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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惻隱之心(二)

熊貓書庫    空城風廖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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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常一聽到美食就忘乎所以的女子,此時竟然異常執著。白晨風算是看出來了,女人要是較起真兒來,那是無論如何也推脫不過去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你老了,那我也老了,世界也老了,上帝也老了,那么一切就都沒有變化,還是同現在一樣。”

  林空空似乎沒太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大致也清楚了,知道他這是在給她說好話,就蹭了蹭他的臉頰,滿意地說:“這樣就對了嘛!”

  她現在的體重比原來重了10公斤左右,雖然白晨風抱起來不至于吃力,但因為她隆起的腹部,他總要避著,怕擠壓到她,所以抱得并不輕松。如今她又在他懷里不老實動來動去的,弄得他精神有些緊張,怕一不小心摔了她。

  “你不要動來動去的,小心摔著。”

  林空空聽了他的話,也絲毫不知收斂,只兩手攬了他的脖頸:“我這月份還不太大呢,而且體重也只長了10kg而已,你就抱不動了嗎?”

  “不是抱不動,而是我怕擠到你的腹部,你配合一點。”

  林空空覺得還是她家小白最好,那么細心,就在他臉頰上印了個吻。

  這時候白晨風正好抱她進了廳里,這一幕正好被出來送垃圾的張嬸兒看到。張嬸兒看見甜甜蜜蜜的小兩口,又知道林空空臉皮薄,也沒多言,只沖白晨風笑了笑。

  一向不喜歡人前親密的白晨風一時有些尷尬,就點了點頭,抱著林空空卻走得更快了。

  林空空的臉頰是埋在他頸窩處的,所以也沒看到有人,感覺到他加快了步子,就不明所以的問:“怎么了?”

  白晨風對任何時候,都能把自己變成無辜狀態的她,很是無語。林空空等不到他的回答,就又接著追問了一遍。

  “你這么大的人了,到底知不知羞?”

  “我怎么不知羞了?”

  “你自己不好好走路,非要我抱,還要親我…”

  “哦,你說這個呀!那我都不知羞好多年了,你還不習慣嗎?”

  “習慣…”他回復的不情不愿。

  進了臥室,白晨風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又坐在床邊,替她脫了鞋子。

  “小白,晨曦還在鬧脾氣么?”

  “嗯。”

  林空空雖然沒問白晨風為什么會解雇吳嬸,不過她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應該是和憑空出現在他們臥室里的那份文件有關系。

  “那你應該,和她解釋一下,畢竟,吳嬸兒伺候了她那么久,她們之間是有感情的。”

  “我正在給她找更合適的人,這次一定要人品過關,這些天她可能情緒不太好,你就多陪陪她。”

  “我知道,你放心吧!”

  “嗯。”

  林空空想了想,決定還是問問他,那件事情怎么處理了。

  “那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白婷。”

  林空空的心一時千回百轉,更多的卻是惋惜,她不明白為什么,明明外表看起來很優質的一個女子,內心竟然這么陰暗狠毒。

  不要說她與她沒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對她也曾處處謙讓,即便是真有解不開的結,也不能殺人害命,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孕婦。

  林空空從不認為愛情就是自私的,因為任何情感都要建立在心的基礎上。一廂情愿的感情不是愛情,所以她不是搶了白婷的,因為,白晨風的心本就不曾有過她。

  “沒想到真的是她…”

  白晨風正在解領帶,聽了她的話回:“我也沒想到。”

  “那她…現在怎么樣了?”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你把她怎么樣了?只是思慮了一下,又覺得不太合適,就這樣婉轉的問了。

  “她瘋了…”

  林空空蹙眉,覺得有些不可置信:“瘋了?好好的人怎么會說瘋就瘋呢?”

  “對,我也只是把她的下場,口述了一遍給她而已,沒想到她就瘋了。只能怪她膽子太小,明明自己那么怕死,還想著要剝奪他人生的權利。”

  白晨風說這話的時候正在解袖扣,臉色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仿佛他只是在說有關旁人的事,與自己毫無關系一樣。

  “這樣…對她來說會不會有些太殘忍?”

  林空空雖然覺得白婷的行徑太過狠毒,但是卻也覺得自己沒受到傷害,生生的把人嚇瘋了,會不會有些太過火?

  白晨風當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很冷靜、很堅定的對她說:“這種人不值得你同情,把你的同情心收起來。”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不是白朗一再請求,而她已經瘋癲,我一定會要她的命。”

  “小白…”

  “我懷疑她并沒有真的瘋,只是在裝樣子,所以,把她囚禁到療養院里了。如若她是真的瘋癲,也就讓她在療養院里度過殘生,如果她是裝的,那么…”

  她一想到他后面的話,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她搖了搖頭,有些祈求的看著白晨風:“小白,你不要做的太絕了,只要讓她不能再傷害到我和寶寶就可以了,還是把她送走吧!”

  “我說了,這種人不值得你同情。”他的態度很堅定,不容反駁。

  “小白,我知道你是緊張我和寶寶,只是你看我也快生產了,都說女人生產,是要去鬼門關走一遭的,你就當是為我積些福蔭,別傷害她了…”

  白晨風聽到她說“鬼門關”三個字,臉色瞬間鐵青,他怒氣沖沖的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紀蒙蒙,你為了那個陰毒的女人這么咒自己,你是想氣死我嗎?”

  林空空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會這么介意,當下看他這副反應,就只好陪著笑臉:“我沒有咒自己,就是那么一說,你…”

  “以后這種事你想都不要想,更不許你說。”

  “好…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說了,還不行嗎?你不要生氣,總把眉頭皺成這樣,都難看死了,小老頭一樣呢?”

  白晨風聽了她的話,頓時沒了剛才神氣的模樣,就別扭的瞪著她。她比他本來也只小了兩歲,只是因膚色白皙加之生得纖瘦,所以看起來就比他小了很多。

  而她似乎不自知,依然沒學會成年人應付人的那套,整日里還是素面朝天,連雙高跟鞋都懶得穿。在他身邊更是無憂無慮的,還和上學那時一模一樣。

  而他卻不同了,人人都只看到他得到的一切,卻不知他為了得到以及維護這些,需要每日工于心計的算計。

  他都不知道這樣下去,她還是貌美如花的時候,自己會不會已經變成老頭子。

  林空空看他半天都不說話,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就接著說:“我只是覺得殺戮過重不好,小白,你就當是為了咱們要出生的寶寶考慮,別再傷害她了,行嗎?”

  白晨風依然不說話,就直勾勾的看著她,她也回看他,他帶著些怒火,她帶著些無辜。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會兒,最終誰也忍不住,相視笑了起來。

  他一笑,周身冰冷的氣息頓時全無,就仿佛是冰山融化了。冰山一融化,林空空也就不害怕了,又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小白,你就答應我嘛!咱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你基本上什么時候都是拒絕我,你就順著我一次唄!”

  白晨風聞言挑了眉頭:“你確定我一直拒絕你?”

  “嗯嗯。”她點頭的模樣就仿佛是真的一樣。

  他無奈:“你個小沒良心的,從始至終,每次不都是我拒絕你,你持續賴皮,然后不就是我退步,你陰謀達成了嗎?”

  林空空怎么想也覺得他說的確實是事實,就不再反駁了,索性就拿出自己的殺手锏,兩手握了他的大手,搖啊搖,撒嬌一般的說:“反正你已經退步那么多次了,也不在意多這一回呀,而且我保證,我以后絕對服從你的領導指揮。”

  “這話你也已經說了N1次了。”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小把戲。

  “哎呀!以前的那些你就都忘了吧,而且我從來都沒有正兒八經的求過你,尤其是訂婚以后,你看我都要做媽媽了,你就再答應我這一次,行嗎?”

  “你的其他要求我都能應允,唯獨這個,絕對不可以。”

  林空空看自己好說歹說的求了他這么久,結果他竟然絲毫不為所動,依然還是這么回復自己,一時也有些生氣:“白晨風!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我都求了你這么久了,你就當是為了我,別再殺人了,行么?”

  白晨風這些年做過的事不曾向她說起過,但是朝夕相處,想來她自己體會到一些,也是正常的。

  他就是他,雖然做過一些見不得光,甚至是有些殘酷的事,但是他卻沒有想過要刻意對她隱瞞,只是覺得沒有說起的必要而已。

  如今被她這樣直言指出來,他忽然覺得,那么善良的女子,興許因為這個會無法接受他。

  畢竟,她是一個生活得干干凈凈的普通人,而自己卻是長期行走于黑暗中的,能見光的東西大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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