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風實在躺不下去起來的時候,林空空睡得正沉,本想著吃了晚飯,可以帶她看看夜景,看樣子是不行了…
無聊卻也不敢出門,這里對她來說完全陌生,若是醒來他不在身邊,會害怕的吧!
林空空怕飛機無聊,特別帶了幾本雜志,這時正好派用場。
烏鎮的夜悄悄的來了,帶著江南水鄉特有的溫婉多情。
白晨風把床頭燈打開調成暗光,看看她睡得臉頰紅撲撲的,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一層薄汗,心一驚,去開了燈,林空空皺了皺眉頭,仍是沒有醒來。
“蒙蒙。”白晨風輕聲叫她,把她裹在被子里的手臂拿出來。
這一折騰她,小姑娘的起床氣來了,她不依的把手臂縮回被子里,口齒不清的嘟噥。
白晨風看了她的反應皺眉,輕拍她的臉頰,溫聲細語的叫她:“蒙蒙,醒醒。”
林空空不堪其擾,勉強睜了眼,被燈光恍得瞇了眼好一會兒。
“清醒一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晨風用手撫摸著她的額頭。
“我肚子疼,小白。”林空空隱隱覺得小腹脹痛,絲絲縷縷,擾的人心煩意亂。
她的聲音帶了點兒哭腔,看著他的眼神也可憐巴巴的。
白晨風心一亂,輕輕扶她坐起來,把她睡得凌亂的發理整齊,溫聲道:“你看看是不是月事來了,我怎么感覺你好像發燒了?”
林空空怔了一下,摸了摸額頭,略有一點兒燙,嘟噥著:“可能睡太久了,我喝點水沒事了。”
又想了一會兒,日子好像差不多,起身去了洗手間。仍和每次一樣,來之前小腹脹痛,根據經驗,起碼要痛大半日,來了以后也不痛了,這次痛得好像以前嚴重,心情忽的不好起來。
白晨風心里已經確定個八九不離十,只是等她回話,半天沒有反應,他站在洗手間門口,口氣也帶了些焦急:“蒙蒙,怎么樣了?”
林空空開門出來,攬了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前不說話。
白晨風嘆了口氣,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商量的口氣:“我去買東西,你乖乖自己呆一會兒。”
林空空看看周圍環境,攬他攬得更緊,沒有放手的意思。
白晨風輕撫著她的長發,低聲哄了一會,看她不抵觸了,才抱起她輕輕放回床,給她蓋好被子,安撫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林空空每次這個時候,心情都會煩躁,周圍環境又是她所不熟悉的,心底對他的依賴又多了幾分,看他要走還是拉了他的衣角。
白晨風看著她白皙纖長的手指,心里憐惜,哄她:“我很快回來,10分鐘,你計時好不好?”
林空空這才怏怏的縮回手,乖巧的點了點頭。她的眸,蘊著一層薄薄的水光,絲絲扣入他的心,白晨風勉強壓抑著心里的不舍,轉身出門去了。
生平第一次處理這么棘手的問題,貨架琳瑯滿目,品種繁多的衛生用品讓他一下子蒙圈了,不知選哪個才好。
女孩子這個時候好像很講究,也很敏感,脾氣還很不好,要是買了不和她心意的不會又炸毛吧?
努力回憶著他在家里偶爾見過的樣子,好像是粉色的包裝?粉色的…好多粉色的!無奈,打電話問問吧!想著她難受的樣子,還得從被窩里爬出來接電話,又打消了念頭。
超市的售貨員是幾位年輕姑娘,看見長得跟電影明星似的白晨風進門時,幾雙眼睛粘在他身了。
帥哥一頭扎進衛生用品貨架里很久沒出來,幾個小姑娘推搡了半天,終于選出來一個代表來幫忙了。
“先生,請問您需要幫助么?”小姑娘紅著臉羞澀的問。
“我…需要…”淡定如他,也有難以啟齒的時候。
“您可以選這個和這個。”麻利的替他拿了兩個。
白晨風看了一眼,日用?夜用?家里的好像不是這個,算了,不行問了她哪種再來一趟吧!
“我還需要紅糖。”
“您跟我來。”售貨員帶他到了放紅糖的貨架旁邊,看見了平時林空空喝的那種紅糖姜茶,拿了兩包放到購物車里,又選了個圖案清新大大的馬克杯,去結賬了。
結賬處幾個女孩兒擠在一起嘰嘰喳喳。
“好貼心啊!我男朋友從來都沒替我買過這些。”
“是啊!說什么大男人買那個多尷尬。”
“哎呀!我什么時候能遇到這么好的男人?”
“真的好帥啊!”
白晨風的神情仍是淡淡的,對著一堆花癡女孩兒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對于她們的話也恍若未聞。
現在的女孩子喜歡這個調調的男人,白晨風出門后,店里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依然不斷。
白晨風的心思都在林空空身,回去看她閉目靠坐在床,臉色不似之前那般紅撲撲的樣子,略顯蒼白。
“我回來了,你看看這個可不可以用?”把買的東西遞給她。
“嗯。”林空空拿了包夜用裝去了洗手間,收拾好出來看他正在沏紅糖水,走過去從身后抱了他把臉貼在他的背。
他是好心,那么忙還帶她出來玩兒,后悔今天自己使小性子了。想著自己一生本短暫沒有旁人的長遠,卻不珍惜眼下,非要整得兩個人都不開心,心里說不來的酸澀。
白晨風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紅糖水好了,你喝點兒?”
林空空兩手捧了杯子,紅糖水冒著白氣,蒸的她想要流淚。許多平凡男人都不會替自己的女人做這些,她的小白卻都做了,他是那么孤傲的一個人,肯為她做這些,很難得。
淚,落盡紅糖水里,激起小小的水花。對面的某人,心,又開始泛酸。
“對不起,秦杰一罷工我太忙亂了,只想著這幾日沒什么事帶你出來了,卻忽略了你的生理期,你別哭,明天咱們回家,好不好?”白晨風難得說了這么一長串的話。
林空空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破涕為笑,“我不,我好不容易來了,非要玩夠了才回去。”
白晨風見她笑了,寵溺的說:“好,都聽你的。”又替她拭了淚水,“又哭又笑,成什么樣子?”
林空空蹭到他懷里,不管他的調侃,小口的喝著紅糖水。
半夜,林空空發起高燒,喊冷。白晨風一直在給她物理降溫,卻收效甚微,好在溫度只在38.5℃至39℃之間,并沒有升高的趨勢。
清晨,白晨風帶著林空空去了近的醫院,驗了血,并無炎癥,醫生給開了些退熱的藥。白晨風仔細叮囑她在生理期,醫生只說成藥沒有影響。
她燒得眼睛有些發紅,人也打了蔫兒,吃了藥,又喝了幾杯開水,蒙著厚被子發汗。
臨近下午燒退了,林空空又成了那個元氣滿滿的少女。吵著要去看夜景,白晨風冷著臉拒絕了,答應明天再出去看。
她只好趴在窗子看風景,傍晚的烏鎮,一抹夕陽倒映在水,流水圍繞著村莊緩緩的淌著。古老屋脊下面掛著的紅燈籠被點亮了,喜慶感染了林空空。
“小白,你過來看,那個船有表演,我們出去看看吧!”
白晨風過來看見船搭著竹竿,一眼望不到邊,面有個小伙子正在做著各種高難動作。
“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表演,小白…”林空空搖著白晨風的手臂央求著。
白晨風無奈,皺了眉,摸了摸她額頭的溫度,才不情愿的同意出去一小會兒。
林空空抓緊時間換好衣服,拿了相機,拉著白晨風的手興沖沖的出門了。
到了表演船那里,早擠滿了人,表演的人沒有任何安全措施,林空空嚇得兩手捂了臉,不敢看了。
“那下面是水,是失手掉下來也沒事的。”白晨風安慰她。
“對啊!小白,你好聰明呀!我都沒有發現。”林空空笑得眉眼彎彎,在他手臂蹭了蹭。
旁邊的一對年輕情侶笑了,女孩子不高,皮膚略黑,性格卻很爽朗,對林空空說:“你男朋友好帥啊!”
林空空一聽開心了,點頭如搗蒜。
女孩子見林空空很開朗大方與他們搭訕:“你們是外地來玩兒的吧!”
林空空笑著回答:“是,這個表演每天都有么?”
“不是的,現在會這個的人越來越少了。不過表演者都不會失手的,這是我們當地的蠶花船,乾隆年間有了。”
林空空一聽這還是非物質化遺產呢?更來了興趣,拿著相機拍了很多照片。
表演結束,天已經黑了下來。璀璨的燈光把小河兩邊的建筑勾勒得美輪美奐,河面投影著彩光,是流光溢彩的朦朧,還有小船在河里劃過,伴隨著槳聲,這一切美得有些不真實。
“這的夜景可真美!”林空空絲毫沒有回去的意思,晚風卻已有了涼意。
白晨風脫下外套把她裹了起來,商量:“回去吧!”
“在呆一會兒好不好?”林空空看著他因著煙火而溫潤了的眉眼。
“這次不急,等你玩夠了咱們在回家,現在必須回酒店休息了。”
“好吧!”林空空挽了他的手臂往回走。
夜色靜謐,白晨風看著身邊嬌俏可人的女子,只覺得那些報復算計此時已與他無關,溫聲道:“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
林空空看著他,四目相對,他的瞳,如墨深邃,她的眸,燦若星辰。
笑面如花的接了下半闕:“擇一人深愛,等一人終老。”
高大的男子攬著纖瘦的女子,月光下溫暖又和諧。
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長流,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
想來這一生,總會有那么一個人,牽著你的手,將愛融入生命,傾一世溫柔,與你一起待霜染白發,陪你一起看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