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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寂寞的牢(二)

熊貓書庫    空城風廖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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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青云在見到白晨風一反常態,有些失魂落魄的時候,就知道一定和紀蒙蒙有關。他生得一副冷心腸,除了紀蒙蒙,又有誰能入得了他的眼?更遑論是讓他連工作的心思都沒有。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總裁的私事,也會被大家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所以,左青云一頓飯的功夫就了解到,白晨風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

  紀蒙蒙走了,那也就是說他們分手了,終于分手了,能等來這一天,天知道她花費了多少心思,期盼了多久。她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拿了早就準備好的文件去辦公室找他。

  她如今在“擎天”的職位已經非常高了,僅次于秦杰,是名副其實的三把手。所以,她去白晨風的辦公室,暢通無阻,根本就不需要通報。

  進門后發現,那人竟然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他睡著的樣子很安靜,陽光跳躍在他的臉上,是暖暖的模樣。這與平時冷冰冰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左青云放輕腳步,拿了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肩上,然后就坐在他對面,靜靜的看他。感覺這樣的時光很好,很好。

  小睡一會兒的白晨風,眉頭蹙了起來,仿佛夢里經受了什么不好的事,一雙眼倏的睜開。

  他的瞳很干凈,甚至在初初睡醒時還有一絲懵懂,左青云的心就這樣被撞了一下,變得柔軟萬分。只是那懵懂也只有一瞬間,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左青云認真的看他,發現只是短短幾天而已,他就消瘦了許多。往常像黑曜石一般透著光澤的瞳孔里,如今只剩下一片灰敗,透著些心如死灰的落寞。

  她的心控制不住的一疼,她想她是真的愛上了,不然不會因為他的現狀就痛苦成這樣。

  “你怎么在這里?她們沒告訴你,我的辦公室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隨意進出么?”他煩躁的扯了肩上的外套,丟在一旁。

  左青云看他的行為一時有些捉摸不定,也不知他是心情煩躁,還是在拿外套出氣,索性就裝作沒看見。

  “抱歉,我這有份應急的東西需要您過目,看您正睡著,就沒好打擾。”她把文件放到白晨風的辦公桌上,又關心的問:“您臉色很不好,要不要休息幾天?”

  白晨風不回應她,只疲倦的揉著眉心,最近總感覺頭痛,一個好覺都睡不了。一睡下就聽到林空空在他耳邊,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聲音很小卻帶著些顫抖,像是很害怕、很需要他,讓他心疼難忍。

  他睜開眼想看看她,入目的卻只有滿室空落,他睡不著,把戒指拿在手上,反復的看。疲倦時再閉眼,依然會聽到同樣的呼喚,他一度以為自己患了幻聽,或是染上了心理疾病。

  左青云委委屈屈的瞅他一眼,發現那人眼神只在文件上,壓根兒看都沒看她。她就這么不討他喜歡?連個眼神都吝惜給她?不由的自信心有些受挫。

  “你給我看這文件,是什么意思?”白晨風隨意翻了幾下文件,就扔在了辦公桌上。

  左青云這才看清封皮上的字,暗怪自己太大意,竟然拿錯了文件。這下騎虎難下了,總不能說她是想看看他,所以就隨意找了個借口吧!

  她怏怏的把文件收回來,一臉愧疚:“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我太粗心大意,不小心把文件拿錯了,我這就去換回來。”

  “不用,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找秦杰,我沒心思辦公。”

  “可是…”

  白晨風的眸冷冰冰的看著她,毫無溫度:“可是什么?”

  “我是想說您應該注意休息,這樣自我折磨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左經理,我不得不提醒你,這似乎不在你的職責范疇之內。”

  他如此直白的拒絕,讓左青云有些難堪,她想他性格冷淡,對誰都是這副模樣,沒有針對她的意思。她在心里給他開脫,也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卻恰恰忘了他在對著紀蒙蒙的時候,不是這副樣子的!

  “我…我也只是關心你,你又何必總是這樣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白晨風薄唇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利眸里閃爍的是深不見底的寒冷,像冰凍三尺的湖面,任誰也無法感觸湖水的溫度。

  “我對你,沒!興!趣!”

  無論左青云的內心多么強大,對于他這樣直白的拒絕,還是讓她有些難堪,甚至是心灰意冷。

  她不知道自己處心積慮想把紀蒙蒙從他身邊趕走,還有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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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看起來怎么這樣的冰冷?對她不要說是喜歡,甚至連一絲憐憫都沒有。

  “我就這么讓你討厭嗎?”

  “無所謂喜歡討厭,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下屬,僅此而已。”

  “你就不能把我當成…當成一個喜歡你的女人來看嗎?”

  以前,經常有女性對他獻殷勤,不過時間久了,也就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是冷心腸,最不通的就是風花雪月那一套,也就沒人再來自討沒趣。

  這左青云膽子還真大,明知他心情不好,是想趁虛而入嗎?蒙蒙才離開多久?她就這么迫不及待,真是諷刺…

  “下屬就是下屬,與喜歡討厭無關,與男女就更無關了。”

  左青云咬了下唇,用了很大的勇氣才問出:“我對你來說難道就沒有一點特別嗎?”

  “沒有!而且我還要提醒你,男人都知色字頭上一把刀,也不都是傻子,你想游走在幾個男人之間,太危險…”

  “你就這么看我?”

  白晨風“嗤”的一聲冷笑:“不然呢?你是想讓我和秦杰都敗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嗎?太高看你自己了。”

  左青云的臉瞬間慘白,他的話是實話,只是說出來太傷人。她也笑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從始至終我做的事都是為了你,包括接近秦杰。”

  “自作多情!別在我面前耍手段,我的耐心有限,這是最后一次。”

  若說左青云從這么坎坷的生活中學到了什么,就是抗擊打能力比較強,復原能力也比較快。即便是對著他這么過分的話,她依然能做到面色如常。

  其實,她有很多話想質問他,如果對他來說,她真的沒有一點特別,那他為什么要對她那么好?可是,她知道她沒有資格,在這樣的男人面前,永遠不能針鋒相對,唯一能做的就是示弱。

  所以她就委委屈屈的哭,又悲痛又絕望,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的。她這模樣讓白晨風想到了另一個人,那雙他愛極了的眼睛,哭泣的時候也是這般。

  心,倏的一軟,因為這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別哭了,我為剛才的態度道歉,出去吧!”

  左青云不說話也不動,就站在那兒繼續哭。

  想到自己又要打發女人,白晨風覺得頭更疼了,情緒也越來越煩躁。他不想對著下屬發脾氣,就煩躁的揉揉眉心,那模樣就是在下逐客令。

  左青云看自己的一腔情意被人生生無視了,心里難免會有些失落。也知道自己在這里耗下去沒用,被人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不好,就整理了下儀容,讓人看不出她哭過,悶頭出門。

  其實,在很久之前她就想過,即使紀蒙蒙離開,她還是需要很努力才能達到目的,又或者不管她怎樣努力,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因為,白晨風與其他人不一樣,他的心志高于常人,想算計他難,想虜獲他的心就更難了。

  不過,她對自己有信心,只要沒了紀蒙蒙這個勁敵,他身邊的位置空出來,她就可以徐徐圖之。最壞的打算也是,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她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點了一杯巧克力咖啡。她喜歡咖啡和巧克力融合起來,產生的神奇味道,香氣裊裊,帶著些許苦澀。

  她就這樣坐在窗前,忽然想起余秋雨說過的一句話:“更羨慕街邊咖啡座里的目光,只一閃,便覺得日月悠長、山河無恙。”

  為她閃爍的目光嗎?只怕這一世都不會遇到了。有些人生來就失去了某些東西,就像她,沒資格愛。即便她想放棄所有算計,想不顧一切的去愛一次,那人卻不肯給她機會。

  她低頭淺笑,無限落寞…

  她的斜對面坐著一男子,面容俊朗,眼神陰翳,漆黑的瞳孔像兩潭無底的黑水,看不見深淺。

  她手捧著咖啡杯,一口都不喝,只嗅著醇香的味道,并未發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那人眼里。

  那人看了左青云一會兒,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拿著的東西,神情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薄唇勾了勾,似笑非笑,一副涼薄的樣子,竟然與白晨風如出一轍。

  左青云在咖啡店坐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那人也在旁邊陪了她一個多小時,直到她起身出門才緩步跟上。

  左青云沒想到,機關算盡,把別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自己,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屬于她的危險正在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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