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喜兒下毒?
流煙清并不信任張美人,所以要求靈非流暗中派人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除了張美人與紫荷接近之外就很難看到她與其他人接觸了。
流煙清說不上來該不該這樣做,難道將這件事情了結了就沒有了后顧之憂么?還是因為現在想要迫切的離開這里的心愿逐漸絕提了呢?
靈非流告訴流煙清,空明夜想見她。流煙清推遲了好幾日,都沒有想過要去。
可是停下來歇息的時候,流煙清看到張美人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了空明夜,因為流煙清想到的就是與空明梓約定好的事情,所以流煙清決定親自去瞧一瞧空明夜,這也許是最后一次好好的談心了,流煙清今天穿上了曾經最喜歡的紅色紗袍,在紗袍的底下還繡著彩色的蝴蝶。
流煙清是追求完美的,所以那長長的黑發上用著紅色的穗子纏繞起來,做成了一個最清爽的發式。
空明夜依然被關在那破舊的書院內,似乎這幾日不見憔悴了許多,本來那雙像是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已經出現了黯淡,不見一絲光輝。
原本那英俊魅惑的面孔好似被人抽走了神氣一般,靜靜的靠在墻上像個精致的木偶一般。
流煙清從暗處漸漸走上前,大概空明夜覺察到了有人在靠近,那雙空洞的眼眸頓時有了焦距。
“屋子內很昏暗,是時候該見見太陽了。”
流煙清輕聲說道,一邊將門窗全部打開。
突如其來的光線射的空明夜無法適應,趕緊用袖子將自己的眼睛遮住。
“你是多久沒有開窗戶了?鐵鏈只鎖在你的腳上,你仍然可以活動自如!”流煙清不滿的叫道。
空明夜依然沒有說話,讓流煙清頓時覺得自己很無趣。
適應了光線,流煙清環顧四周,只見本來臟亂的屋子內被收拾的井井有條,甚至床單和帷幕都被換了新的,在中間的茶桌上還擺著新鮮的水果和點心,空明夜則是倚靠在角落的墻上,靜靜的。
流煙清哼道:“看來你在這里也并沒有什么不好的,大概圓夫一段時間來一次吧,替你整理這個屋子,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你過的并不是很差,哼,到時候空明梓可要放心了,我可沒有虐待你!”
空明夜大概適應了光線,緩緩將手臂放下來,可就是沒有抬頭看向流煙清。
“或許以后不再與你這樣坐下來好好的說話了,所以,我特地抽空過來,既然你沒有話說,那我也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
這么說著,流煙清就準備起身離開。
“…不…要…走。”
一聲嘶啞的聲音傳來,就像是蚊子哼哼一樣,讓流煙清一剎那以為自己聽錯了。
身后的空明夜好似很痛苦似的,緊緊抓著自己的喉嚨,另一只手則是朝著流煙清的方向伸過來,流煙清眉頭一緊,緩緩說道:“你剛才在說話么?”
“不要…走。”
這個聲音流煙清聽得真切,明明是與剛才的聲音一樣小,窗外飛過的小鳥叫聲都要比這三個字還要響亮。流煙清的眼睛是看著空明夜的唇形讀出來的。
流煙清重新坐回了位子,上下打量著空明夜。
流煙清只覺得此時的空明夜有些奇怪,但卻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只好坐在一邊悄悄打量著。
空明夜好似全身無力一樣倚靠在墻壁上,在流煙清的腦海中,像空明夜這樣身強力壯的身子應當是非常有氣勢的,可是在流煙清面前看到的人就仿佛是孩童一般易碎一般。
“多日不見竟然讓我看到的卻是這般模樣,哼,之前的氣勢哪里去了?”
流煙清試圖讓空明夜的精神恢復一點,可是沒有,空明夜只是用著那深邃的眸子靜靜的凝視著流煙清,卻沒有立即說話。
瞪了好久,流煙清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確切的說是對空明夜的視線感到焦躁。
“若是沒有好說的話,那我這就離開了。”
流煙清雙手疊放在桌子上,嚴肅的看著空明夜。
空明夜似乎全身在顫抖著,嘴巴也緩緩張開,艱難的說道:“留在…這里。”
流煙清眉頭緊蹙,輕描淡寫的說道:“啊,我知道了,你是想知道空明梓的情況吧,前些日子我去了風靈王國,在空明梓的領導下倒是挺好的,滿朝的文武百官都在商量著如何救你出去,不過這個你不用擔心,畢竟上千萬的子民在等著你,我雖與你有仇,可是卻沒有跟百姓們有仇,你以后會是一個好君王,但是未必是一個好夫婿!”
空明夜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似乎剛才說話讓自己的力氣流失了許多。
“上一次,你發兵征討我圖拉國,我知道,這是因為我們之間的恩怨,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贏你么,那是因為我想要與過去的自己告別,我已經不想讓自己停留在過去的回憶里了,你根本沒有嘗到過因為自己最深愛的人,被懷疑是什么滋味。”
頓了頓,流煙清看著空明夜繼續說道:“所以,我將你囚禁在這里,想要以此泄憤,可是我發現我越是這樣就越忘不掉你,我決定將你還給風靈王國的子民,對于你,在我心中一驚沒有任何地位了!”
流煙清說完這句話就莫名其妙的停止住了,靜的好似呼吸都聽不到了。流煙清頓時感到心中一股酸澀涌上心頭,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所以我想,希望你把我忘記,當然,我也會將你遺忘。”
說完這句話流煙清就離開了這里,至于空明夜說沒說話,流煙清也不知道了,因為這個時候庭院內開始刮起了凜冽的風,將地面上的落葉輕輕卷起,碰撞在一起的沙沙聲讓流煙清感到一陣凄涼。
抬起頭,本來湛藍色的晴空已經有了大片大片的烏云,流煙清心里不禁嘆道:又是一個突如其來的雨天。
這場雨下的突兀的長久,明明只是兩天的時間,都足夠讓流煙清感到莫名其妙的漫長,因為暗麟一直呆在皇后的身邊,這兩天紅粉樓的云朵又因為天氣原因不能按時進宮,也不能得知圓夫的消息。
再加上靈非流因為朝中大事而協助皇上,也沒有機會回來。這偌大的軒鱗殿就只剩下流煙清一人。
好在張美人和紫荷時刻陪在流煙清的身邊,不然流煙清連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了。
紫荷因為流煙清的幫助而甘愿為流煙清做牛做馬,甚至張美人做的活兒都被紫荷一手全攬,流煙清看在眼里,滿意在心里,心里暗自夸獎紫荷的做事能力,一點都不輸給綠荷。
外面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流煙清就坐在茶室的窗戶邊,與張美人下著棋,一邊賞著外面的雨水,流煙清喜歡這個時候,好像雨水能夠沖刷人的心一樣。
張美人說現在的流煙清仿佛回到了一開始的樣子,純真又有些俏皮的模樣。
流煙清已經記不起來了自己曾經是什么樣子,但是只知道曾經的自己是無憂無慮的,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偶爾被煩心的事情捉弄的手忙腳亂,有的時候還自作聰明的像是自己是偉大的先知一樣。
流煙清每每在這個時候就會想起往事一幕幕的重演。不管是靈雪兒的愛情終究變成了自己失望的結局,還是流花清為了自己的愛情而埋葬自己的心思,最后還因為這而迷亂了心智。不管她們兩個如何,但是相同的就是兩個人的自尊是不容侵犯的,這也就使得她們的精神更深一層的提升了。
流煙清甚至對張美人感到沒來由的敬佩,因為只有張美人為了所愛的人犧牲這么多卻無緣無悔。在夜王府的時候,流煙清甚至已經感覺到有幾次張美人會被懷疑,可是張美人卻沒有退縮,依舊為了空明瑾而冒險。
這一點是流煙清最佩服的,所以在現在這種情況,流煙清更是不會舊事重提,使得雙方不歡而散。
“這幾日,你覺得皇宮中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流煙清捏著棋子落在棋盤上,輕描淡寫的問道。
張美人頭也不抬,似是在研究著棋子:“這幾日可疑的人倒是不少,只是在他們身上卻是沒有找到一件值得懷疑的地方。”
“大概是你太過敏感了,我需要的肯定的結論,這一次我同意你一行,目的你是清楚的,不要讓我失望,況且這件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流煙清說道。
張美人動作停頓了下,繼而緩緩抬起頭來,輕聲說道:“太子妃,為何不懷疑那個叫做喜兒的公公?”
流煙清一只手捏著棋子卻沒有落下去,怔怔的看著張美人:“你沒有見過他,為何要這樣懷疑?”
張美人緩緩說道:“有些時候從身邊的宮女口中得知這個人的情況,倒是讓我好奇的不得了,世界上真的有奴才做事情這么完美的么?”
流煙清緩緩笑道:“喜兒是這么多年服侍本妃奴才中最出眾的一個,的確他與其他奴才不一樣,總是能猜到主子的心思,可是就憑這一點并不能證明什么,奴才小心翼翼的做事,那是他們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