夠互相做個伴,到頭來變成了笑話。”
白晨風靠在車座上,對秦杰鬧出的笑話絲毫不感興趣。想到剛剛自己心中升騰起的陌生情愫,雖然不是喜歡,似乎也有些不由自己控制。仿佛在他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跟著她的情緒在變化。
如今清醒過來愈發覺得左青云城府頗深,擅長算計人的心理,一不小心便會被她掌控,不知不覺就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從沒想過要和她有什么牽扯,更何況是相伴終身?只是,我從不欠人情,而她卻接連兩次賣了天大的人情給我。”
秦杰心里說不出的古怪,總覺得如果以后他們三人在同框,自己肯定是最尷尬的那個:“經我鑒定,左青云這紅顏禍水的名聲肯定是要坐實了,除了離開擎天,恐怕已經沒有更好的出路。”
“你覺得她是怕被別人說成是紅顏禍水,還是更害怕以后會無依無靠?”
“讓她后半生衣食無憂也不是什么難事,養著也就是了,總比讓她繼續留在擎天再生出些是非的好。”
白晨風點頭:“這也正是我擔憂的,雖然不能確定她一定會動歪心思,但位高權重之人若是心術不正,后果自然不堪設想。既然你也這么想,那就著手安排吧!”
秦杰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要想找個能替代她的人,還真是不大容易。”
“這是自然的,不然你也不會每天對著我喊打喊殺,完全是一副要累死的模樣。”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左青云不是這么喜歡玩弄心術,在商場上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自認為就能力方面來講,她比我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白晨風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能力差還可以教,心術卻是怎么也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