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空被田野說的非要也給未來寫封信,白晨風無奈只好陪她樓,樓是一面面的墻壁,墻壁密密麻麻的都是愿望。手機端m.126shu
“這里是許愿墻,不過已經快滿了,奶奶說每個愿望都是美好的,所以不允許我們擦掉。”
“奶奶很特別呀!”她淺笑著說。
田野看著林空空,“姐姐,你也很特別。不過,有很多人,愿望實現了或是知道永遠也不可能實現,會來這里擦掉自己曾經的愿望。”
“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愿望?”
“是啊!每個人都有好多愿望,又怎么能個個都實現呢?”
林空空并未聽進去田野的回答,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自己又何嘗不是有很多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愿望呢?
不想再孤身一人,想要一個家,父親對她卻只有利用;想要他的愛,不想再做一個替身,可他愛的始終是姐姐;想要陪他看日升月落、數流年似水,卻身患重癥;想要聽他叫一聲自己的名,卻是永遠都沒有可能。
我這一生又何其諷刺?母親愛我,卻因為父親的緣故疏遠我;父親是我唯一的親人,卻始終把我當成換取利益的籌碼;你是我最愛的人,愛的卻始終不是我…
我想要的從來都得不到,以后也不可能得到,是我奢求太多,還是命運待我太過殘酷?明知不可得,卻依然不肯放手,是我太過貪奢么?
白晨風皺眉看著她眉宇間難掩的煩惱,伸手把她微涼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輕聲問:“為那些實現不了愿望的人心酸?”
“為何人生總要苦大于樂?為何想要的東西明明很簡單,卻如何也得不到?”
“傻丫頭,這世不如意事常八九,生活是這樣的,你又何苦自尋煩惱?”
抬頭看他,附和:“小白說的對。”
田野拿了紙筆遞給她,叮囑:“姐姐,地址很重要噢!一定要這個人會去的地方,最好是他的家庭住址,不然很多年后聯系方式什么的換了,人找不到了。”
林空空頷首,“好,我知道了。”
“那你寫完再拿給我。”田野交待完自己下樓了。
看白晨風坐在她旁邊絲毫沒有要回避的意思,不禁開始下逐客令。
“小白,你走開。”
無視某人的嫌棄,“我在這里陪你,不看你寫什么。”
“不行,你在這里我會分心的。”
“我又不打擾你,寫你的是了。”
“你坐在這里是打擾我。”
“哦?是么?把原因說來聽聽。”
林空空尷尬的清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白晨風先生,您本人特別符合現代女性yy的標準。”
白晨風一愣:“yy?什么意思?”
抿了抿唇,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謅:“yy是崇拜的意思。”
(此時林空空沒想到之后的某天,會為此時隨口扯的謊付出慘痛代價。)
頷首,傲嬌的樣子:“這個我不反對。”
壓抑住想要狠狠送他個白眼的沖動,繼續拍馬屁模式:“您看,您,英俊瀟灑,有房有車有票子,重點是還沒有老婆…”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你自帶撩妹氣質,往我旁邊一坐,我的磁場受到影響,大腦罷工不能工作了。”
“你是想說你對我沒有抵抗力么?”他曖昧的貼在她耳邊輕聲道。
林空空深呼吸,讓自己不要怒火攻心,“試問哪個女人對你能有抵抗力?男妖精。”
“男妖精”三個字出口,林空空悔得腸子都青了,這下子肯定激怒了某人,暴君震怒,平民堪憂。
白晨風聽了“男妖精”三個字,額角青筋跳了幾跳,漆黑的眸子微瞇,語氣帶了幾分陰森:“我是男妖精,你是什么?”
“我是侍奉你的小妖精還不行么?”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這個回答看來讓他很滿意,低頭啄了啄她粉嫩的唇。
心里不滿,腹誹:好像我冤枉你似的?到哪都有一群花蝴蝶跟著你…
“花蝴蝶在哪兒?”
林空空敲了敲自己的頭,怎么一不小心又說出實話來了?
“雖然沒有老婆,但是家里喂養著只小老虎,想來也是不敢去招蜂引蝶的。”
“你丫說誰是老虎?你見過有這么美麗可愛的老虎呢?”
“放心,我只喜歡你這只美麗可愛的母老虎。”
這句話要是從別的男人口說出來,她打死都不信,可他說出來,自己徹底被征服了。
一邊對自己脆弱的定力嗤之以鼻,一邊又抑制不住滿心歡喜,畢竟她家小白一向可是惜字如金,如今肯說些暖心窩子的話,實屬不易。
“我也只喜歡你。”
看他不為所動,仍是淡淡的樣子,只好湊前去吻了吻他的唇,撒嬌:“小白…給我二十分鐘,肯定好了,你去墻壁看看大家都許了什么愿望。”
“我可沒那么多精力看什么勞什子愿望。”
繼續柔情攻勢,搖著他的手臂撒嬌:“替我看看去嘛!我好呀!”
酷酷的走開,給她個沉默的背影,白晨風倒是很聽話的去許愿墻那里看愿望了。
林空空沉思下,這信要幾年以后寄給他呢?該從哪里寫起呢?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算了吧!留封信給他也只是自己一時興起,幾年后自己可能早不在人世了,何必再給他憑添煩惱?
此時心境不由讓她想起了一首詞: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柳永《雨霖鈴》
縱有萬語千言又如何?我這滿腹的心酸情意,真的也只能對著曉風殘月去說了。
小白總說自己扭曲了他的名,卻從來不知道“小白”二字是為何意?其實它只是隱著我從不能告訴你的真相。
最終,林空空把送信的時間定到了三年后的今日,信里什么都沒說,只寫了一首歌的歌詞。
《白骨精寫給孫悟空的信》
空空啊!我是小白聽說你取經已回來電話為什么不開難道已把我忘懷當初你那個師傅他不懂我對你的愛非逼你跟我分開說我是害人的妖怪 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她默下了所有歌詞,閑暇時間,反復描摹,空空是我,小白是你!似乎那壓得她透不過氣的秘密,也因此得到了緩解。
不知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是否能理解我的意思,明白我的心愿?
她不知道,三年后當他收到這份歌詞,這封甚至連署名都沒有的信,會讓這個堅韌冷清的男人黯然落淚…
把信折好,放進信封里,寫了“擎天”的辦公地址,傻傻的看著白晨風親啟五個字,無心酸。
白晨風這邊也只是在消磨時間,他對旁人的心愿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看著手表,正好二十分鐘,眉頭舒展,大步走到她身邊。
“讓我猜猜你這信是寫給誰的?”
“猜吧!”
“不是寫給我是你自己?”
林空空不樂意,“你怎么知道?”
“一般套路。”
“我有那么俗套么?好好說…”
白晨風知道這是個危險的話題,不管如何回答最終都會惹得她炸毛,干脆不答。只是半攬了她,低聲問:“怎的忽然不高興了?”
林空空抬頭看他,微微笑了下:“沒有。”
“嘴硬!”
“我要把信給田野送去了,你還要不要繼續看愿望?”
看著她岔開話題,白晨風也未深究,只是牽了她的手下樓。
“小白啊!你要不要也許個心愿?我不看,你寫在許愿墻好不好?”
“不好。”
“那我去寫你在這里等我。”
林空空語畢已經噠噠噠邁著小步子去許愿墻寫愿望了。
她踮著腳在墻畫了個豬頭的模樣,后面還配了字:豬小白。
白晨風看著她幼稚的行為,眉峰微微蹙了起來,想要擦掉。
林空空一看,麻利的撲到了他身,兩只手臂緊緊攬了他的頸,“別擦、別擦,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它是你。”
眉,蹙得更厲害了,一手扣住懷里的人兒,一手已經麻利的擦了。
林空空回頭一看,徹底炸毛,在他懷里扭來扭去,想要下來。
“再扭把你自己扭成麻花了,正好我餓了。”
他清冷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傳入耳里,林空空立馬安靜下來,再也不敢造次。
從他身下來,理理自己凌亂的發和衣衫,給了某人一個大白眼,邁著勻速的小步子下樓了。
白晨風無奈的搖了搖頭,沉默,回身在剛剛擦掉的地方寫了一行小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這是當初胡蘭成對張愛玲的承諾,至于胡蘭成本人的行徑,他自是不敢茍同,只是這八個字確實最符合大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當然,也包括他。
一剪閑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華。一世浮生一剎那,一樹菩提一煙霞。
我想要的生活也是有你作陪,看花事、賞春水,從一城到一鎮,品靜好人生,盼現世安穩。
可這看似平凡的一切于我來說,卻是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