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晨炎帶著一班在“擎天”不得勢的老頭子,拿著股份轉讓協議,浩浩蕩蕩出現在白晨風辦公室的時候,白晨風和秦杰正在下象棋。
棋局才剛剛開始,秦杰得了先手,支了炮,洋洋得意的說:“兵貴神速,我搶先入局,這局看來你輸定了。”
白晨風緩緩地落了馬,很悠然的回:“臨殺勿急,穩中取勝。”
白晨炎看兩人對他完全無視,也不急,就做出了一副觀棋的姿態:“寧失一子,不失一先,失去了先機,還真是勝算不大。”
白晨風對自己這位陰險毒辣的哥哥絲毫不畏懼,勾了勾薄唇,諷刺的說:“先機占盡,卻還是謹慎些好,棋語云:‘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當年白家在a市獨大的時候白晨炎就清楚,在他們三兄弟中,他最大的競爭者不是老大白晨光,而是三弟白晨風。因為他這個弟弟平時話不多,也不太招父親喜歡,可是心中卻有丘壑。
不僅在無形中有了自己的勢力,羽翼漸豐,手上功夫更是一等一的好。當年白晨光曾組織過幾次人暗殺他,最終都失敗了。
就連父親都說,老三雖然看似不顯山露水,其實實力最強,腦子好用的同時,還有萬夫莫擋之勇。他們三人爭鋒,老大和老二只有聯手,也許還有幾分勝的把握。
當時他年少輕狂,覺得父親的話有些言過其實。老三雖然是個實力強勁的對手,但是論心計智謀,只怕比自己還要差些。只要謀劃得當,先讓老大和老三爭個魚死網破,那他坐收漁利也就可以了。
白晨光是典型有勇無謀那一類的,在他幾番挑撥下,就和白晨風勢不兩立,明里暗里的兩人可以說斗了無數次。他則在一旁冷眼旁觀,看著白晨光一次次踢到鐵板上,然后惱羞成怒。
就在他還沉浸在和他們內耗的時候,父親遇襲,白家被清查,他和白晨光都沒逃了牢獄之災。百年大廈,一朝傾覆,整個白家唯一可以全身而退的,就只有他這個好弟弟。
不得不說他很有戰略眼光,知道聯系紀忠良,一招釜底抽薪用的不可以說是不高明,即使是狡黠如許的父親,也是防不勝防。
最終紀忠良吞并了原來白家的產業,在a市獨大,而白晨風也有了可以創立“擎天”的資本,他們算是合作共贏了。
可是好景不長,紀忠良也沒逍遙多長時間,就又被白晨風算計,紀家徹底沒落,自己也身陷囹圄。截止到目前,白晨風都是這一項,權力和金錢游戲中的贏家。
風水輪流轉,你踐踏著別人享受了這么久,也該嘗嘗失敗的滋味了,思及此處,白晨炎諷刺的笑道:“三弟,你這下棋的技術還是我手把手教會的,勝負自然在哥哥心里。”
白晨風依然不看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盤上,局勢一片大好,連車重炮臥槽馬,已經讓秦杰毫無招架之力。
秦杰一把推了棋盤,氣急敗壞:“你就不能下手留點兒情面,每次都把我這老將堵在城里往死里打。”
白晨炎伸手拍了拍秦杰的肩膀,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教育:“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不了卷土重來,只要有命在,那勝負也就未可知。”
“嗤!”秦杰冷笑一聲,伸掃了肩膀兩下,對著白晨風說:“你這辦公室,幾時變得什么人都能進?”
語畢,還用眼神掃了掃那一群早該進棺材的老骨頭。秦杰的行政手腕得白晨風真傳,向來冷硬,這群人一向對他是很懼怕的。
白晨炎也不看秦杰,只到旁邊沙發處坐下,慢條斯理的。那群老頭子又一股腦兒的全站在了他身后,端端是狐假虎威。
白晨風這才把眼神轉向白晨炎,四目相對,沒有中子禮樂》曾說: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以勢相交,勢去則傾;惟以心相交,方成其久遠。古人都知道的道理,二哥,你怎么…都不知道?”
“漂亮話誰都會說,只是,人心是最復雜難測的東西,你憑什么認為你以心相交,就能換來別人的真心相待?”
“我相信。”
“呵…”白晨炎冷笑一聲,“我沒想到你從吃人的白家長大,還能這么幼稚。你以前對我們,可比這心狠手辣得多。”
白晨風清冽的眼眸中,歷光一閃,“那是因為你們…不配!”
“我們不配,那他就配了?”
白晨炎語氣挑釁,惹的秦杰想動人,兩人倒是劍拔弩張起來。白晨炎打量著秦杰,十分嫌棄:“你還不配跟我動手,因為,你是個花架子。”
“你說誰是花架子,別在那唧唧歪歪,有本事就用拳頭說話。”
白晨風這才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晨炎:“你來這不會是因為拌嘴吧!你手上那個所謂的股權轉讓協議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來通知你,以后‘擎天’要易主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很有新意,說來聽聽。”白晨風示意秦杰坐下,兩人支開棋盤又開始下棋,完全是聽故事的模樣。
這個舉動讓白晨炎的眼神更加陰翳,他冷笑一聲,心里想的卻是,不知道你維持這樣目中無人的狀態還能多久?
“這份股權轉讓協議中清晰注明,你將名下所有的股份移交給我,這里以后與你就沒有關系了。”
白晨風落子的手停都沒停,依然很準確的落在應該落的地方,語氣諷刺:“單純的那個人是你,你以為我的股份只需要一個簽名,一個手印,一個見利忘義的委托律師,就可以得到了?”
白晨炎蹙眉:“我已經調查過了,你在股份這里并沒有嚴格管控,得到了你委托律師的支持,這簡單的一個簽名,一個手印,就可以得到你所有的股份。”
“你怎知那個手印就是我的?”
這個問題讓白晨炎一怔,他得到股份轉讓協議的時候,內心控制不住的狂喜,以至于并沒有在手印方面多做思考。
而且即便是他思考了,也沒有可以比對的信息,他并沒得到白晨風的指紋。他的內心很確定,左青云沒有膽子出賣自己,所以,是他操之過急了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
“呵…這意思你都聽不懂,那看來這幾年的牢獄生活,已經把你的智慧磨沒了。”
“不可能,她沒有那么大的膽子,她就不怕得罪了我,以后都不能安生?”
“你們之間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左青云這個人我是護定了,誰都休想傷她分毫。”白晨風說到這里停了停,復又說:“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這里是s市,我的地盤,我覺得你這個人總會給人惹麻煩,所以決定替、天、行、道。”
白晨炎從白晨風的眼神里就確定自己被左青云耍了,他的眼睛微微泛了紅色,閃耀著嗜血的光芒。語氣也仿佛帶著寒冰利刃:“我竟然敢來,就一定有自己的籌碼,絕對可以全身而退。”
“你的后臺不就是白景奇嗎?在你來的路上,我已經派人去接他了,而那些屬于你的人,一個個都是紙老虎。我不得不警告你一句,兩方開戰,要想取得勝利,那就一定要旗鼓相當,而你們現在有這個能力嗎?只有滿腔的熱情而已。”
白晨炎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白晨風,你難道想弒父?”
“弒父這樣的罪名我可不敢背,再說他也不是我父親,只不過是個兇手而已。當年僥幸逃得一死,多活了這幾年,已經算是白賺的了。”
白晨炎得意的神情不見,兩眼只余下頹敗之色,他陰狠的說:“你就不怕我抱負左青云那個賤人?”
“那也要你能離開擎天大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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