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雪蜜兒在乞求保鏢隊長的時候,還抱有一絲希望。
那么,張尋的話無異于是一道晴天霹靂,直接讓雪蜜兒徹底崩潰了。
“怎么可能!”
雪蜜兒雙眼無神,瞬間呆住了。
呆滯十幾秒之后,雪蜜兒突然尖叫起來:“我不相信!”
“晨曦一定沒事的,張尋,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你在騙我!”
雪蜜兒眼眸中淚水翻涌著,看向張尋的目光中帶著最后的一絲希望。
現在的她多么想從張尋的口中聽到,之前張尋說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宛晨曦還活著,只是被保鏢隊長給藏了起來。
但,張尋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她期望中的反應,反而更加憤怒地對著她怒吼道:“雪蜜兒,你醒醒吧,晨曦已經被他逼得跳湖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晨曦,晨曦不會游泳,掉到這么深的水里,還有活路嗎?你就別再自欺欺人了,晨曦已經能被這個畜生害死了,你還跪倒在他的面前求他,你還配做晨曦的朋友嗎?”
“別讓我看不起你,你現在不想著怎么替晨曦報仇,你還求他,你到底是不是晨曦的閨蜜,她以前對你那么好,你就是這么對她的嗎?”
張尋的話如當頭棒喝,雪蜜兒悲痛的眼眸中升起令人背脊發涼的恨意,十只精心護理的指甲在甲板上使勁地抓撓著,留下深深的指甲印記,指甲斷裂,斷裂處滲出絲絲血跡,雪蜜兒卻不為所動,渾身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身體顫抖并不是害怕畏懼,而是恨意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的自然反應。
“我要你償命!”
恨意橫生!
雪蜜兒從甲板上突然暴起,用滿是斷裂指甲血跡手向保鏢隊長的臉上抓去,并且一頭狠狠地往一臉陰沉地坐在沙發椅上出神的保鏢隊長撞去,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勢。
始料未及,雪蜜兒態度轉變得太快,連保鏢隊長都沒有想到雪蜜兒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就被雪蜜兒尖銳的指甲給劃出了幾道血口子。
混雜著雪蜜兒斷裂指甲的鮮血和美甲時涂抹的各種眼里顏色,保鏢隊長的臉上頓時變得血肉模糊一片。
傷口倒不是多么深,也不是多么嚴重,就是太過于猙獰難堪。
“臭女人!”
保鏢隊長大罵一聲,一把推開還要繼續撲上來拼命的雪蜜兒,雪蜜兒應聲摔倒在甲板之上,但雪蜜兒已然有些瘋狂,根本就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很快就又爬了起來,繼續向保鏢隊長撞去。
“你這個瘋女人!要不是看在你們雪家和林家是合作伙伴的話,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滾一邊去。”
保鏢隊長吃了一次虧,怎么還會再次被雪蜜兒抓到呢?
一招格擋擒拿,輕松將暴怒的雪蜜兒的雙手反扣在身后,一只手則是扣著雪蜜兒的白皙脖頸,不屑地冷哼一聲。
更加沒讓保鏢隊長想到的是,雪蜜兒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低下頭,張開嘴巴對著保鏢隊長的胳膊就是一口,狠狠地咬住不松口,死命的用力咬著。
可以從雪蜜兒的銀牙縫隙之中看到絲絲血跡的滲出,那不是雪蜜兒的鮮血,而是保鏢隊長被她咬傷胳膊后流出的血跡。
“媽的,你這個瘋女人還來,敢咬我!”
保鏢隊長怒不可遏,松開了反扣雪蜜兒的手,一把將雪蜜兒轉過身來,抬起手,對著雪蜜兒的粉嫩臉頰就是狠狠一巴掌扇過去。
這一巴掌保鏢隊長是含怒打出,雪蜜兒頓時眼冒金星,不由地松開了緊咬保鏢隊長胳膊的銀牙,整個人再次失去平衡后,狠狠地撞在了距離張尋幾米遠的另一根桅桿上。
“你們這些畜生,不要傷害她!”張尋怒吼道,整個人不停地掙扎著。
但保鏢隊長卻沒有理會張尋的怒吼,只是滿臉怒火地盯著已經撞得天旋地轉,狼狽不堪的雪蜜兒,對著手下保鏢大吼一聲:“把她也給我綁起來暴曬!”
手下保鏢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將張尋綁在桅桿上暴曬,這還說得過去,雪蜜兒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要是將她也綁在桅桿上暴曬,不出半個小時,非得出人命不可。
何況,雪蜜兒的身份在場的不少保鏢都是知道的,那可是雪家大小姐,雖然雪家在林家這個龐然大物面前不算什么,但是對于他們這些小保鏢來說,卻同樣是龐然大物,要是聽保鏢隊長的話,貿然將雪蜜兒綁在桅桿上暴曬,要是出了什么事,估計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不久前,宛晨曦被保鏢隊長逼得只能跳湖自盡,對他們已經產生了很大的沖擊了,這么一條人命就這么沒了,還是在他們面前沒的,并且宛晨曦的跳湖和他們還有著間接的關系,如何不讓這些保鏢們心生退意呢?
“隊長,這不妥吧?不管怎么樣,她都是雪家的大小姐,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擔心雪家不會善罷甘休,之前已經出了一條人命了,我看還是算了吧。”一個保鏢隊長的心腹心有余悸地拉住暴怒的保鏢隊長,在他的身旁輕聲勸道。
“那這個瘋女人敢咬我,就這么算了?我一定要讓她知道咬我的下場!”保鏢隊長余怒未消,還是有著不忿,不過語氣有了一些緩和。
“隊長不可,剛才因為我們的原因,導致那個殘廢癱子跳湖自盡,到現在都沒找到她的蹤跡,估計已經兇多吉少了,她是大小姐的敵人,就算出了意外,大小姐也會保住我們,畢竟我們是按照大小姐吩咐做的,而這位雪家大小姐看樣子和那個殘廢癱子關系很好,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要是她也在這里出了意外,那我們真的就不好交待了,雖然我們林家比雪家勢力大得多,但是,雪家總歸是林家的合作伙伴,要是把雪家唯一的大小姐給傷到了,就算大小姐不會責罰我們,林董事長也一定會為了林家的顏面給雪家一個交代,而我們肯定會被推出去的,千萬別一時沖動,給雪家找到借口為難我們啊。”
不得不說,這個保鏢隊長的心腹確實將事情看得通透,并且著重分析了宛晨曦和雪蜜兒的不同。
對于林家來說,宛晨曦就是敵人,一個讓林家丟失顏面的殘廢癱子,怎么折磨宛晨曦他們都不會放在心上,但是雪蜜兒不一樣,雪蜜兒是雪家唯一的大小姐,要是他們真的敢折磨雪蜜兒,那么等待他們的將是雪家的瘋狂報復。
面對雪家的瘋狂報復,作為保鏢隊長的靠山林家為了給雪家一個交待,一定會將保鏢隊長等人交出去,任憑雪家處置,到時候,吃虧的就不是雪蜜兒了,而是他們將面對雪家的怒火。
他們只是那錢替林家工作的小嘍嘍,嚴格說起來,他們根本就不算是林家人,所以,林家也不可能為了他們這些無足輕重的人和雪家這個合作伙伴鬧翻。
保鏢隊長沉吟了半晌,逐漸地收斂了臉上的暴怒,轉而眉頭緊皺地露出無奈神色,這才擺擺手,想了想吩咐道:“算了算了,看在雪家的面子上,就先放過這個瘋女人,要不是念在她是雪家大小姐,我一定要讓她知道敢咬我的下場,你們兩個,把她帶到船艙里關起來,等我們靠岸了再把她放了。”
“是。”
“記住,好好給我看著她,不要讓她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舉動,我不想在放了她之前出什么意外。”保鏢隊長再三叮囑道。
“隊長,你放心,我們一定仔細盯著她,絕不會讓她出現任何意外。”
隨即,這兩個手下保鏢一把架起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雪蜜兒向船艙走去。
“放開她,快放開她,不然我和你們沒完!”張尋眼見著雪蜜兒被帶走,心中更是著急起來,擔心保鏢隊長會傷害雪蜜兒。
“嘿嘿,臭小子,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閑心關心她的安危,你還是先想想怎么熬過這個大太陽下的暴曬吧,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但是,一番苦難是少不了的,記住,這就是你和我作對的下場。”保鏢隊長用一塊白毛巾擦拭著被雪蜜兒抓傷的臉和胳膊,冷笑道。
“你這個畜生,你一定會后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張尋可謂是恨透了這個保鏢隊長,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那么痛恨。
如果不是被綁著,張尋絕對會沖上去和保鏢隊長拼命,但是,現在,他只能在做著無用的怒吼嚎叫,就像是無助的受傷雄獅,在面對獵人的一步步靠近卻毫無辦法。
“讓我后悔?你憑什么讓我后悔,就憑你那個小家族?真是好笑,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棵蔥了,小子,別以為家里有點錢就可以隨便囂張,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你惹不起,你那個家族公司,我們林家隨時能讓它在東海消失。”
保鏢隊長先入為主地將張尋當成是東海市的一個小家族的少爺,并沒有在意他的威脅,還說出了這樣可笑的話。
小家族?
林家隨手可滅?
張尋自己都懵了,這個保鏢隊長真的了解自己的家族嗎?
龍江市張氏跨國財團,可是世界五百強的存在,并且還排在很靠前的位置,而林氏集團呢?只是世界五百強的中游偏下位置,保鏢隊長竟然說隨時能讓張氏跨國財團消失,真是可笑。