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皇后身邊的宮女,自然這一路上發生什么都要向皇后匯報,這就等于自己成了監視的對象。
難道皇后還是不相信自己么?畢竟自己是從風靈王國的人,很難保證自己與故國不存在一絲感情,想必這一趟是皇后一方面考驗自己,另一方面是給棋蝶和若離創造機會,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靈非流一定會與棋蝶或者若離的感情升溫的。
在經過紅粉樓的時候,流煙清分明看到了倚靠在二層圍欄邊上的圓夫,他向流煙清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隨即向她做了個‘放心’的手勢。
流煙清知道這一路上一定會有圓夫的手下秘密的保護自己,所以也向他回了個微笑。
風靈王國在短短的幾年變化倒是很大,以前在空明瑾的統治下,老百姓們做事畏手畏腳的,喧鬧的集市上總是會出現乞丐或者標著‘賣身葬父’的凄楚場景,這對于一個繁榮的國家來說是最忌諱的,因為一旦一個國家的熱鬧集市上出現這種場面的話,就只能表示這個國家是個逐漸衰敗的國家。
呈現在流煙清面前的風靈王國到處是一派熱鬧景象,集市被修飾的干干凈凈,甚至路面已經沒有幾年前的那種破舊,房屋好似煥然一新一般。
那條最長的河水中也沒有出現任何的雜物,穿過一座拱橋的船只上掛著幾盞紅色的燈籠,用白色的青紗帳包圍著的船塢內端坐著幾個文人異士,給整個京城內裝點了別樣的風景。
經過旅途的奔波,流煙清是應該找個地方歇息下,可是沒來由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憐兒,吩咐他們去姻緣路上的得月樓。”流煙清正色道。
憐兒圓圓的眼睛轉了一下,說道:“太子妃,得月樓一定是什么風花場所的地方吧,可是您這么尊貴的身份去那種地方…”
“你怎么知道那是風花場所?你見過?”流煙清跳起眉頭問道。
憐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趕緊說道:“奴婢只聽主子的,不敢有言質疑。”
這番話說出來無疑就是‘此地無銀二百兩’,若她不是這么想的話又怎么會說出這種話呢。流煙清冷笑,想必這個宮女也是個勢力小人罷了想借著皇后而對自己施壓。可是也不得不說這個宮女是個頭腦簡單的人物,因為她會輕易的被利誘,她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卻不懂得長遠的想。
自己的能力是眾多國家認可的,也是讓皇上和皇后欣賞的,遲早這圖拉國的江山就屬于靈非流的了,也許這憐兒看出了棋蝶現在深得皇后的喜愛,估計在心里猜測這太子妃的位子還指不定是誰的呢,若是憐兒把棋子押到棋蝶身上,那么她就贏了。
“憐兒,你可知這一趟我們為什么要來得月樓?你可知為什么只有我才是出使風靈王國的最佳人選?”
憐兒沒有直視流煙清,緩緩回答道:“那是因為皇后娘娘信任太子妃,況且是皇后選擇您的。”
“你并沒有直觀的回答本妃的問題,那本妃可以毫不保留的告訴你,那是因為風靈王國是本妃的故土,只有本妃對風靈王國最熟悉的了,不要忘記了,只有風靈王國才是本妃的終極目標!本妃要將風靈王國收入囊中!”
憐兒心驚膽戰的看了眼流煙清,明顯那氣勢被流煙清壓垮了,甚至憐兒已經覺察到了有了些許的麻煩。
“是,奴婢知道了。”憐兒畏手畏腳的說道。
那條姻緣路上的青石小路依然與以往沒有變化,橫跨在河岸兩邊的是青石橋,現在的姻緣路已經到處看到繁華的景象,河岸兩邊的垂柳倒影在河水上,微風緩緩吹過,將柳樹上的枝葉全部垂落在河水里,隨著波光粼粼蕩漾著,流煙清看到了屬于這姻緣路的浪漫。
還有已經經過歲月的痕跡,那柳樹上系著的紅色錦條,在枝葉里顯得是那么的滄桑,如果不是垂柳上被新系上的紅色錦條裝點的話,估計一定讓人感到歲月的變遷,不免嘆息年華已老。
由于石橋上不能通過馬車,所以流煙清步行上前,流煙清并沒有穿著太過華麗的袍子,這樣就不會惹人耳目了。憐兒小心翼翼的為流煙清遮著花紙傘,經過流煙清身邊的百姓大概從未有看到過如此風姿卓越的女人,不禁紛紛側目,只是被花紙傘遮住了容貌,百姓們不得不嘆息。
甚至有大膽的人想要低頭瞅一瞅流煙清的容貌,這邊就被隨行的大內高手逐遠了。
得月樓內依舊喧囂不眠,遠遠的就聽到姑娘們彈奏的樂曲和客人們的歡笑聲,經過歲月的變遷,這得月樓已經沒有以往那樣嶄新的了,但是卻像是一座古城一樣立在那里,見證了這么多年的繁華不敗。
得月樓的小廝看到流煙清一行人的氣度不凡,下意識的打量了下,有遠見的小廝趕緊上前諂媚道:“客人,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么?是要來住店吧。”
流煙清示意憐兒將花紙傘放下,繼而用著懷念的目光巡視四周,在大堂中央掛著的是已經久遠的那四幅畫像,用著琉璃裝裱起來,分別是圓夫,傾言,夜空和靈玉,他們的絕美容貌依然在風靈王國世代傳頌著,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并不是因為他們隱瞞了名字和改變了妝容。
而是他們確確實實是個絕美的窒息的人。
憐兒突然驚嘆道:“好美的人啊!”
“客官,這可是幾年前的神話了,聽說是天上的仙子蒞臨我們得月樓,之后沒有人再見過這些人了,不過那位叫做圓夫的美女倒是有一段時間過來,我們猜想一定是留戀凡塵而這么做的吧。”
流煙清心里輕笑,這些百姓倒是會編故事,僅僅是沒有看到過的人而已,就這么瞎猜,擺明了是為了招攬生意嘛。
“你們這兒的老板娘呢?”流煙清一邊上了二層一邊問道。
在流煙清經過眾人的時候,明顯氣氛沒有之前那么高漲了,每個人都用著艷羨的目光看著流煙清,只剩下全然不知的戲臺上的姑娘們在賣力的彈唱著。
這帶領流煙清的小廝更加是感覺光榮無比,好像與這等高貴美麗的人說話是一種榮幸似的,所有的人看他的眼光就不一樣了。
現在的流煙清的確比以往更加美麗了,以往的身上透露出的是優雅又有靈氣的感覺,可是現在露出的就是那種無法言喻的高貴和不可褻瀆的氣勢,流煙清卻不知道自己的氣場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是因為流煙清從來沒有想過。
這小廝為流煙清安排了上好的客房,這客房面朝戲臺方向的窗戶可以全部打開,可以將大堂內的一切一覽無余。
流煙清向下掃視了一圈,卻發現整個大堂內無比的安靜,只聽到古琴的聲音撩撥的更加賣力了,好像以此想獲得更高昂的掌聲。
大堂內的客人們隨著流煙清的移動而轉移視線,連陪同的姑娘和小廝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對流煙清抱有一絲怨毒的眼神。
這個時候,從門外響起了匆忙的腳步聲,流煙清甚至聽到一個踉蹌不穩,差點跌倒在地的聲音。
流煙清轉過身的時候,恰好對上了來者的眼神,這個眼神中夾雜著許多期待和不敢置信,但是,在看到流煙清的那一剎那,欣喜的表情驟然間僵在了,隨之而來的是失望和落寞。
“怎么了?看到久違的人不是應該開心才對么?靜軒姑娘,弦琴姑娘?”
流煙清雙手交疊,靜靜的看著兩個人。
靜軒和弦琴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那種樸素的樣子和溫和的表情,只是身上的韻味比以前更加的濃厚了。
“對不起,我們走錯了。”
靜軒趕緊拉了下身邊的弦琴,這么說著正準備離開。
幫流煙清準備行李的憐兒聽到講話聲也趕緊靠近,上下打量了靜軒,然后問道:“太子妃,你們認識么?”
流煙清沒有說話,仍然耐心的站在那里。
果然,在門口又出現了靜軒和弦琴的身影,原來是他們聽到憐兒稱呼流煙清而折了回來。
“您果然就是圖拉國的太子妃吧。”靜軒上下打量著流煙清驚詫的問道。
流煙清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你還是沒有變。”
靜軒一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下,沒有想到高貴的太子妃竟然會認識地位這么低的市井小民。
靜軒顯得局促不安,小心翼翼的說道:“只聽說夜王殿下的正宮娘娘流月清成了圖拉國的太子妃,也沒有想到小女子竟然有這等榮幸見到您。”
“我不是流月清。”流煙清緩緩說道。以至于身后站著的憐兒驚詫的看著她。
“我是流煙清。”
靜軒詫異,眼睛陡然間睜大了:“你是那個時候…是圓夫公子的朋友?”
靜軒第一次聽說‘流煙清’的這個名字還是圓夫第一次介紹給自己的朋友,這是感到這個名字與夜王的正宮娘娘很像,并沒有往深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