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夫接道:“所以現在只有按兵不動,這件事情只是江湖某些幫派和朝廷之間的事情,那些寶藏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會害了自己的東西,不要也罷。若是我想要任何東西的話,還怕不會得到么。”
流煙清聽到這些話稍稍平靜下來,一個下午都沒有進食了,現在看著滿桌子的飯菜,倒是感覺有些餓了。
“對了,明夜,圖拉國的使臣聽說下午求見是嗎?”圓夫問道。
空明夜點了點頭,卻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只是靜默的吃著飯,圓夫還想再問著什么,但看著空明夜淡漠的樣子又欲言又止。
氣氛頓時有些不自然的尷尬,流煙清也找不到有合適的言語打破這沉靜了,趕緊三下五除二將飯菜扒光,瀟灑的出了房門。
“那…本妃先行告退!”流煙清淡淡的說道。
“恩。”空明夜頭也抬。
流煙清倒吸了口涼氣,這個人怎么又變成了不冷不熱的樣子?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當流煙清剛踏出房門的時候,這邊又聽到了里面傳來小聲的談話。
圓夫一邊嚼著飯菜一邊疑惑道:“怎么明夜,今天似乎有些不開心啊,對煙清這么忽冷忽熱的,以前可不像這個樣子啊。”
空明夜淡淡的說道:“沒有不一樣。”
“切,你就老實承認吧,是不是現在見異思遷了,畢竟煙清呆在你身邊很長時間,是不是覺得膩煩了?我還聽說前兩天你宣召靈雪兒侍寢了?嘖嘖,真有你的,若是我的話,我可不喜歡一夫多妻,那樣好煩的!”圓夫不滿的叫道。
流煙清背對著大門,聽到圓夫這番話心里默默的贊許了下。
屋內空明夜沉默了一會兒,繼而小聲說道:“本王也是這么想的,但本王沒有其他選擇,與其讓空明瑾在本王身邊埋下探子,還不如隨便選個秀女來的安心一些!”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句話確實不錯,但是你現在卻為何不相信煙清?我不能理解!這些日子難道你都沒有在意到嗎?她所做的事情可是對我們有利的,也沒有害我們之意,大概是你想多了吧。”圓夫的語氣有些微怒。
空明夜冷冷的說道:“你怎么知道本王是在懷疑她?本王有說過嗎?”
圓夫嘆道:“雖然你沒有明著說,但是我已經感覺到了,那我問你,剛才提到圖拉國使臣求見的時候,你為何不繼續說下去?”
空明夜怔了怔,繼而低頭扒著飯菜。
圓夫冷笑道:“哼,被我說中了吧,這可明顯是在懷疑煙清,你是在擔心前不久去皇宮的時候煙清已經與太后和空明瑾聯手了吧,我現在可以準確的告訴你,你這些猜測根本就不成立,煙清不是那種人!”
空明夜淡淡的說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依然不相信自己嗎?
流煙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刺蘭殿的,只覺得天旋地轉,走路都有些不穩了,還好小綠和綠荷及時發現流煙清的不對勁,趕緊將流煙清扶至床榻。
“娘娘,您這是怎么了?”綠荷焦急的說道,一邊為流煙清揉揉雙腿,一邊仔細為她掖好被子。
流煙清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本妃累了,想歇息下了,你們退下吧。”
綠荷正想要說著什么,被一旁的小綠打斷了,趕緊將綠荷拉了出去。
偌大的庭院內已經沒有往日的生機,在夕陽下倒是顯得落寞的很,夕陽映射在那高高的枝椏上倒影出的卻是暗黑的陰影,頓時整個刺蘭殿院落變為了幽靜的空間。
一陣微風輕輕撩起綠荷的長發,綠荷也已經不顧這些了,細長的雙眼透露著緊張的神色,好像隨時要落淚一般。
“綠荷,不要著急,一定是娘娘哪里不舒服了,你這么急躁,該如何侍候娘娘啊。”小綠說道。
綠荷顯得很委屈:“白天娘娘還是好好的,可是從夜王那里回來就這么神不守舍的,一定發生什么事情了,一定是夜王讓咱們娘娘傷心了。”
小綠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綠荷的肩膀:“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這么復雜,要知道今兒個晌午有兩個黑衣人想要挾持娘娘的事情,娘娘要千方百計的讓夜王不要知道,也是怕夜王會突然的分神,這擔子一個人承了,那自然會有心事的,所以綠荷你想的太多了。”
“真,真的嗎?”綠荷胡亂的抹了下眼睛。
小綠點了點頭,替她撩開臉上的發絲,柔聲道:“好了,不要擔心了,我們趁這個時候可以幫娘娘做些事情,你在這里整理下庭院的花花草草,明兒個一大早娘娘看到這些一定心情大好,至于我就去御膳房一趟,替娘娘做些紅棗蓮子羹。”
綠荷聽到這么說會心的舒了口氣:“身邊有小綠姐姐真是太好了。”
小綠微笑的搖了搖頭:“沒有關系。”
夕陽漸漸退去,灰暗的天空將它埋葬在天際的最深處。今晚的天空并沒有看到星星,不是太過明亮,抬眼望去,天空竟有些濃濃的霧氣在其中,連月亮的光輝也被擋住了,偶爾穿過云層才顯露出來。
夜王的后宮早已是安靜一片,偶爾有樹葉的嘩嘩作響夾雜著蛐蛐的叫聲,在這靜謐的夜下顯得有些吵嚷。
綠荷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在夜色下掃著落葉,大概是覺得累了,停下來錘著腰肢,繼而伸了個懶腰,繼續手中的活兒。
與此同時,離刺蘭殿不遠的飄錦苑依舊是燈火通明。紫色的紗帳后面,靈雪兒端坐在梳妝鏡前,身穿睡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睛中有著滿足的微笑和一抹嘲諷的凌厲氣勢。
“小清,本妃頭上的發釵取下來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這可是本妃嫁入府中的時候夜王贈與本妃的。”
“是,娘娘。”小清小心翼翼的拿下這牡丹花形狀的發釵,繼而像是個易碎物品一樣,輕輕的放在錦盒內。
站在這紗帳后面的是一個身穿綠裙的女子,雙眼帶著些驚喜:“娘娘,奴婢先替爹娘感謝您了。”
靈雪兒輕哼道:“哼,這有什么,若是你日后為本妃創下不少的功勞,本妃會更加獎賞你的,更何況是對你爹娘小小的恩惠?”頓了頓,靈雪兒從梳妝鏡內看向綠衣女子:“不過,本妃疑惑的是,照你所說晌午那兩個黑衣人的事情,這件事的確來的太突然了,流月清只是一介女流之輩,哪里會有什么藏寶圖?”
綠衣女子嘴角浮現一絲笑容:“這個只怕就是令人驚訝的了,雖然奴婢不懂其中有什么玄機,但是奴婢是清楚在京城內皇榜的事情,這可是牽連著江湖和朝廷的事情。”
“可流月清是流太傅的女兒,她的姐姐又是皇上的寵妃,照理說應當為皇上赴湯蹈火才是,若是手中有藏寶圖的話,第一個就會獻給皇上了,即使不獻給皇上的話,那也應該給夜王才對…”
綠衣女子打了個響指:“重點就在這里,可流月清是不想讓夜王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最終只有一個選擇了!”
靈雪兒想了想,恍然大悟:“就是皇上!”
“雪妃娘娘好聰明。”綠衣女子笑道。
靈雪兒撥弄了下頭發,繼而緩緩走來,臉上洋溢著無與倫比的興奮,好似是自己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一樣。“這么說,若是讓夜王殿下新生芥蒂的話,那么本妃就能成功將那個女人從夜王的心里趕跑了,這樣一來本妃就逐漸取而代之了。”
“讓雪妃娘娘隱忍到現在,也應該是時候翻身了,夜王也是男人,整天面對著同一個女人不會不厭倦的!”綠衣女子繼續道。
“可是,夜王的身邊可是還有一個卿妃吶,這個女人想必在夜王的心中同樣的重要,不然她就不會懷上殿下的孩子了。”靈雪兒顯得有些沮喪。
綠衣女子嘆道:“娘娘難道還不明白嗎?那個卿妃現在可是挺著個大肚子,即使再受殿下寵愛又能怎么樣?十月懷胎,也不難保證殿下就不宣召其他嬪妃侍寢了,那個時候一定還會有機會的!”
本以為這番話會讓靈雪兒開心,可是沒想到靈雪兒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雙眼凝視著遠處的香爐,香爐還在冒著煙霧,朦朧間突然想起了卿妃的臉。靈雪兒厭惡的蹙緊了眉頭,冷冷的說道:“對哦,卿妃那個女人還懷著殿下的孩子呢!”
靈雪兒的眼睛緊了緊,隱隱的透露著寒光,像是一把鋒利的長劍,隨時能夠刺穿別人。
綠衣女人看出了靈雪兒的眼睛變化,試探道:“娘娘是在想些什么?難道也是在想著懷上殿下的孩子嗎?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再說,那卿妃懷了孩子又怎么樣?受到寵愛的早晚會是娘娘您。”
靈雪兒看向她,認真的說道:“現在提防的已經不是流月清了,因為本妃已經有了辦法要對付她,可是現在重要的是卿妃,這個女人只要一天懷著身孕就對本妃的地位不保,她與本妃地位相等,若是此后誕下孩子的話,那一定威脅到本妃的地位,如果夜王的目的實現了的話,那皇后的位置,早晚是那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