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清,你沒事吧。”圓夫伸手探了下流煙清的手腕,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藥丸,塞進流煙清的嘴里說道:“原來你不喜顛簸,早知這樣的話就不走這條路了。”
流煙清有氣無力的說道:“不要管我了,速度快點就好了。”
圓夫焦急的沖著車夫喊道:“還有多久?”
“回盟主,前面就是了。”車夫干脆的回道。
流煙清和圓夫頓時額前冒出眾多黑線。圓夫的探子真是無處不在啊,流煙清心里說道。
“該死,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這么輕易的暴露身份啊,以后向你這樣下去,恐怕我的小命不知丟了多少回了。”圓夫無奈的說道。
那車夫立即反應過來,一拍額頭說道:“真是萬分抱歉,盟主大人,小的以為您身邊的是您的夫人,所以…”
圓夫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對流煙清說道:“若是讓明夜聽得這番話,恐怕一定把我給斬了。”
流煙清無奈道:“人家都已經看穿了我是女兒身吶!看來你的喬裝技術不是很精通么。”
“凡事行走江湖的人,對于男扮女裝或是女扮男裝都能夠輕易的辨別出的,你以為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么?”
轉眼間,說話的空擋馬車已經停了下來,車夫恭敬的把圓夫和流煙清請了下來,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盟主,已經到了夜王府,馬車不能靠近,所以又要麻煩盟主親自前往了。”
圓夫撐著傘,滿意的向那車夫點了點頭,說道:“真是個可塑之才,只不過還是有些不成熟而已。”
“謝盟主夸獎。”
“喂,圓夫,在王府的大門怎么能大搖大擺的進去啊,我們可是偷偷溜出來的哎。”流煙清悻悻的望著不遠處那高聳的城墻說道。
圓夫把流煙清手中的額傘連同自己的傘遞給了車夫,鄭重的交代道:“親自還給得月樓的靜軒姑娘,圓夫謝謝了。”
還沒等流煙清反應過來,圓夫已經一只手托著她跳向了城墻上面,熟練的躲開了層層守衛,繼而冒著淅瀝瀝的小雨穿過了前廳,速度之快讓流煙清都睜不開眼睛了。
“這么熟練,原來你是經常這么來到夜王府的呢。”流煙清說道。
圓夫一笑:“這難不倒我。”
不一會兒,流煙清只覺得身子隨著圓夫漸漸的飄的高了,膝蓋也依稀能碰到墻面,周圍也能夠聞到熟悉的草藥味道。
“是牢獄么?”流煙清倏地一睜眼,才看到自己和圓夫懸在空中,而自己的面前正是之前鉆出來的牢獄的墻洞。
“快點進去。”圓夫催促道。
流煙清透過墻洞向里面探視了下,雖然有些覺得不大對勁,總覺得太過安靜了,但是仍然爬了進去。
“快點把衣服換上,趁對面的那個變態沒有醒來。”圓夫一邊把墻洞遮掩好一邊說道。
流煙清怔在那里遲遲沒有動靜,喃喃的說道:“圓夫,那個變態…”
“怎么了?”圓夫上下打量了下自己掩好的墻洞,覺得沒有破綻,便放心的舒了口氣。
“那個變態怎么不在監牢內?”流煙清擔憂道。
圓夫的表情頓時緊張起來,望著對面那被打開的牢房和空空如也的床榻,頓時突然一怔:“難道…”
“發現你和我不在這里,所以對面的那人被拉去審問了么?”流煙清接道。
還沒等圓夫回話,流煙清已經沖出了監牢,穿著濕淋淋的男裝就這么闖入了眾人的視線。
監牢的一層,出奇的安靜,一個身穿華麗長袍的女人得意的坐在椅子上,在她的身后立著的是大氣不敢喘一下的婢女們,站在她身邊的婢女手中捧著一個果盤,而這個嬌艷的女子一邊挑著蘭花指捏起果盤內的葡萄一邊往嘴里送去。
她有著一張完美的瓜子臉,大大的眼睛被修飾的有些狐媚之感,精致的嘴唇噙著一抹笑意倒是讓人情不自禁的打個寒顫。
而若是靠近的話,便能夠看到她的對面的情景了。兩個跪在地上的婢女被其他婢女按在地上,然后不停的用腦袋撞擊地面,當把頭拽起來的時候,那腦袋上已經是觸目驚心的血色。
一個穿著有些舊的鎧甲的老者則是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著,那只左腿有些不自然的扭曲著。可是這華麗的女人并沒有就此罷休,向不遠處的兩個士兵揮了揮手。
這才看到在灰暗的一角,一個四肢被掛在鐵鏈上的男人已經是全身血跡,被鞭子抽打的連白色的衣服都已經破爛不堪,能清楚的看到一條條血跡。
“再給我繼續打,看他到底招不招!”女子向嘴里遞了一個葡萄。
那兩個士兵猶豫了一下,說道:“稟雪妃娘娘,如果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況且這個人是鄰國的太子,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那夜王殿下一定…”
“遲疑什么?這是夜王的諭旨,那本妃手里拿的金牌難道只是個擺設么?”靈雪兒憤怒的拍掉眼前的果盤怒斥道。
這時,那掛在鐵鏈上的鄰國太子慵懶的抬起頭慢悠悠的說道:“本太子已經說過,不會告訴你的,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靈雪兒緩緩走向前冷笑道:“一個堂堂的太子被我國壓在監牢內,想想你們的國家也許沒有希望了吧,那倒不如一死了之好了。”
鄰國太子笑道:“你是個美人,美到男人們都甘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只可惜,心腸那么毒辣!”
靈雪兒得意一笑,說道:“本妃可是堂堂圖拉國的公主,在圖拉國本妃可是數一數二的美女,至于心腸怎么樣,這些都無所謂!”
鄰國太子淡淡的說道:“嘖嘖,真是可惜,世上能讓眾多男人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不是你,而只有讓他人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人,才是世上最美的人!”
“誰?”靈雪兒心頭一緊,怒意中帶著些焦急。
“世上第一美人,流月清!”
靈雪兒冷冷的看著太子,雙目如利刃般的死死的盯著他。身邊的那兩個士兵見到這副架勢也悄悄的退向一邊。
“站住!”靈雪兒斥道,“把劍給我!”
那兩個士兵下意識的趕緊護住腰間的長劍,一邊囁嚅道:“雪妃娘娘,這萬萬不可啊。”
“少廢話!”靈雪兒一個箭步上千,兩個士兵沒有反應過來,腰間的長劍已經被靈雪兒靈敏的握在手中,士兵們正想奪過,可是已經為時已晚。
靈雪兒盯著鄰國太子得意的笑道:“那么,你所說的那個美人現在究竟在何處?那個美人究竟和誰在一起?”
鄰國太子笑道:“美人和美人在一起。”
靈雪兒眉頭一簇:“說清楚點。”
“哈哈,本太子是說,那兩個美人都令我心甘情愿放棄生命!”
靈雪兒頓時氣得怒不可遏,冷冷的舉起手中的長劍向鄰國太子揮去…
“住手!”
一聲慍怒的聲音傳來,回蕩在寂寥的牢獄內。
一身濕淋淋的白袍子映在眾人的眼前,她那柔順光亮的頭發冠著藍色的冠帶,精致的五官在雨水的洗禮下竟有些秀氣了,她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的微垂著,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面前的一切。
“娘娘?”被按在地上的兩個婢女只覺得似曾相識,但是沒有真切的說出來。
靈雪兒詫異的向這個人打量了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難道你就是這鄰國太子對面的那個人么?”靈雪兒的眸子中明顯帶著些崇拜和艷羨,本是憤怒的表情在此刻也變得舒緩起來。
“伏虎將軍,這是怎么回事!”流煙清冷冷道,“真是讓我離開的不安心啊,監牢內竟然漏雨了。”
伏虎將軍也好似沒有見過這個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下,但是當目光與流煙清的目光對上了,伏虎將軍才恍然大悟:“少爺,今兒個已經獲準出獄了。”
流煙清撫著濕淋淋的頭發說道:“他們是怎么回事?”
伏虎將軍趕緊回答道:“夜王派雪妃娘娘前來查探牢獄,因為看到小綠和綠荷在此地,所以就懷疑凜妃娘娘是不是和您逃出去了。”
“真是笑話。”流煙清笑道:“這監牢守衛森嚴,怎會逃出去,況且凜妃娘娘的面我還沒見到過呢。”
靈雪兒這時說道:“若是這位少爺不知道的話,那凜妃娘娘身邊的婢女怎么會在這里?”
“哦?是凜妃娘娘身邊的么?站起來。”那按著小綠和綠荷的婢女們也是第一次見過這么有著魅力的男子,竟一時有些愣住了,只得乖乖的松開了手。
小綠和綠荷互相依偎著站起來,小聲解釋道:“娘娘她今兒個身體抱恙,因為昨天晚上聽說有竊賊在刺蘭殿行刺,娘娘的一件首飾不見了,所以才命奴婢前來尋找。”
“原來是因為這個,哎,真是對不住你們了,因為看著這夜王府華麗的很,所以就隨便進入一所房子行竊了,沒想到行竊不成還倒被抓緊了牢獄,嘖嘖,這個還給你們吧。”流煙清從懷里掏出了一件金釵遞給小綠,“還替我謝謝凜妃娘娘,大概她說如果把金釵還給她的話便會把我放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