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兩個保鏢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轉身向小隔間走去的時候,老劉的眼分明帶著一絲笑意。
這一絲笑意笑得很詭異,和他那憨實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或許只有老劉自己知道,他為什么會露出如此詭異的笑容了。
畢竟,他和這兩個保鏢的想法并不相同,看法也不一樣,同樣,過往的經歷也要比他們豐富許多。
對于老劉來說,他已經不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年紀了。
很多時候,他必須為自己的家人著想,也要為自己的后半輩子好好規劃一下,抓住僅有的可能,僅有的會。
沖鋒陷陣,光憑一腔熱血做事,所謂的義氣,已然不是他的追求,他已經有點厭倦保鏢這個行業。
在外人看來,保鏢這個職業很光鮮,也很威風,只有作為保鏢的他才知道,保鏢這個行業大多數時候根本不像是其他人看到的那樣,其的苦和累只有他們這些真正做了保鏢后的人才會明白。
正是在保鏢這個行業里做了那么多年,他深知作為一個保鏢,要經歷太多太多的委屈和誤會,甚至雇主無理的要求,他們也要不折不扣地去做。
如果他們不按照雇主的要求去做,那么,他們不僅是要丟掉飯碗,更是會被雇主所怨恨,那在這一行里面,很難再立足下去。
所以,老劉想要換個活法,不再為了那點工資做一些他看不慣,也不愿意做的事。
以往,在保鏢隊長的帶領下,林月熙吩咐他們做了許多老劉并不認同的事情,但為了保住飯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只好壓抑著心的不情愿,成了林月熙的幫兇。
這次來到觀光游輪上,更是親眼目睹了保鏢隊長逼迫宛晨曦的全過程,親眼看到了宛晨曦這個殘廢的女孩是如何在保鏢隊長的逼迫之下,為了保護自己的名節甚至不惜以跳湖來對抗。
從今天在觀光游輪上發生的事上,老劉心里的愧疚罪惡感更加深重了,他覺得自己也是逼死宛晨曦的兇,雖然罪魁禍首不是他,但他不也算是幫兇之一嗎?
如果不是保鏢隊長帶領著他們逼迫張尋和宛晨曦,宛晨曦可能會跳湖嗎?
在老劉看來,宛晨曦跳湖自盡以保名節,這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任何一個心有所堅持,有所禁忌的人,在面對保鏢隊長那毫無人性的逼迫,都不會束就擒,必然會反抗,只是反抗的程度不如宛晨曦如此決絕。
或許,在許多人面對如此實力懸殊的局面,他們會妥協,甚至委曲求全地被人肆意羞辱,但是,壓迫的越是厲害,羞辱得越是狠毒,那么,等他們羽翼豐滿的時候,反彈的力度也就會越大。
這一點,老劉很清楚,他不是一個不會思考的人,只是為了飯碗,他必須舍去自己的一些想法,就算有這些想法,他也不能說。
說了,就意味著他將無法在這一行里立足,也就沒有辦法保住自己的飯碗,雖然,他已經厭倦了保鏢這個職業。
但他還有一家子要養活,他必須為了家人而堅持下去。
老劉臉上掠過一絲冷意,緊跟那兩個保鏢的身后,但那兩個保鏢顯然沒有發現身后的老劉,他們一心就想快點回到小隔間里找到秦記者的“其他哮喘藥”。
“砰、砰。”
兩聲輕微的聲響突然之間,在甲板上響了起來。
隨著這兩道聲音的響起,剛要跨上樓梯的兩個保鏢應聲倒地,又是兩聲倒地的聲音傳來。
原來,老舊緊跟著那兩個保鏢的身后,并不是為了要和他們一起去小隔間找秦記者的哮喘藥,而是他要放倒那兩個保鏢。
這也是秦記者之前和老劉說的想法,其的一個方面。
所以,整件事情都是秦記者一策劃,讓老劉幫助他解救張尋。
秦記者所謂的天生哮喘也是他讓老劉告訴這兩個保鏢的,為的就是迷惑這兩個保鏢,而其他的話很多也是秦記者教老劉說的。
不然,以老劉的智慧,根本就沒辦法相處如此精妙的理由,更別說對哮喘的了解情況了。
不過,雖然這一切都是秦記者一策劃的,但是,要是沒有老劉的隨應變,也是不能夠成功的。
正是因為老劉的隨應變,處變不驚的態度,讓秦記者的想法能夠繼續進行下去。
老劉也是經歷過不少事的漢子,當然不是這兩個年輕的保鏢能夠相比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秦記者看了老劉。
和老劉的接觸,秦記者又感覺老劉的心地善良,很多時候也是逼不得已才助紂為虐的,他又設下一個考驗,老劉的表現雖然不是很好,但也在秦記者的意料之,還算過關。
“秦兄弟,他們兩個怎么辦?”老劉看向從正在從沙發椅上坐起來的秦記者問道。
秦記者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對著老劉感謝道:“謝謝劉老哥相助了。”
“秦兄弟,你就不要見外了,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吧,以后我們再敘舊。”
這個時候的老劉,已然不像之前那樣淡定。
剛才面對兩個保鏢的時候,他也是強自淡定,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異樣,就算有點異樣,那個情況下的兩個保鏢也沒有注意到。
現在老劉親打暈了兩個保鏢,可以說他現在已經是林家保鏢的叛徒,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幫著秦記者的話,一定會將他碎尸萬段。
“對對對,劉老哥說得對,先把他們拖到一邊的角落去,別讓人發現了,我去把那個年輕人的繩子解開,看他的樣子估計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秦記者也沒有耽擱,現在張尋危在旦夕。
“那好,我們分頭行動。”
說罷,老劉也沒有再繼續留在秦記者的身邊,而是走向一邊,將已經被他打昏的兩個保鏢一個個拖到剛才他們交談的陰涼處角落里,并且稍微偽裝了一下,讓別人看起來他們就像是在睡覺一樣。
一切都布置妥當,老劉四處觀察了下,他發現在觀光游輪的四周,還有兩艘快艇在不遠處停留,老劉用望遠鏡仔細看了下,發現快艇上并沒有人在,似乎快艇上的保鏢已經下水涼快去了。
而在觀光游輪的下方,還停留著一輛快艇,還有一艘皮劃艇,這些應該可以作為秦記者他們的逃生工具。
觀察了一番后,老劉這才放心的回到秦記者的身邊。
此時,秦記者已經將張尋從甲板的桅桿上解救了下來,但張尋還是雙目緊閉著,沒有一點感覺,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秦兄弟,這位少爺沒事吧?”老劉來到秦記者身邊,見張尋狀態極差,目露擔心地問道。
“唉,現在他的狀態很差,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可是他們兩個這個狀態,要想安全帶他們離開這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秦記者很是無奈地說道。
不管怎么說,秦記者也只是一個記者而已,就算他是新銳記者,在面對張尋這樣的情況,他也是有些束無策。
“秦兄弟,時間緊迫,我擔心一會要是有人出來,發現這位少爺和雪家大小姐沒有在桅桿上,那就麻煩了,不僅你們走不了,我也不好辦。”老劉面露難色。
“我也著急,劉老哥,你有沒有辦法把他們弄醒,只要把他們弄醒就好辦多了。”秦記者問道。
“要弄醒他們,只有”
老劉眼閃過一道精光,隨即走向之前他給秦記者拿水的那個冰柜,從又拿出僅剩的兩瓶冰水,重新來到了張尋和雪蜜兒的身邊。
還沒等秦記者反應過來,老劉就擰開礦泉水瓶蓋,將冰水倒在了雪蜜兒和張尋的臉上。
“劉老哥,你干什么啊?”秦記者也是嚇了一跳,身上還被濺到了一些冰水。
“秦兄弟,你別誤會,要想讓他們醒來,這是最快的方法,以前我們將人打暈后都是這么做的,不管他因為什么原因昏迷的,冰水一淋,保管醒來。”老劉見秦記者的表情不對,連忙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秦記者恍然大悟。
冰水的涼意確實有效果,雪蜜兒從昏迷幽幽醒了過來,剛要出口大罵,就被老劉捂住了嘴。
隨即,秦記者為雪蜜兒解釋了下,雪蜜兒這才連聲道歉,并且感謝秦記者和老劉。
“劉老哥,這位兄弟怎么還沒醒來?”秦記者問道。
用冰水并沒有能夠讓張尋醒過來,但是張尋臉上的痛苦卻少了幾分,只是秦記者他們沒有察覺到。
“張尋他一定是受傷太重,又被太陽暴曬了那么久,失水很嚴重,快給他喝水。”雪蜜兒雖然剛醒來,倒是比老劉和秦記者要清醒的多。
由于秦記者和老劉之前一直關注的都是如何不露出馬腳地瞞過那兩個保鏢,把戲演得更逼真一些。
他們不僅要瞞過那兩個保鏢,更是要在計劃成功后,還不能讓他們懷疑到老劉的身上。
所以,他們自然忽略了一些細節。
而張尋被保鏢隊長打的面目全非,遍體鱗傷,全身都是狼狽血跡,讓他們自然而然地認為張尋是受傷太重才昏迷不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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