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凝重,心里緊張的秦記者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精心想出來的瞞天過海計策竟然無意中被一個高個子保鏢給誤打誤撞地識破了。
也不能說是被識破,現在高個子保鏢也只是出于對自己直覺的信任,至于秦記者有沒有走這條路,他也只是猜測,心里并沒有什么底。
此時,秦記者已經不再擔心身后到底有沒有在追趕自己了,而是擔心自己選擇的這條小路到底能不能走出文思湖地域,至少也要離開這被各種繁茂的植物籠罩的閉塞小路,找到有人家的地方才行啊。
只要看到了有附近的人家,那么他就可以尋求幫助,無論是打電話尋求救助還是在附近找人幫忙,都必須先見到人才行。
當然,秦記者心中還是有著一絲警惕的,他也會在觀察一番后,再決定是否出言尋求幫助。
畢竟,林家的勢力太大,難免這附近還有林家的手下。
特別是那些保鏢,可是還在文思湖這附近搜尋著自己和張尋等人的行蹤,當務之急就是盡快找到能夠給他們幫助的人。
張尋的身體狀況,秦記者現在就算是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危在旦夕,他們兩個躲在文思湖的灌木叢中,也有被發現的危險,而秦記者最擔心并不是那些保鏢會搜尋皮艇停靠處周圍的灌木叢,他是擔心雪蜜兒因為擔心張尋的傷勢,一時忍不住從灌木叢中自己跑出來找人幫忙。
到時候,要是被林家的保鏢發現,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這里到底能不能出去啊,要是再找不到出去的路,雪大小姐他們就真的危險了。”秦記者口中不停地小聲嘀咕著,臉上溢滿了焦急的神情。
只見秦記者的一雙原本應該白皙而又柔軟的手,這是一雙應該拿筆寫文章的手,此時卻是滿目瘡痍,上面布滿了一道道的劃痕。
這些劃痕都是秦記者為了通過這條滿是荊棘的閉塞小路而用手撥開密密麻麻的草木枝條被劃傷的。
一直都是以文弱書生模樣示人的秦記者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傷害,就連在觀光游輪上,秦記者除了一開始被刀疤大漢李魁打暈的那一下,其他時間他一點傷害都沒有受到。
也就是說,在別人眼中的秦記者也是一個文弱的,甚至都不如宛晨曦這個女孩抗揍。
不過,這也充分說明了秦記者給別人的印象,但這個時候的秦記者,那還能看得出哪怕一絲作為東海市第一新銳記者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個落魄的如同乞丐一般的流浪漢模樣。
就連他的那副眼鏡也在剛才路過一棵樹下的時候,被垂落的藤條勾住,掉落在地上,他一時沒有察覺到,一腳踩了上去,直接就踩碎了眼鏡的其中一只鏡片。
所以,現在的秦記者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禍不單行啊。
靠著僅有一片鏡片的眼睛,秦記者還是在艱難地摸索著,不停地在荊棘密布的小路上尋找著出路。
這條小路一看就是長久沒有人走過,不然也不會在僅有不到一米的砂石紅泥土地上,長滿了半人多高的各種植物,其中還有不少帶刺的荊棘植物蜿蜒其中,讓秦記者這么一個文弱書生苦不堪言。
“啊”
秦記者發出一聲尖叫。
原來,他的左腳被一個鐵夾給夾住了。
看那個鐵夾的造型,應該是附近農戶專門用來捕獵用的鐵夾。
而這個捕獸夾應該是被附近的農戶不小心掉落在這里的,因為就算這里在閉塞,也是一條小路呀,誰會在小路上放置這種危險的東西呢 這可是很容易就造成人員傷亡的東西,一個不慎,甚至容易把人的腳給夾斷。
捕獸夾上,齒口出銹跡斑斑,布滿了久經風雨后而產生的鐵銹,上面還有一層砂石沾著。
秦記者強忍著劇痛,想要用力掰開這個捕獸夾,讓自己的腳解脫出來,要是繼續讓這個捕獸夾一直夾著自己腳,首先這會造成他的行動不便,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隨著他的掙扎,這個捕獸夾仿佛就夾的越緊,讓他痛苦不堪。
甚至他覺得,自己的腳就要被這個捕獸夾給夾斷了,臉上的痛苦之色更是溢于言表,難以忍受的痛苦哀嚎。
“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不單行啊,沒想到,我一個被稱為堂堂東海市第一新銳記者的人,竟然也會有這么一天,被一個小小的捕獸夾給難住了,看來,今天我的小命就要報銷在這里了,可惜了,不能找到人去講雪大小姐他們救出來,那位兄弟的傷勢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秦記者自言自語著,腳上的劇痛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鮮血也不停地流淌出來。
原本就因為滑皮艇帶著三個人沖刺了將近一公里,已經累得渾身疲軟的秦記者,又為了引開林家保鏢,緊張而又勞累的趕路,在荊棘密布的小路上穿行了十幾分鐘,這個時候,他更是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被捕獸夾一夾,將秦記者咬牙堅持的那股氣一下就像開了個口子,將他放空。
就在秦記者幾乎快要昏迷的時候,隱約之間,他感覺離自己不到幾米處一哥茂密的荊棘叢中有了一些動靜。
驚慌之下,秦記者的精神稍微向上提了提,強自鎮定下來,透過自己僅剩下一片鏡片的眼鏡向那個發出聲響的荊棘灌木叢看過去,他的手也不禁隨意從地上抓起一根枯枝置于胸前。
雖然只是一根枯枝,稍微用力都很可能會被折斷,但是這已經是唯一能給他帶來安全感的東西了。
身體疲憊不堪,已經沒有什么力氣,腳上還被捕獸夾給夾住了,劇痛不斷地侵襲著他的神經,將他幾乎逼到了絕路之上,要是這個時候從荊棘灌木叢中再出來一只野獸,那就真的不妙了。
雖然這里還算是文思湖水域的地界,但是,這已經是靠近附近郊區的農戶村莊的山林地帶了,連接的是比較繁茂的森林,這里有時候會出現什么野豬之類的野獸,所以這個捕獸夾就是附近農戶人家留下的。
不過,一般來說,捕獸夾應該是放置在其他陷阱的附近,而不是小路的正中央。
實際上,捕獸夾沒有放錯位置,而是秦記者走錯了方向,他以為自己是沿著小路一直走的,由于小路已經被很高的荊棘雜草覆蓋,他這個不是很熟悉路的人,當然容易走錯方向,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農戶放置的捕獸夾。
“什么東西,快出來”秦記者大喝一聲,為了給自己壯膽,特意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枯枝,只是這一揮舞不要緊,手中的枯枝咔嚓一聲,斷裂開來,掉落在地上。
還沒等秦記者從手中枯枝斷裂掉落地上的喀嚓聲反應過來,只見那處荊棘灌木叢的動靜更大了,秦記者只覺得一陣心慌意亂。
手中“武器”已經斷裂,顯然已經不能再給他帶來安全感,他的眼中滿含著絕望之色,心中死灰一片,覺得自己今天就要命喪于此。
忽然間,荊棘灌木叢的動靜停下了,秦記者愣了下,就見荊棘灌木叢中猛地鉆出一個農戶打扮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個子不高,皮膚黝黑,是經過長年累月被太陽光曬后的那種小麥色的黝黑,而這個中年農人揮舞著手中的柴刀,將擋在他面前的荊棘條給砍斷后,對著秦記者裂開皺巴巴的大嘴,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小兄弟,嚇壞你了吧”中年農人憨實地問道。
“沒,沒,剛才在那里面的是你”秦記者強做精神地問道。
“除了我,還有它。”緊接著,中年農人從掛在腰間的竹簍里抓出一只還活著的野兔,指了指野兔說道。
“原來你是在抓野兔。”
話音剛落,秦記者神情頓時放松了下來,精氣神一滯,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顯然,剛才站起來已經是他最后的力氣了。
“小兄弟,小兄弟,你沒事吧”
中年農人連忙將手中的野兔塞回腰間的竹簍中,來到秦記者身邊。
“大叔,你能幫我把這個夾子拿掉嗎”秦記者有些虛弱的說道,額上已經冒出了一層層冷汗。
“原來小兄弟是踩到了捕獸夾,這附近有不少的捕獸夾,不熟悉路況的外人,確實很容易踩到,不過,小兄弟,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啊。”
“有壞人要搶劫,一直在追我,我才沒看清楚是什么地方,隨便找了條路就鉆了進去,沒想到卻踩到了捕獸夾。”
有人搶劫雖然是秦記者瞎編的,但那些林家保鏢的行徑不正是和強盜一樣嗎 并且他們還一直不依不饒地追著秦記者三人,要將他們抓回去。
“什么竟然還有這樣的壞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小兄弟,你放心,有我在,我看那些歹人還敢不敢為難你,你告訴我,那些追你的壞人在哪里,大叔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壞人,敢這么囂張。”
中年農人的一聽是有人要搶劫秦記者,又打量了一下秦記者的模樣,連眼鏡都破破爛爛的,顯然是一個逃難者,不可置否地相信秦記者的話。
“大叔,千萬不要,那些人太多了,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我不能連累你,只要你帶我離開這里就行了,我還有朋友躲在文思湖附近的灌木叢里,我得盡快找人去就他們。”秦記者這時候自己受了傷,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既然在絕境里遇到了這個農人大叔,看他也不像是什么壞人,只好向農人大叔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