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的反應有些出乎秦記者的意料。
他原本只是試著說服老劉,并沒有太大的把握。
不管怎么說,老劉都是林家的保鏢,而且在林家待的年頭也不短了,應該不是那么容易說服。
甚至,秦記者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但時下被綁在甲板桅桿上的年輕人已經奄奄一息,就快堅持不住了,若是不試試,或許這個年輕人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剛才秦記者之所以和老劉聊了那么多,也是想要先了解老劉這個人是否有機會說服他。
也是抱著試試的態度,試著和老劉接觸。
沒想到一番了解下來,老劉不僅對自己的態度好的出奇,而且,在聽到自己介紹張尋身上的巨額財富時,雖然眼睛里也有過貪婪,卻也有著一絲猶豫。
最后老劉還是放棄了對張尋身上東西下手的準備。
實際上,張尋身上除了那枚胸針是真的以外,其他的都是秦記者編造的,其實秦記者雖然作為一個新銳大記者,但是,他關注的都是商業方面的第一手新聞消息,而非時尚圈里的這些東西。
不過,張尋就算不像是他說的那樣頂級華貴,至少也差不了多少,畢竟,張尋的手表秦記者是真的不認識,根本就沒有看出來是什么牌子的,相隔幾十米的距離,他也看不清楚啊,況且張尋的手還被綁束在身后,只是稍微露出一點手表的影子而已。
但那枚胸針卻在張尋的衣領上很醒目的位置,這枚胸針秦記者是真的認識,他也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也不算秦記者騙老劉,而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如果他的想法實現了,那么,張尋要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必然會報答老劉的恩情,這也是秦記者沒有一點心理包袱的原因。
“秦老弟,你說的這個想法真的能行嗎?我還是有些擔心。”老劉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也不能怪老劉膽小,畢竟這件事可是事關他的身家老小,他必須謹慎行事,一點差錯都不能出,不然,不僅他自己要倒霉,他的那個家也很難繼續維持下去。
“你放心,你只要按照我說得去做,只要不出意外,那就絕對沒問題。對了,剛才我教你說得話你記住了嗎?”秦記者叮囑道。
“秦老弟,你放心,我已經將你剛才教我的話一字不落地記在了腦子里。”老劉緊繃的神情,可以看出,此時的他,心里是有多么緊張。
“那就沒問題了,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一定能成功的。”秦記者心中也是有一絲擔憂,但是,他在看到老劉緊張的神情后,并沒有表現出來。
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失敗了,連秦記者自己都無法避免被這些人教訓一番。
至少在他們眼中,自己這個小小的記者和林家相比,只是一個螻蟻而已,有林家撐腰,他們并不需要太擔心。
現在唯一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就是秦記者擔心保鏢隊長會突然回來,要是保鏢隊長在這個時候趕回來,那他的想法就沒辦法實現了。
事不宜遲,秦記者和老劉迅速開始行動了起來。
秦記者按照他的想法安排,反身回到了小隔間里,而老劉也是很配合地將小隔間的房門關上,并且鎖住。
隨后老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么緊張,放松一些,表情也稍微輕松一些。
“呼”
“能不能飛黃騰達,就看這一次了,老劉啊老劉,你可是窩囊了一輩子,你該爭口氣,這個時候你可不能掉鏈子。”老劉在心里暗暗為自己打氣。
沒辦法,這件事失敗的后果太嚴重了,他難免緊張起來。
老劉從離開小隔間后,穿過駕駛室旁邊的走廊,向甲板的方向走去,走下樓梯后,四處張望了一下,之間在距離張尋不到五米的陰涼處,兩個保鏢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兩個保鏢滿頭大汗,已經將外面的衣服給脫了下來,只穿著一件背心,不停地用衣服扇著風,顯然,他們也被這炙熱的天氣折磨得難受至極。
他們雖然在甲板上的陰涼處坐著,但是還是抵擋不止七月炎暑熱浪的侵襲。
炎炎夏日,望著觀光游輪下波光粼粼的清澈湖水,他們都想下去游一圈,好好涼爽一下,解解這讓人無法忍受的炎熱酷暑帶來的悶熱天氣。
但他們又不能擅離職守,保鏢隊長離開前特意交代他們要好好看著張尋和雪蜜兒,他們也不敢隨便離開。
眼見著其他兄弟要么在船艙里面看著刀疤和他的手下們,要么就在快艇上,但在快艇上的兄弟可比他們的日子好過多了,至少他們還可以到涼爽的水里泡一下。
“真倒霉,我們倆怎么就攤上這種破差事了,他們要么在船艙里休息,要么在水里泡著,舒服的不要不要,哪像我們兩個倒霉催的,只能在這里陪著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家伙,不過那個妞倒是不錯,可惜了。”其中一個保鏢不滿地抱怨道。
“噓!小聲點。難道你不知道那個女孩是雪家大小姐嗎?雖然林家和隊長不怕雪家,但是我們只是個小嘍嘍,雪家要是為難我們,林家可不會為了我們這些小蝦米和雪家過不去,你說話還是注意一點得好,別瞎說。”另一個保鏢目光在不遠處還在昏迷的雪蜜兒身上掃過,連忙勸道。
“怕什么,她不是昏迷了嗎?反正她又聽不到,再說了,現在是她雪家大小姐和林家過不去,我們可是替林大小姐辦事,她敢阻攔,就算大小姐知道了,也不會責怪我們的,我還真不相信,雪家敢和林家作對。”那個保鏢不以為然。
“雖然你說的不錯,但我們還是小心點吧,畢竟剛才剛出了一條人命,別到時候這個雪家大小姐也想不開,到時候就麻煩了。”
“你說的倒也不錯,確實要小心點,不過那個殘廢癱子倒是有點骨氣,好死不如賴活著,還那么倒霉,直接就被湖底暗流旋渦卷走了,真是可惜了。”那個保鏢臉上帶著一絲可惜。
不過他并不是在可惜宛晨曦這么一條生命就此隕落謝幕,他可惜的是沒能享受到所謂的“折磨”宛晨曦。
“喂,大旺,狐貍,你們在聊什么呢?”老劉從樓梯上走下來,笑著問道,隨手從兜里掏出一包雙喜牌香煙,給兩個保鏢一人一支扔了過去,自己也抽出一支,點燃后抽了起來。
兩個保鏢也沒有客氣,接過老劉扔過來的雙喜牌香煙,看了一眼后說道:“老劉你怎么還抽這八塊錢一包的雙喜啊,好歹你也是一個月幾千塊錢工資,抽點好的不行嗎?”
說是這樣說,但他們的動作卻沒有一絲遲疑,直接點上,陶醉地抽了起來。
“沒辦法啊,孩子上學,家里老人生病,手頭緊啊,哪像兩位兄弟過得這么滋潤,我也就只能抽這種煙了,這么多年,也習慣了。”老劉無奈地笑道。
“要我說啊,老劉你就是摳,還找什么孩子當借口。”
“好了,不說這個了,怎么就你們倆,其他兄弟呢?”老劉問道。
“他們啊,在里面呢,我們兩個就是受苦的命,這大熱天的,只能待在這里看著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家伙。”那個保鏢臉上充滿了惱怒,很是不滿保鏢隊長的安排。
“好了,就別抱怨了,隊長這么安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說不定就是看重你們兩,才會把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以后你們要是發達了,可不要忘記老哥我啊。”老劉笑道。
“好說好說。”
那兩個保鏢也不客氣,對于老劉的恭維他們是相當舒服的,畢竟老劉是林家保鏢里的老人了,他們兩個比老劉年輕,上升的空間自然比老劉要大,現在連老劉都恭維他們,讓他們覺得自己真的很受保鏢隊長的看重。
“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正當老劉和這兩個保鏢交談的時候,小隔間里傳來秦記者的痛呼聲,貌似動靜還鬧得挺大。
“哎呀,不好,可能那個秦記者出事了。”老劉佯做緊張焦急的樣子,立刻就要向小隔間沖上去。
身后的一個保鏢拉住老劉的胳膊,問道:“怎么回事?是那個記者的聲音?”
“是啊,兩位兄弟,要不和我一起上去看看情況,反正你們待在這里也沒事,他們兩個人都昏迷著,在這里也跑不了,要是那個記者出了什么問題,那才是大事。”老劉忽然回身對兩個保鏢說道。
“這...”
顯然,這兩個保鏢并不是那么愿意,反正看守秦記者不是他們的任務。
可是,秦記者一旦出事,不僅老劉有責任,他們這兩個人也童謠要負責任,畢竟他們都是看守的人,并沒有明確誰出事找誰負責。
“算了,不勞煩兩位兄弟了,那我就先上去看看情況。”老劉的語氣變得很冷漠,轉身就走。
“等等,我們一起上去看看,有什么事也好商量。”
“那好吧,不過這可是你們自愿跟來的,不是我要求你們來的。”老劉再次確認的說道。
“走吧,就算是我們好奇去看熱鬧總行了吧,老劉你真是人老話也多,快走吧,沒聽見那個記者還在叫喚著?”
說完,這兩個保鏢也跟著老劉向小隔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