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空這里今天有些麻煩,因為店里來了個十多個社會青年,好像是來鬧事兒的。()
霍劍淵和張經理這會兒都不在,因著今天人少,所以兩個人偷空去打拳了。
店里的人員是不少,但是誰也不想去招惹這樣的社會不良青年,給自己惹麻煩。
林空空和另一個收銀員無措的站在吧臺里,看著他們用語言調/戲那幾個來做兼職的大學生,小姑娘們年紀小,嚇得擠在一塊兒。
那群人時不時的伸手過去摸一兩把,換來幾個女孩子的尖叫。
林空空心里很不安,這些人一看不是什么好人,此時他們拉拽著一個女孩子他們的摩托車,林空空記得這女孩剛來店里沒多久。
看女孩子驚恐的樣子,和他們兇神惡煞的表情,萬一被他們帶走了,后果不敢想象。
她心急的給霍劍淵和張經理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孩兒被壞人帶走吧,她做不到無動于衷,權衡利弊,只好撥通了110。
“你們放開她,我報警了。”林空空在吧臺里沖著已經到了門口的一群人說。
“彪哥,不好了,吧臺里那個妞兒報警了。”
果然,浩浩蕩蕩的十多個人一下子聚集在了吧臺前面。
林空空這才看清楚,帶頭的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臉有很長的一段刀疤,看起來有些猙獰。
“呦!你挺有正義感的啊?知道么?她老爸欠我們錢,把她抵給我們老大了,小姑娘要伸張正義,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她勉強定住心神,告訴自己要冷靜,光天化日、眾目睽睽的,他們總不敢太過放肆,只要拖延一會兒,警察來了。
“她欠你們多少錢?我替她還。”林空空的聲音還是很冷靜的。
“70萬,知道么?還沒算利息呢?我們把她帶回去,她得賣一輩子都還不清,你拿什么還?”
“我們不殃及無辜,可你偏偏自己送門,你說,不辦了你,我們以后怎么在道混?”
“哈哈,彪哥,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呢?這妞兒長得水靈,看這小皮膚,真嫩生啊!手感一定不賴。”說話的人一頭黃發,一臉猥瑣相。
林空空的生活一直很簡單,遇到這種事不由得有些害怕,后退了兩步,人群哄的笑開了。
“妹子,別怕,哥哥對女孩子最溫柔了,有男朋友么?跟著哥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樣?”
林空空看著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兒,心底泛出一股惡心的感覺,她機靈的伸手鎖了吧臺的入口。
吧臺的高度到林空空胸前,側面是有道門的,收銀員平時從那里進出,林空空一落鎖外面的人要想進來只能翻過來。
這群人看了她的動作,開始放狠話,嚇唬她出來,林空空此時很清楚,如果出去被他們逮到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她強迫自己鎮定些,現在只能自救。
她把手伸到背的酒柜抽屜,拿了放在里面的紅酒開瓶器,她摸到了最簡單的那款,由把手和螺旋鉆頭組成。
另一個收銀員年紀林空空略長些,平時都叫她張姐,此時,倒也那些小姑娘們鎮定。
果然,威脅未果,那個黃發青年要翻過來,林空空當時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絕對不能讓他過來,不然自己會很慘。
心意一到,林空空看準了黃發青年按在吧臺桌面的手,拿著紅酒開瓶器刺了下去。
林空空的生母是位舞者,所以林空空從小練習舞蹈,后來雖然沒有作為專業的去學,卻也是有些水平的。
在瑞士的時候,她心里與父親有個死結,去了父親安排好的學校,卻沒有用父親給的錢。除了做財務,她還考了瑜伽師的執照,作為兼職,可以賺夠自己的生活費。
所以林空空雖然瘦弱,手勁兒卻要一般女孩子大些,此時又用盡全力,直接把那青年的手掌刺透了。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外表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會這么的手狠,一時愣了,反應過來的時候,有人過去抓了她的手臂。
林空空沒有害怕的時間,她拔了開瓶器,直接刺到抓著自己手臂男人的頸窩,伴隨著兩聲慘叫,鮮血濺到了林空空的身。
她兩手拿著染了血的紅酒開瓶器,一下都沒有抖,一字一頓清晰的說:“你們退后,誰!都!別!過!來!”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精神病的。
此時的林空空在這些人眼里是不要命的,也沒準兒是精神病的,因為,誰也不會想到一個正常雙十年華的女子,會這么狠且準。
這些小混混每天小打小鬧,在地攤兒收點兒保護費,替別人放高利貸并負責追款,偶爾拉個女孩子占點兒小便宜,或是干脆拉到沒人的地方凌/辱一通,卻絕不敢鬧出人命。
國人受程朱理學和儒家思想荼毒甚久,多認為女子受了侮辱是非常不體面的,該沉默,所以很多人犯罪后并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孰不知這樣助長了這些社會人渣的犯罪氣焰。
林空空自幼同母親相依為命,孤兒寡母,生活的艱辛自然不需要多說,母親的堅毅始終影響著林空空。
因著父親的關系,母親從小帶她并不很親厚,卻是真心愛她的,她從沒有懷疑過母親對她的愛。
母親從小便告訴她,女孩子不需要費盡心思去得到什么,工于心計會讓你喪失本性,會讓你不快樂,只要做好三件事會是個好女孩兒。
第一,善良,這是每個女子必須具備的,只有你心地善良才能體會到生活的美好。
第二,潔身自好,只有對自己負責的人,才會對家庭負責任。
第三,經濟獨立。正所謂,經濟能力決定層建筑,如果不是百分百信任一個人可以把自己照顧好,是絕對不可以在經濟依附于他的。因為那樣很危險,一旦那個人不愛你了,你會一無所有。
林空空始終秉承著母親的教誨,遇到白晨風并且愛他,她很清楚這一生除了他,自己再也愛不了旁人。
如同母親當年知道父親騙了她,她離開了,卻依然沒有再嫁。她理解母親,這一生總會有一種情感是沒人能替代的,也總會有那么一個人是你非他不可的。
她是像小草一樣的女孩兒,生在堅硬又貧瘠的土地,先天條件決定了她做不了溫室的花朵。土壤雖然貧瘠,卻是全心全意的守護著她,像母親給予她的愛。
小草最可貴的是它堅強的品質,不懼艱難,驕傲的生長。所以林空空的性格里,沒有要對傷害自己的東西低頭的概念。
愛惜自己,守護自己所愛惜的一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是林空空對自己生活最毅然的態度。一個連自我保護都沒有勇氣的人,憑什么要求別人必須給你幸福。
“我的老家住在那個屯兒,我是那個屯兒土生土長地人兒…”
林空空的手機鈴聲一直再響,卻沒有人接,此時林空空的眼只有對面的一群狼,她不敢分心,不敢猶豫,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一點兒軟弱,都會讓狼群咬傷她,使她萬劫不復。
耳邊其他的聲音她一點兒都聽不到,心里只有一個聲音:鎮定點兒,不要怕!
“彪哥,咱們走吧!一會兒有條子來了,逮到了還得關幾天,太麻煩。”
“是啊!彪哥,咱們走吧!以后再跟這個黃毛丫頭算賬。”
時間在流逝,彪哥卻有點兒發愣,他承認自己活的很骯臟,見過很多混社會的女子,心狠手辣,她們的眼睛形態不同,卻都是混濁不堪的。
他從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下手這么狠的同時,眼睛還那么清澈,仿佛她做的事情是很美好的,一點兒都不殘忍,心里有些震撼。
“小姑娘…你能替她還錢么?”
林空空淡然的看著他,“我能。”
“好,信你一次。把人放下,明天來收款,要是湊不齊70萬,別怪我不客氣,還有別報警了,不然…我會讓你后悔。”
聲音小了,狼都跑了…
林空空看看那個被扔在門口的女孩,衣衫不整的哭泣,心安了,拖過這會兒不會有事了,她的小白一定能替她處理好的。
忽然覺得很累,后知后覺的有些腿軟,紅酒開瓶器掉落在地,她把自己蜷成一團,兩手抱著肩,衣服的鮮血使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小紀,你沒事吧!別怕,他們都走了。”張姐看著她,有些心疼,這個動作是人在缺乏安全感才會有的自我保護狀態。
店里的其他人都圍過來安慰她,有些女孩兒還帶著哭腔,她們真是被嚇壞了。
林空空卻把頭埋得更深,她想媽媽,想小白…
霍劍淵和張愛國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林空空依然維持著那個狀態。
霍劍淵的心突的一沉,一種莫名的酸澀涌入胸腔,他讓張姐打開吧臺的門,半蹲在她身邊,手輕撫著她的發,溫聲叫她的名:“紀蒙蒙…”
林空空動了動,抬起頭,又輕輕瑟縮了一下,兩眼無神。
“別怕,沒事了,你很勇敢。”
林空空勉強扯出個笑容,沒有說話。
霍劍淵抱起她,她輕輕掙扎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有拒絕,因為她清楚,自己確實腿軟了。
霍劍淵抱著她出了吧臺,大步樓。
林空空心里知道自己安全了,心弦繃得太久,有些疲倦,她想閉目休息一會兒,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張愛國輕聲跟在他們身后,回頭囑咐:“干活去吧!”
霍劍淵一路把林空空抱回了自己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